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POT的刑侦科】不定期掉落小段子想要请组团刷CD~1.8更新

RT,不定期掉落法医相关小段子,或许以后会整理成长篇吧……现在先看脑洞呗wwww


【PONTA事件】
一大早的,科学警察课大办公室内套间的法医办公室就环绕了一圈诡异的黑气。

跟经常从犯罪信息科办公室飘出来的蔬菜汁的滚滚黑烟不同,是类似于小宇宙或者灵压的东西,眼尖的人甚至信誓旦旦地说看到了空中有暗黑符文呈条带状缠绕在办公室门口。

早上起来精神抖擞没有现场笔录做完报告清空的痕检那几个人无聊地一个叠一个趴在法医办公室门口张望,正好看到这间办公室唯二的两个所有人之一、新来不到半年的年轻法医手持一个饮料罐子,笑容灿烂地转过头来。

啊啊——真的是好炫目的笑啊……晃得人眼都花了。

“请问,这瓶PONTA,昨晚放在我桌子上的……是·谁·喝·掉·了?”

明明笑得温柔纯净,但周身的低气压无疑宣告了那股怨念的来源——这个、一瓶PONTA而已、不二法医你不、不至于吧……

“MOMO?”

被点名的内勤慌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那——海堂?”

“嘶……不可能是我吧,前辈……”

“嗯,的确不可能……Momo!”

“都说了不是我了前辈!!”桃城欲哭无泪地揪头发扯衣角。






“啊,手冢不在吗?”夹着满满一包文件探头进来的大石秀一郎巡查部长问。

“早上4点出现场去了还没回来,”不二凌厉的目光“噌”地扫过来,看到是大石缓和了一些,扬了扬唇角,“什么事么?”

“没、没什么事,很抱歉!!”大石全身一个寒战,立刻立正敬礼,然后才慢慢松下神经,心有余悸地搓了搓胳膊,“那个,不二,怎么了么?”

“没怎么……”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戴着一副薄膜手套眯起双眼摆弄一个空PONTA罐子的不二周助,怎么看怎么都是“有怎么”的样子。

“啊,我听说了,不二君。”

惯例又迟到了的忍足侑士把公文包丢到衣柜里,一边扯松领带一边进内间,站在不二桌子前似笑非笑地低头看他,“饮料失窃?数额好像不够立案吧?”

“忍足君是你喝掉的吧?直接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啦。”

“呀,如果是在我们关西那边,不二君这句话我可以要求决斗哦。”

“你是关西又不是18世纪的美国西部。”

“是Momo吧?”

“——所以说为什么都怀疑是我啊!!”外间的桃城恨不得以头抢地以示清白。

忍足耸耸肩:

“基本上办公室少什么食物,怀疑是桃城武都不会有错——这句话我刚工作的时候就听说了。”

“忍足前辈你刚工作的时候我还在念大学啊!!!”

“嘶……”海堂简单扼要地表示了鄙视的心情,埋头继续整理笔录。

“这句话我也听说过哦,Momo。”在沙发上坐下来等手冢的大石乐呵呵地举手,“不过我们搜查课那边基本有零食都是共享的,饿极了从谁那里翻吃的都有可能,所以不二你也别太在意了啦,我去给你买罐新的好了。”

“不,其他的也……”不二含混地应了一句,“可是这瓶PONTA是昨天晚上Tezuka——”

“什么?”

“没什么……”

不二把空罐子放回桌子上,站起身,打开通向异次元的收纳柜埋头进去开始翻找,“只是……喝掉也就罢了,说一声我也不会介意的——但是喝完了之后又把罐子原模原样放回来……这简直,是对整个科学警察课的、赤裸裸的挑衅啊……”

闻言,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挺直了身体,表情变得郑重其事了起来。

“我帮你刷个指纹吧不二君。”

忍足也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看起来完全不是开玩笑地提议。

“不,那个……”大石嘴角脱力地扯动着。

“不用了吧,太麻烦忍足君了。”不二看起来平复了很多,笑眯眯地套上白大褂戴上口罩。

“大家保持原位不要动我印一下脚印!”向日带上护目镜自告奋勇。

“那个——有人在听我说话吗?”大石极力刷存在感。

“进进出出这么多人大概破坏掉了吧,不用麻烦了向日君。”不二小心翼翼地铺开无菌无纺布。

“我去查昨晚的监控好了,不二。”门口的乾收起笔记本平板地说。

“一瓶饮料而已你们至于么——话说乾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大石崩溃地大喊。

“我是不会错过不二的资料的。”乾郑重其事地推眼镜,“不二,试剂很贵的,可以买很多瓶饮料了。”

“为了事业这些牺牲都是必需的呐。”

不二换上PVC手套,用镊子拈起一根棉线在纯水里浸湿一半,晾了晾,在罐口仔仔细细地擦拭:

“不管怎样,都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呵呵…………”

扬起眉毛把提取完DNA的罐子封进证物袋的不二身后有暗黑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所以你们都太认真了吧喂!!”





