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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3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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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得太晚了,今天继续更……
第7章
营业时间结束清场后的大厅只亮着寥寥几盏应急灯,手冢借助并不明亮的光源完成了全套器械练习,正在房间正中做Burbee跳,乾看着他做完100个整组和后续的放松拉伸,才上前递过毛巾,“状态保持得真好,刚才进来时恍惚觉得还是当年一起特训的日子。”
手冢了然的视线掠过乾僵硬的左腿,“上次介绍的理疗师如何?”
“不用担心我,我的脑子更好用,倒是你这位幕后老板要不要顺便核一下健身房今年的账目?”乾笑说,挥动一下助力的手杖,“就算是现在的我,自保还是足够的。”
手冢径直走向冲凉房,“菊丸已经动身了?”
乾就靠在冲凉房外的墙上等他,“跟我抱怨了一下,不过你交代的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帮真田追查丸井文太的下落去了。”
“你好像有话要跟我说。”手冢打开冲淋龙头,闭上眼,听任水流打在他强健的肌体上。
“的确……”乾斟酌着字眼,“你面前我也不讳言,真田是你的老朋友,而且他带来丸井那条线很重要,我没意见,但是观月……就算你大度到完全不在意当年他对你的陷害(前情见《冰山来客》),我还是认为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人合作。”
“观月很有用。”手冢平静回答。
“如果信不过迹部景吾,想绕过他获得内部情报,我也有其他可推荐人选……”乾缓缓开口。
“为什么认为我信不过迹部?”手冢沉声问。
“那么……你信任他么?”
手冢没有立即回答,他利落地冲完澡,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出来,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走到更衣帘后,“乾,并不是我为迹部说话,但你的事情,的确不是他的责任。”
“我知道,”乾叹了口气,“……我知道,如果换了另一个人,我的下场只会更惨,我不敢说我一点都没有迁怒他,只是你断然离开,我原本以为我们在有些想法上是共同的。”
“你我都很清楚,就算脱离,我们也并不可能就此置身事外。方寸之间都是棋子必夺之地,而棋局之外有棋手,棋手之后还有设局的人,再之后呢?正如你所知,我厌恶这一切,我和迹部间谈不上信任,与其说同伴更接近博弈,在大的共同立场项下各取所需,就算不能认同他的手段,我也清醒地明白那是他在那个位置的立事之道。有些事迹部暗中出过力,就算用心深远,我承情,这是我的立事之道。至于观月,是防备,也是后手,我需要他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抱歉现阶段我只能说这么多,他只要知道我们对雅克佩尔丢失的箱子感兴趣就好,精细如观月,自然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乾淡淡一笑,“手冢你都这么说了,我还纠结什么。忍足的事情,我会避开他。”
“有线索吗?”
“干净利落的人间蒸发,他抛下了已知的所有内外渠道以及掩护身份,不过你要我重点关注那几个和因杜塔家族有往来的黑道势力的异常动向,还真发现点东西。”乾摸出手机,“刚刚收到的,就在前天,住友会下辖在大阪的一个暴力团伙据说被人废了,现场立刻被清理了,连警方都没有惊动,我的线人冒了很大风险搞到这个……”
手冢已经换好衣服出来,闻言接过乾的手机,照片显然是偷拍的,角度对焦光线都很糟糕,但放大后足以看清那貌似很浅却致命的伤口。手冢的眸色暗沉了些,“是忍足侑士的手法。”
乾长长吁了口气,“我和他接触不多,最早还以为是谁家官僚的纨绔,真是走眼……下手够狠。而且,既然忍足侑士在大阪,倒是证明了你另一个推断,谦也刺杀雅克佩尔后,大概率会秘密潜逃回日本。你说他们会和那边联系吗?”
“可能性很小,”手冢肯定地回答,在柜子里掏出腕表扣好,“忍足谦也在一个到处都是摄像头的地方刺杀雅克佩尔,等于将自己正面暴露给了所有人,一个能被迹部选中还做了这么多年卧底的人,不会如此简单粗暴,而迹部又在谦也暴露忍足失踪后找到我,要么就是不能让内部其他人知道谦也是他的人,要么就是不能通过他们找他……”
乾冷冷一笑,“在这个国家,人人都在玩阴谋……好吧,我上去继续想办法追查这对亡命兄弟,倒是你,”乾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手冢一身外出行头,款式简洁剪裁考究面料上层的浅灰色西服套装,深灰色的衬衣上走极简风格的一字银领针有低调的反光,“约会?说起来我好像有几年没有看过手冢你走这种夜狩的路线了。”
手冢淡淡瞥了他一眼,“慎言,老朋友。”
手冢从健身房出来开车去了一家位于某大厦楼顶的高端会所,他到的很准时,而对方却迟到了。手冢也不着急,点了一杯酒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璀璨灯火。他等了半小时的样子,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短裙秀发蓬松妆容细致的美女踩着细高跟进来。手冢起身相迎,美女眸中一抹难以言述的恍惚,“很久不见,手冢。”
亲密的相拥比通常社交礼仪大概长了一两秒钟,手冢引领女士坐下,“很高兴见到你,安娜。”
“很抱歉约你出来,我却迟到了,使馆酒会上遇见几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安娜耸肩一笑,目光一直意味深长地绕着手冢上上下下流转,“你还是老样子,不,应该说,比当年还要帅……我刚陪着我家那位到日本就职就想过要找你,天哪,我怎么这么蠢耽误到现在。”
“你还好吗?”