“听说你们这边很热闹啊~啊啊真是Ecstasy——”

白石藏之介推开大办公室的门笑得很脱线,一扭头正好看到不二把棉线小心翼翼地剪碎投入0.5的离心管里。

“嘛嘛,一瓶饮料而已~”白石大踏步进来挤到技巧让开的忍足和不二中间,笑容满面地用力拍了拍不二的肩膀,“喊声‘藏之介哥哥’的话多少瓶都买给你哦不二君~”

“白石君其实就是你喝掉的吧。”

“怎么会呢我昨天就没有来过~”白石立刻举高手以示冤枉,“是Momo干的吧!”

“都说了不是我了…………”桃城奄奄一息地趴倒在办公桌上。

“安心安心,”白石信誓旦旦地点头,“这样的小案子很简单的,我帮你做测谎好了!——啊,幸村君我记得你昨晚下班后也来过这边,就从你开始吧!”

刚刚进门取报告的预审课的幸村精市闻言放下正签名的笔,微笑着转过头来,挑起了眉毛:

“有委托书吗?”

“呃,没有——”

“有正式审批手续吗?”

“啊,没有……”

“有署长签字吗?”

“没、没有……”

“根据《刑事诉讼法》,这样没有根据的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哦,白石君~”

“实在抱歉我收回我的话……”

白石双手合十诚恳地躬下身去,直到幸村轻嗤一声离开办公室才敢直起身来。





“不二,有解剖,准备东西现在就走。”

正热闹着的办公室忽然从门口开始安静了下来。提着现场勘查箱的手冢国光快步穿过大办公室径直走进小套间,把勘查箱靠边放下,带上不二递过来的薄膜手套利索地拣出要清洗的器械放进水池泡上,顺手取了大石要的报告签了字交给他,脱下身上的警服外套丢进洗衣篓,然后在办公桌前坐下,一边快速写着什么一边头也不抬地问:“怎么这么多人?”

“这个——”不二皱了皱眉扬起手里的证物袋,“早上发现被喝掉了。”

手冢手里的笔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写下去,同时伸出右手示意,不二把证物袋交到手冢手里。

“不二——”手冢放下笔,就着手套从证物袋里取出空罐上下翻看,蹙起眉不悦地抬头,“不是告诉过你证物要单独分开放么?我就说昨天投毒案提回来的饮料怎么少了一罐——看罐底还有标签的。”

他扬起罐底,果然有写着龙飞凤舞字迹的白色标签。

“嗯,随手就拿错了……”

无视办公室内外一片“=口=”的表情,不二也相当为难地低声说。

“算了,这个案子比较紧急,先走吧不二——饮料的事回来再说。”

“嗯,正好不用去买小白鼠和兔子了呐……”

一前一后匆匆离开的两人身后,办公室里一片静寂。

“——啊啊啊!”“不会的吧!”“那个标签喝的时候、喝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玩笑的吧一定是玩笑的吧……”“可是是那个、那个手冢国光啊——”“不不一定不是真的,昨天是我值班我没听说——不过如果是其他课负责的案子……”“快去查查有没有案件登记!”“安心吧一定是开玩笑的就算是手冢国光那个扑克脸……”





“果然还是这样最有效果……不过Tezuka你的手速好快啊……”

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不二真心实意地感叹。

“唔。”

手冢不置可否地热车。

“不过好可惜……那是Tezuka老·师,第一次给我买的饮料呢。”

就着后视镜手冢静静地瞥过去一眼,不二微笑的表情洒满晨光,从细碎的发梢到拉长的脖颈,整个流畅的线条都是金色的。

“你一定又起晚了。”

手冢稍稍伸长手臂,从后座提过来一袋三明治和一包牛奶,随手放到不二腿上:

“第一次给你买的早饭——快一点吃掉,等下要站很久。”

“嗯,这次不会被别人偷走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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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击死事件】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石藏之介在套间门口堪堪一旋身,差点被尖叫着捂着双眼冲出来的女孩撞个满怀。他盯着女孩仓皇奔逃的背影“哎呀哎呀”地感叹了一下,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

“嘛,不二~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啥龙崎小姐会哭着从你的办公室跑出来?”

“啊,刚才小朋香打电话给我说听说我们冰箱里有冷饮,我喊她们自己去拿了。”

“然后?”

“然后——大概开错冰箱门了吧?”

正在家里享用母亲为难得回家的长子做的满满一桌美味午餐的不二周助拿着手机离开餐桌,走到窗台前微笑着指挥白石:

“甲酰胺在最下面那层,还有冰激凌和留检的内脏;你要找的那份心血和胃内容物大概放在中间那层了,好像还放了半个西瓜如果不介意就拿去吃吧——Chelex和超纯水我分装了一份,放在零上四度那层,小心别弄乱了那几份指甲和肋软骨——对了,还有我的便当。”

白石的手停顿在冰箱门旁:

“我知道为什么了……不二你就不能分开放吗?!”

不二耸肩:“预算不够没有办法,听说白石君和财政课的人很熟?能不能帮我们弄个新冰箱?”

新来的不二周助法医明显比这个大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会享受生活,比如说会经常从家里带一些手制美味点心,再比如说入夏以来经常会准备一些水果和冷饮方便顶着烈日炎炎烤成人干勘查完现场冲回来的刑警消暑——

当然,只要你习惯了在翻找到冰棍前先看到几大袋子的脑、心脏、肝脏、肾脏……的话。

“我还是跟上级讲一下,等你回来再做吧。”

白石张大嘴看着向日哼着曲子跳过来,从他身后伸过手臂拨开几袋软骨拿出一罐冰可乐,彻底投降。

“啊啦~”不二肩膀被拍了一下,转回头看到裕太恶狠狠地做出“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些赶紧过来吃”的口型,撑着额头呵呵笑了一声,“我在休假啊~”

“我问过大和了,”白石和忍足打过招呼向外走,对着电话恐吓,“今晚你值班要是不回来你的便当就是我的便当了!乖啊回来藏之介哥哥请你吃饭——啊?对,是不二——你要讲话吗手冢?”

“?”

不二对着手机不解,一阵杂音之后,听筒里响起了手冢国光清晰低沉的声音:

“不二?很抱歉打扰你的休假,有个尸体——我的手臂刚才肌肉拉伤了,能不能拜托你出个现场?”

“拉伤?没关系吧Tezuka?”

不二立刻站直了身体,皱眉关心地问。

“没关系,”手冢言简意赅,“15分钟后我去接你。”

“好。”

不二收线,看了眼表,12时55分,正是最热的时候。窗外几乎没有人,蝉有气无力地声声叫着,空调室外机有些老化的管子缓缓滴着水。





“怎么穿这件?”

警车准时停在不二家花园门口按响喇叭,不二拉开后车门刚刚爬上车,就听见同样坐在后座的手冢有些突兀地问了一句。

不二低头,清爽的短袖蓝格子亚麻衬衫敞开扣,里面套了件白色的T恤,配了黑色的长裤,正是应季又得体的装扮,手冢这句话问得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太休闲么?我的制服都放在宿舍了呐。”

“不是……”

手冢语焉不详地答了一句,示意忍足开车。

“别听手冢的,不二。”忍足从后视镜对不二轻笑,“很好看,不过套一件的穿法,不会太热吗?”

“T恤吸汗的——倒是Tezuka你,不会太热嘛……”

室外温度高达38摄氏度的正午,手冢居然穿着长袖的制服衬衫,还很严格地把每一颗扣子都系好了。不二偏头盯着他看了一分钟,探头看空调面板,的确开的是冷气不是暖风。

“不会。”

手冢硬邦邦地答。

——果然是冰山,不二暗自吐槽。

“手臂没关系吧?”

“没事。短时间内不好用力而已。”

手冢配合地抬起右臂给不二检验伤情,挽起袖子白皙而肌肉结实的手臂皮肤的确没看到损伤,只是肘关节活动受限罢了:“上午从下水道牵拉尸体的时候拉伤了。”

“我休假不在,给你添麻烦了Tezuka。”

“没关系,你来之前一直这样,我本来就是一个人。”

不二挑了挑眉,稍微有些不悦。手冢把袖子放下来扣好袖扣,沉吟了一下,补充道:

“不过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不二侧眼看手冢,眼角很温柔很高兴地飞扬了起来。




“车上有我备用的一件长袖T恤,你要不要套上?”

抵达现场,不二下车的时候忽然被手冢喊住,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不二有种想试手冢体温的冲动。

“Tezuka,你就这么想看我中暑的样子嘛?”

“不是,”手冢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太阳很晒。”

“又不是女孩子,不怕晒黑的呐。”

手冢没再坚持,拿起尸检本和笔下车。不二从后备箱拎出现场勘查箱,站定,环视一周大致了解现场情况,然后钻过警戒带大步流星走向现场,高压电线杆上悬挂的电工房旁搭了架长梯,几个巡警正忙碌着把尸体抬下来。

“电击死?”