手冢坐下后一直静静地看着安娜。会所为了给显贵的客人们营造私密的谈话空间,灯光都经过精心设计,分散的暖调光源设置得偏低,谈话的距离内,人的脸部五官隐在昏暗光线内,保持安全却舒适的距离感,安娜却似乎在手冢的注视下微微焦灼,若无其事般开着玩笑,“应该算不错吧,有时候也会怀念当驻外记者的时光,还记得最糟糕的时候只剩下一套内衣,连换洗的都没有,而现在,有专门的人帮我打理那些衣服以及造型,”她在茶几下蹬掉了细细的高跟,“天哪,倒退十年,我都不敢相信我会成天踩着这样的玩意招摇过市。”
手冢依旧静静地看着她,“安娜,我是问,你还好吗?”
安娜的嘴唇难以察觉地轻颤,“应该算不错……手冢,你不是看到了吗?”
手冢起身坐到安娜身边,安娜定定看着他的动作,目光闪烁不明,手冢拿起桌上侍应生送上的热毛巾轻轻按上安娜的眼角,安娜一缩,但被手冢用另一只手有力地扣住了她的下颌就不动了,任凭手冢一层层擦去了脸上的底妆,裸露出眼角并不新鲜的一片瘀痕。
手冢目光细细地收缩,并没有继续,他放下了毛巾,“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娜抓过随身的手包,翻出粉盒开始补妆,她的手有点抖,“真是的……手冢,你还是这么目光如炬,明明其他人都没有看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手冢又问了一遍。
“……快两年了,”安娜咬紧了下唇,“来日本前,我们失去了第二个孩子,是我的错,我太不小心,一开始真的是意外,然后慢慢开始变得频繁……真的很抱歉,那天我只是太难过,我真的只是想找你叙叙旧……其实我已经好多了……”
有泪水默默涌出来,搞坏了她刚刚补好了妆容。似乎无声地叹口气,手冢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背,安娜靠到手冢肩上,哭泣的声音被压抑得几不可闻,“你确实应该早点联系我,安娜。”手冢低声说,“你在日本还是有老朋友的。”他的手撩起安娜的秀发,在脖颈上还有更多被掩饰的很好的瘀痕,“你不能继续这样自欺欺人。”
两人就这么默默坐了好一会,安娜重新坐直,略微收拾好自己,“我真的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见到你的时候,就更加这么觉得了。”
“离开他,有什么顾虑吗?”手冢语调听起来还是很平稳,安娜却好像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好一会才下定决心般,“如果不是他主动提出,我会失去我女儿的监护权,我自己也有很多问题。”
“如果艾米以后跟你生活,你能解决掉你的问题吗?”手冢继续问。
安娜抬头望着他,目光中有种灼人的力量,“我已经戒掉了……所有那一切,我保证,为了艾米,我再也不会沾染那些。”
手冢轻轻怕拍她的手,“不用担心,会解决的。”
手冢递给她一杯水,安娜捧在手里喝了几口,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对了,那天我约你,你在电话里说,正好也有事情想问我,什么事?”
“没有关系。”手冢略摇摇头,“我会搞清楚的。”
“别这样,”安娜恢复了几分笑容的明艳,“也别太瞧不起我,我好歹当年也是金牌记者,能让你开口相询,别剥夺我这种荣幸。”
手冢想了想,“我记得你当年在瓦尔帕来索外驻,曾经花了几年的时间深入追踪采访过当地的游击队……”
“是的,就是那篇让我得奖的报道,当然我没有报道出来的东西更多,你懂的,你想知道什么?”
“跟我谈谈‘丛林之光’,安娜。”手冢说。
从会所出来,手冢送安娜上了车,安娜轻轻吻了吻手冢的面颊,在他耳边低声说,“谢谢,手冢,谢谢你来见我。”
手冢轻轻拥了一下安娜的肩,没有说什么。
不远处,佐伯钻进了一辆等候的车,白石笑着回头,“怎么样?”
“把那个烂醉的家伙丢在洗手间了,”佐伯丢给白石几样东西,“都搞定了,证件、指纹、虹膜、手机、钥匙,所有的。”佐伯扫了白石一眼,“你怎么笑得古里古怪的?”
“有吗?”白石无辜地眨眼,“拍到点有趣的东西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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