不二自言自语,身旁手冢听到了,冷静地应了一声:

“看你的判断了,不二法医。”

不二低头掩住自信的轻笑,立刻肃容。两人跟在忍足身后,待忍足拍照固定完现场情况,手冢也已经问完了案情。死者男,37岁,供电公司该片区的维修员,今晨8时许有人看到他拿着工具爬进了电工房,再也没出来。12时许,没等到死者一同吃午饭的同事找过来,立刻报了案。

“手冢法医,那个——”

驻在所新上任的南健太郎所长尤显紧张,甫一上任就碰到这样的案子,毫无经验。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的他连喊了手冢数声才被注意到,很是尴尬:

“手冢君,现在是在等什么?”

手冢自上而下打量了南一遍,冷静到似乎能剖析人心的目光令南愈发局促。不二知道手冢寡言的性格很容易让人误会,在一旁轻声解围:“等119。”

“为什么要等——”

消防救护车就在此时到了,拎着急救包的救护员迅速地跑下车奔到尸体前接上心电监护,几秒钟,拉出一条长长的直线。

“手冢君,又是你啊。”

领头的救护员看起来跟手冢很熟,脱下手套伸出手,两人握了握:

“都硬了,还非让我们来……”

“只有医务人员有宣布死亡的权利。”

手冢说,不二对南比了个“就是这个原因”的手势。

一名救护员从车里拿出白色布单展开正要盖,不二阻止了他:

“谢谢,不用了,交给我吧。”

救护员是个精干瘦削的小伙子,看着温和的不二戴上手术手套,修长的十指交叉很专业地绷紧手套,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口吃:

“啊、啊好,那我放、放在这里了,等下你、你们可以……”

“多谢,大热天的辛苦了呐~”

不二礼貌地点头,然后示意所有人让开,在尸体旁半跪下,开始娴熟地检查尸表。

“……天才,是吧?”

已经拍过概貌的忍足端着相机站在手冢旁边,轻声赞许:“不过来了几个月,已经如此上手了,不二他。”

“科班出身。”

“手冢你也带过好几个实习生了,不二是学得最快的——法医病理学天才吧?”

“——的确。”

手冢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

“不二是物证学硕士吧?啊啊,我也听白石说了,他毒化也很有天赋,是好学生呢——”

“是我的学生。”

手冢从来没有多余的话,右臂托着本子,左手迅速地按照不二的口述记录。衣着,体态,相貌特征,身高发长瞳孔尸僵尸斑,从头皮颅骨检查到颈项胸腹再到四肢,不二已经俨然出师。

“Ne Tezuka?”

实在太热,不过低头几分钟不二眼睛里已经进了汗水。他眯着眼站起来,双手手套已经脏了,于是扬声唤手冢。

手冢自然明白,一言不发地站过来,不二稍稍低头,高度正好,在他肩膀上习惯地擦掉了脸上的汗。忍足啧啧了一声,两人都没听到似的毫不在意。

“Ne,”稍稍休息,不二瞥了手冢一眼,神色有些顽皮,“今天怎么不问了?”

“问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不二学着手冢的语气压沉了嗓音,惟妙惟肖,然后自己回答:“右上臂中段外侧7*2cm的烧灼样伤口,边缘焦炭状,伤口基底鲜红,局部变黄,质地硬,轻度皮革样化——”

“为什么?”

“因为暴晒。”不二立刻答,手冢满意地颔首,“底部平坦,边缘稍微凸起,比较典型的电流斑,应该是入口。不过这么巨大,我还是第一次见。”

“380伏的高压电,比较符合。手看过了吗?”

“看过了,没有。”不二皱了皱眉,又扳开已经僵硬的十指重新查看,“脚底有,炭化、隆起、组织破裂严重,符合电流出口表现。忍足君?麻烦拍照。”

“为什么会在右臂这个位置?”

手冢这句不像是提问,沉思着写下伤口描述。在脚底伤口处贴上比例尺的不二抬起头甩掉再度渗出的一脸汗,一边配合拍照一边说:“我倒是有个猜测——死者是左撇子呢。”

“?”

手冢探询地看过来,不二指了一下解开的皮带:“腰带扣的机关在左边,左手拇指按下去顺手的位置,右手就不方便了;右手腕有手表带的痕迹,Tezuka你也是带右边的不是么?”

“嗯。”

手冢点头示意,不二站起来再度到他肩上擦了次汗,继续说:“双手带手套,因为天热捋起袖子,左手拿工具右手辅助,这个时候转身或者抬手擦汗,右臂碰到漏电处,长条形的电流伤口……和现场照片对一下应该就能确认了,是吧忍足君?”

“不二说是,肯定就是呀。”

忍足揶揄道,不二立刻板起了脸。手冢看了优哉游哉地藏在树荫下的忍足一眼,记完最后一笔,合上本子面无表情地问不二:

“如何?能够确认死因么?”

“头和胸腹要害都没有损伤,电流斑有生活反应,背部也有两处灼伤水泡,基本符合——”不二一边说一边抬起左手,用上臂蹭了一下眼窝已经模糊了视线的汗水。

——啊咧?

左臂擦拭汗水的地方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疼,不二纳闷地看了一眼,除了发红没什么伤。

“——取电流斑位置的皮肤备检就可以了吧?我去拿组织剪和物证袋。”

汗又流下来了,头发都湿透了,一道汗顺着发梢淌进后衣领,流过的皮肤又是一阵灼痛。

“你漏了一点,不二。”

手冢没察觉,示意不二检查他指的位置,不二忍了一下痛蹲下来摸上死者的颈侧:“颈静脉怒张。电击死的机制是?”

“心室纤颤,心搏骤停,部分连带呼吸麻痹?”

不二立刻露出了然的表情,手冢满意地点头:

“教科书上没有,但尤其是高压电致死,很多尸体都出现这种表征。取皮肤吧。”

他收起尸检本,走开去和家属说明情况。不二默记下,起身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阵发黑,头晕目眩,他垂着头缓了一下。

“那个,不介意的话……”

旁边一个女生大着胆子递了一块湿巾过来,不二眯了眯眼才看清,怔了一下,礼节地微笑:

“谢谢——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帮我擦?”

他伸出带着手套的双手示意,女生战战兢兢地靠过来,小心地擦着不二的脸。双臂和后颈慢慢灼痛起来,不二没在意,低头注视尸体背部的皮肤,方才脱下衣服的时候蹭掉了大片薄薄的皮肤,皮下组织鲜红湿润。

是由于高温暴晒导致的脱皮对吧——

“您晒伤了呢,法医先生……”

不二恍然,连忙看自己的手臂,刺眼的阳光下白晃晃一片,他低头用自己的影子遮了一下,才看出跟之前相比已是一片通红。

该死……不二终于明白为什么手冢坚持要他穿长袖衣服了。







“晒后修复?周助你?”

电话那边由美子好笑地反问,不二认命地叹口气。

“这次有点严重,比上次去海边还……”

除了衣袖和手套遮盖的位置,不二白皙的双臂已经从通红发展到脱皮了。回到宿舍后他躲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好些遍都没怎么缓解,后脖颈也疼得厉害。

仔细看的话,好像都肿了……

手冢晚饭后就出门了,不二也没好意思讲,毕竟是自己拒绝的。男生对于这种事情毫无经验,他只好打电话给姐姐。

“晒黑了么,周助?”

由美子吃吃地笑,不二无力:

“很疼,很痒……”

“啊拉,有点严重呐。我也没晒过这么厉害。”由美子这才严肃起来,“我不知道晒后修复露管不管用啊,要不要给你拿一点?”

“呃,这么晚了不必了——Tezuka回来了我先挂了。”

门响了一声,不二连忙挂断电话,把长袖衫的袖子放下来。没一分钟,手冢拎着一个便利袋敲了敲不二的卧室门:

“在忙?”

“没有,怎么了?”

不二坐在床边惯性地笑,手冢径直进门,把袋子放到床头柜上:“衣服脱下来我看一下。”

“唉?”

不二惊吓地眨眼,手冢扬起眉看他,重复了一遍:

“衣服脱下来。你晒伤了不是么?”

“啊啦,被发现了呐……”

不二窘迫地笑,依言脱下上衣。手冢皱着眉查看了手臂和后颈,没说什么,不二本以为他会教训两句,没想到他只是打开袋子拿出纱布和冰袋,又拧开一个瓶子倒出些透明的液体浸湿纱布,示意不二低头为他敷在脖子上。

“我去实验室配的,1.9%的盐水。”

在纱布上垫上小冰袋,手冢又如法炮制敷了不二的双臂,一边动手一边淡淡地讲:“必须先冷却再补水,你看现在还是烫的……”

“对不起呐,Tezuka。”

不二姿势艰难地低着头,自己都觉得好笑,趁手冢倒水的时候摇摇晃晃撑着两臂的冰袋双手合十低头认错。

“下次记住就好。”

“不过Tezuka,要是你直接说‘会晒伤’的话,我也会听的吧?”

“……”

手冢动作停顿了一下,端过水杯递到不二唇边示意他喝:

“……我也有错。”

“我们是搭档,Ne?”

“……等你能独当一面的时候。”

手冢拿走杯子,站起来指了下袋子里剩余的东西:“阿司匹林吃一片,今天要大量饮水。如果出现水泡立刻告诉我。晚安。”

“……晚安。”

不二微笑着偏头,目送手冢出门。

……我会努力的哦,为了尽快成为你承认的搭档。
当局者迷是因为不得不迷,旁观者清是因为事不关己

先按爪马住~话说手塚爷爷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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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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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会继续更新吧,超喜欢冢不二这类文,和破案有关,真是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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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事件·上】

“所以说周助,让你陪人家女孩子吃饭,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听筒里响起不二由美子难得崩溃的大叫,不二赶紧把手机拿远。

“由美姐,我还在上班呐……”数了十秒,不二对着话筒打哈哈,“就这样我先挂了这周末值班不回家了拜托跟妈妈讲一下~”

速度挂断,不二垮下肩膀长叹一口气,自己也觉得好笑,迅速重新挺直了脊背。

“——相亲?”

对面的办公桌,正在敲报告的手冢突然问。

“?”

不二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手冢键盘的声音都没停,就这么若无其事地问了句,“家人安排你相亲?”

“也不算啦,约会而已。”

把手机塞回口袋,不二重新拾起厚厚一摞照片,对着尸检报告逐张审视后挑拣出对应描述的创伤照片,整齐地排列在长条白卡纸上。

虽说……的确不是正式的相亲,没有双方穿着和服正襟危坐对着正装照和一条条写出的姓名职业兴趣爱好你一句我一句谨慎地问“不二君平常下班喜欢做什么呢?”这样——但是突然被妈妈姐姐安排“朋友的女儿刚刚大学放假回来,陪人家去逛逛街”,不二不是白痴,用手套想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了什么?不过是些有趣实用的小常识而已。

……“不二君觉得这条围巾怎么样呢?今年好像很流行很长很长的挽一圈的戴法,应该很适合不二君吧?”

“嗯,颜色很适合你哦,衬得你肤色很好看。”

多么正常的回应,导购小姐见状正抓住时机准备向这对俊秀般配的金童玉女推荐——

“不过前阵子时候,曾经接过一个案子,死者就是因为围巾太长被路过的卡车卷进去拖拽了二十六米,司机完全都没有注意到呢。”

“……”

或者是——

“不二君喜欢什么食物啊?随便点的牛排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呢~”

“我很喜欢带骨牛排的啊。”

“是吗?太好了我也喜欢呢。不二君喜欢几分熟的?我在国外呆久了偏爱生一点的呢~”

“我也很喜欢三分熟的,尤其是下解剖台之后,会很有食欲啊。”

“……”

又或者是——

“啊!那边好像出事故了,好可怕啊不二君!”

“没关系,只是两辆摩托车撞到了,看起来没有人受重伤。稍等我一下可以吗?”

“不二君要去帮忙处理伤口吗?”

“不是,只是告诉他们挪开车辆到路边等交警,不然会被后面的车辆二次撞到的,上周有个案子就是,连驾驶员都被撞飞了。”

“……”



……其实也是有意的。

选择了一个边缘的时常受偏见的职业,家人会担心“找不到结婚对象”也是很正常的。临出门前姐姐还嘱咐过“千万不要把人家女孩子吓跑了”,不二却觉得如果不是从交往的一开始就坦诚相对,真的发展出恋爱关系了再了解会影响信用度的。

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接受,以后一定会生风波。

最重要的是,不二目前对恋爱,没什么兴趣。

不过如果是知根知底的,或许除外……

“——呵。”

“啊,Tezuka你刚才——是在笑么?”

“没有。”

手冢秒答,迅速抬手推了下眼镜。

“办公室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痕检的各位都出现场去了,不二不甘心地俯过身去盯着手冢的脸追问,“刚才一定是在笑吧Tezuka?”

“你听错了。”

“说起来Tezuka比我大一岁吧,”一贯明白适可而止,不二直起身继续排列照片,“26岁,家里没有催过婚事吗?”

“没有。”

“Tezuka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男朋友?”

“……”

键盘声停顿了一下,不二摆摆手里的照片正要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却听到手冢一板一眼地继续答:“也没有。”

“……怎么说呢,Get不到笑点的Tezuka也蛮可爱的呐。”

不二失笑,把最后一张照片排好,起身把挑剩下的照片一张张塞进碎纸机。轰隆轰隆的碎纸声响过后办公室内格外安静,不二找到胶水正要回座位,本能觉得不太对,抬眼看向手冢,一向不动如山的手冢不知何时已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来,面对着门的方向绷紧身体,面色严峻。

不二转身,科警课大办公室的门口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先生,须发花白,眼神笔直身板笔直衣缝也笔直,遥遥同手冢对视着。

“您找哪位?”

直觉奇怪,不二还是挂起素常的微笑扬声问。

“——国光。”

不知是回答还是招呼,老先生开口,声如洪钟字正腔圆地念。

“国光是——啊,”不二猛回神,折身看手冢,“对,Tezuka名字是……”

“爷爷。”

手冢低声道。

“——这么说您是?”不二醒悟,抚掌笑道。

“我是国光的爷爷。”

“……”

祖孙俩就这么继续无言对视,不寻常的气氛让夹在中间的不二尴尬不已。本想继续事不关己地贴照片,无奈这两人气氛太凝重,整间屋子空气都沉滞了。

“手冢——先生您好,”见手冢本人不动,不二打起精神迎过去,“我是去年新来的法医不二周助,一直以来承蒙国光君的照顾了……您,喝点什么?茶吗?”

“……你也是,法医吗?”

老先生完全不领情,倒是听到不二的自我介绍时瞳孔动了动,嘴角抿了一下,唇边的纹路更深了几分。

“……红茶还是绿茶,先生?”

“不用了,”手冢爷爷终于看了不二一眼,冷淡地拒绝道,又扬声命令了一句:“国光,这周末必须回家。”

话音刚落,老先生连告别都没有,径直转身离开,擦得锃亮的皮鞋在走廊地面上嗒嗒地响,脚步又快又稳健,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

“……看来,Tezuka你爷爷好像不太喜欢我呐。”

话虽这么说,不二的表情倒是完全不介意。

“对不起。”

爷爷走后手冢明显放松了很多,低声道。

“嗯?”不二笑着摆手,“为什么要道歉。”

“……不二,这周末不回家?”

“是啊,怎么?”

“——可以的话,去我家住一晚吧。”

“——唉?!”




“只是吃晚饭而已,不用穿得这么正式。”

“Tezuka才是,明明只是回家而已。”

虽然手冢反复申明只是回去吃一顿饭,最多再住一晚,不二不愿意的话也可以连夜开车往回赶——愈是强调没有什么,不二愈是直觉“有什么”。

因为手冢紧张得过分了。

虽然旁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不二还是注意到了他系了四遍打得结结实实的领带和扣得格外严实的袖扣。

重要的是,手冢君你“回家而已”为什么要把西服新熨得笔挺,一边念“不用正式”一边奋力给皮鞋上蜡,连带着不二也郑重其事起来。

临行前不二买了花和点心,拜托店里用缎带打了漂亮的蝴蝶结,慎重地抱在怀里。手冢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跨了两个片区,开车一个半小时,之前连续加班的不二强撑着跟手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没多久,开上高架桥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手冢已经在倒车入库,车内空调调高了一些,身上盖着手冢的西服外套。

“我很久没回来了。”

进门前手冢犹疑了一下推不二敲门,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工作真辛苦呢Tezuka。”

“不是……”

手冢尚未说完,门已经被打开,作为客人的不二在玄关被女主人迎进来。自我介绍为“我是国光的妈妈彩菜,国光昨天有打电话介绍过不二君”的女性看起来比想象中亲切得多,一边温和地称赞着不二的手信一边招呼他们进正房先坐,歉意地笑道“晚饭马上就好招待不周不二君不要介意”便匆匆离开了。而应该是主人的手冢默不吭声地跟在不二身后,两人孤零零地在正屋站了一会儿手冢才仿佛回过神来,试探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带你参观一下。”

手冢的家是改良的和式住宅,庭院虽小却修整得错落有致,一楼的正屋还是拉门,窗格是木的,高高的天井板保持着原木素雅的浅黄色,餐厅的榻榻米上倒是摆了红木的餐桌和椅子,隔壁是小的道场,靠墙摆放着护具和竹剑。手冢的卧室在二楼,倒是西式的房间,单人床上盖着床罩,虽然打扫的很干净,空气却沉滞,看起来便是很久没有住过的样子。

“客房是和式的,”手冢对好奇地探头看墙上挂着的装饰鱼饵的不二说,“要是住不惯也可以睡我这间——或者我们吃完饭就回署里。”

“——第六遍。”

不二哭笑不得地伸出两只手比出六根指头:“Tezuka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借宿么?”

“……四年了。”

手冢摇头,叹气道,“除了两次过年——我只有祖母过世的时候回来过一次。”

不二抿起唇,安静地等手冢继续说下去,手冢却也沉默了。

一时无言中,楼下庭院里盈满水的鹿音子“咚”地敲在石上,泠泠地响。

“大和课长真是压榨劳力。”

不二汗笑着试图打破冷场,手冢没有接话,侧头看写字台上老旧的企鹅闹钟,十几年前少年用的幼稚陈旧的款式,依然滴滴答答地走个不停。

“该吃饭了。”

他忽然道,然后率先出门走下了楼梯。





彩菜阿姨的厨艺相当不错,满桌的和式料理不仅美味,连装盘都颇为考究。饭桌上气氛有点沉闷,不二身为外人也不好多话,只好挂着谦和的笑脸专心进食,偶尔抬眼观察一下这一家的四个人。

正座的国一爷爷比第一次见的时候好像更严肃了几分,在家里穿着细条纹的和服,头发和胡子都梳得一丝不苟,下筷子的时候不时能感觉到拔刀般凌厉的寒意。对座的是手冢的父亲,刚刚下班回家的他拉松了领带卷起衬衣袖口,看起来温和而几分软弱,被凝重的空气压抑得和不二一样埋头大吃,只有拜托妻子盛饭的时候冲不二腼腆地扯开一个不自然的笑,性格跟爷爷完全不像,倒是手冢隔代遗传了个十成十,绷紧的唇角都杀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唯一悠闲自在的就是彩菜阿姨了,一边招呼着不二多吃一点一边用温情溺爱的眼神看自己的儿子,跟照顾小孩子一样絮絮地嘱咐着当心一点不要吃到衣服上,剥虾壳不要刺到手,酱油不要倒太多味增汤要不要再添一碗。明显许久没有听过这种唠叨的手冢略略有些不自在地侧眼瞟不二,看到他忍不住笑出来的酒窝之后轻咳了一声,默默地把芥末罐子递给他。

“不二君是国光的同事吧?看起来很年轻啊,大学刚毕业吗?”

“不,我工作一年多了,伯母。”

“啊啦,比国光小几岁啊?”

“我们差不多同岁,伯母,我读了研。”

“也是法医吗?警校?”

“我是日本医科大学毕业的,伯母。”

“啊呀,医学院也出法医的吗?国光从来不跟我们讲我也不太清楚呢。”

“是的,我们在学校临床学的多一点,可能跟Te——国光君学的不太一样。国光君一直很照顾我呐。”

“——彩菜。”

一直沉默的爷爷突然咳嗽了一声,不轻不重地警告道。

“啊啦,那妈妈就放心了,”彩菜倒是一点也不受影响,继续笑吟吟地看自己对面的儿子,“我家国光也会照顾人什么的——不二君要不要再添碗饭?”




“你——来一下。”

好容易艰辛地吃完晚饭,不二开始考虑要不要听从手冢的意见趁夜溜回警署,刚起身准备帮忙收拾餐具,就被爷爷威严地喊住了。

不二抬眼,确认是在叫自己之后诧异了一秒,半是求助地偏头瞄向手冢,对方自回家以来就没有对家长说过话,此时还是一言不发地收筷子。

“……好的爷爷。”

手冢老爷爷的气场太端肃,连走路姿势都与常人不太相同,踏在木长廊上步伐稳健踏实,不二跟在他身后看他雪白的发挺拔的身形,不由得问出一句:

“爷爷——练柔道?”

国一爷爷“嗯”了一声,头也不回:“你也练过?”

“小的时候学了一点——上大学就没再练了。”

“身体的锻炼坚持不下来,不如没有学过!”

爷爷突然怒斥了一句,不二脊背一凛,屏住呼吸。

“……国光也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坚持练。”

未料国一爷爷梗了一下,闷闷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正坐下来,示意不二也坐。

“你也是法医?”

不二耐心地等了很久,等到腿都有些麻了才听到爷爷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忙不迭地点头:“是的爷爷,国光君算是我的老师吧。”

“那个逆子?”

不二没料到,爷爷居然很不客气地冷嗤了一声:

“医科大毕业,做什么不好,去干这么又脏又不吉利的活。”

“我大学读的就是法医系,爷爷。”

面对老人直白的嫌弃,不二只好压着性子含笑解释。

“你的家长不反对?”

“他们都很尊重我的选择,爷爷。”

“……为什么选择这个?”

这一句国一没有疾言厉色,挑起花白的眉,深刻的皱纹中目光依然凌人,他顿了一下,道:“我退休前也是刑警,但是法医……不是我能接受的刑警。”

“因为我喜欢啊,爷爷。”

不二坦然地微笑起来,唇角自然地舒展,眼睛柔和而真诚地弯起来。

“……”

意外地,爷爷沉默了。

“……你是第一个这么回答我的。”

半响,国一冷声道。

“是么?”不二不解,笑问,“国光君是怎么回答的?”

“……”

再度默不作声,不二无奈地看着面前端坐的老人,想着他和他孙子真的是一脉相承地像。

“——不二。”

正暗自念叨着手冢的不二一惊,转头看门口。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手冢把虚拉着的门推开,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该你洗澡了。”

“——啊。”

不二询问地看向国一,对方没有理睬门口的孙子,只是微微颔首,于是不二起身低头致意,跟着手冢离开了正屋。

“……看。”

一路无话,快要走到浴室的时候手冢忽然开口,不二纳闷地抬头。

“——这就是我不回家的理由。”
当局者迷是因为不得不迷,旁观者清是因为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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