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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让我那么爱过的孩子们
上部 爱熊的人和熊爱的人
快乐，是世界上最简单，又最困难的东西。
1 城市里的一头熊
今天我们来讲一个童话。如果你足够聪明，你可以完全不相信它。
世界上有很多很聪明很聪明的人，他们告诉我们，月亮是冰冷的球体，没有神仙住在云彩上面，北极圈不是圣诞老人的故乡，每份礼物的背后都有打上去的价格标签。
但是，如果你并不在乎是否被当成聪明人，那么也许可以坐下，抽点时间，听听这个童话。
我们的童话不以“很久很久以前”来开头。
人们已经不再关心以前的事情，除非他们是在购买古董。这是更新很快的时代，所有人都频繁换着服装，换着手机，换着工作，换着爱情，惟恐换得慢了，就会落伍，或者有“审美疲劳”。为了表示对这个时代的敬意，我们的故事以这样一句话开始：
在很近很近的现在……
在很近很近的现在，在一个大城市里——我们不需要执着这个城市究竟在哪里，所有的城市都是相似的，只有乡村才有各自的特色——城市里有很多很多的房子，很多很多的车，很多很多的人，和很少很少的快乐。
随便走进一所房子，问问：最近过得怎么样？你几乎听不到有人会对你说，我最近很快乐。他们会抱怨天气，抱怨物价，抱怨工作越来越忙，抱怨事业没有前景，抱怨房子太小，抱怨交通太挤，抱怨孩子不听话，抱怨父母死脑筋。总之，活着是那么的不顺心。
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大城市。
如果幸运的话，城市会有自己的公园。一些住在城里的人，也许不那么聪明，对地价什么的概念比较迟钝，他们坚持说，这个城市应该保留一个公园，一个闲置的地方，种些树和草，人们看灰色看累了，可以在这里发现一些绿色。应该感谢他们，我们的主角才有登场的地方。
就是在这样一个大城市的一个公园，老人和孩子会来到这里。年轻人极少出现，他们太忙碌了，忙着在那些越来越高的高楼大厦间挤进挤出。老人们太老，已经不想去爬大厦的阶梯，而孩子们还没有得到进出那里的许可，所以他们才会聚集到公园里来。
某一天，就在这群老人和孩子中，开始谈论一个消息，有人发现一个生物住在这个公园里。对于城市里绝大部分人，他们不会了解，因为这消息不是登在网页上，也没有印成铅字，而谁会在意老人和孩子的话呢？
但公园里的老人和孩子们很兴奋，因为他们确实见到了那个生物，他们在他身边议论纷纷。
“那是什么？”有孩子问，“他看起来象一头小熊。”
“不是熊，”老年人说，因为老年人有更多的经验，他们知道熊是不会出现在城市里的，除非是被关在笼子里，并且附带上一个说明牌，告诉所有人，那是一头熊，“那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流浪的男孩。”
所以他就是一个流浪的男孩了，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否曾经是一头熊。谁又能知道？那些曾经坚持说自己是鹰，或者是狼的印第安人，都已经只在电影里才会出现了。
我们的男孩，他叫Fuji。
2 少年Fuji之没有烦恼
Fuji看起来有点怪。他个子不高，很纤瘦，城市里的孩子们都是吃着超市里卖的奶粉长大的，也就是说，热量、蛋白质、微量元素，这些听起来就很厉害的东西，都被很厉害的人仔细地计算过，并添加到奶粉中来，所以孩子们都长得很高大，证明他们营养良好，这样就不会输在起跑线上——广告这么说。而我们的小Fuji，他一定不会被许可参加这样的竞赛的。
他的头发很软，淡淡的茶色，这颜色早已经不流行了，但Fuji当然不知道，他是天生长成这样子的。他的眼睛很漂亮，纯净的蓝，你没办法形容那是天空的颜色，因为在大城市里，最晴朗的日子，天空的蓝色中也混杂着灰影，但Fuji眼睛里的蓝，清透，纯粹，和灰色一点关系都没有。第一个发现他眼睛颜色的人，很是惊叹了一阵子。
要看清楚他的眼睛，稍微有点困难，这也是之所以说这孩子有点怪的原因。
他总是在笑，笑起来，眼睛就弯成细细的两道弧。
笑并没有什么，在大城市里，人们在教室里学习笑容，笑到露出几颗牙齿都有规定，帮助人们笑得更符合标准——Fuji的笑容不在此类，他笑得并不合乎规范。而且他总是在笑，你没有对他笑时，他也在笑。
一个流浪的孩子，这么爱笑，真的很奇怪。
在公园里有一个湖，湖边上，有几十棵树，勉强可以被称为小树林。在公园还没有什么设施的时候，有个老人，倚着最粗的那棵树，用一些木板，做了个简易的滑梯，沿着木楼梯上去，钻进搭在树的枝干上的小木棚子，从另一边可以滑下来。后来人们在公园里另外辟了一块空地，那里有塑料的滑梯，树脂的房子，颜色很鲜亮，而且更干净，木头的就被废弃了。
小F就在这里安了家，因为他很轻，不用担心压垮那些腐朽的木板。
那些老人和孩子就是在这里发现了他。
他们来看他，议论纷纷，他从哪里来？他还有没有其他亲人？是不是应该把他送到警察局去？他们这么说的时候，Fuji就安静地坐在那里，他一点也不怕这些陌生人，他看着他们微笑，就好象他们是他的老朋友一样。
其他人也这么觉得。
那么，既然老朋友住在公园很开心，就没有理由让他离开。
最后，所有人都默认了Fuji住在这里的事实，就好象其他人住在公寓，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些更有闲工夫的人，还来帮他。比如，其中一位老人加固了那些楼梯，小时候他想当木匠，但是木匠听起来不够有理想，后来他在办公楼里坐了几十年，现在他退休了，有理由去摸木匠工具了。他轮锤子时，Fuji就在旁边帮忙，男孩笑的很开心，让老人觉得自己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还有一位老太太送Fuji衣服，都是她手缝的，本来是为自己的孙子准备，可惜她的孙子只穿在明亮的橱窗里陈列过的那些衣服。虽然略长了些，但Fuji动手卷了几卷，就看起来很合身很漂亮。还有位中年人，他破产了，还没有找到工作，他的老婆看见他在家里就生气，所以他也只能到公园里来。
他以前经营家用品，现在还有些卖不出去的存货，除了有点脏，几乎还是新的，他搬来一张可折叠的床，很神气地向Fuji演示，就好象他从前在自己店里做的那样。
当然还有孩子们，孩子们拿来自己的宝物，玩得断掉一只翅膀的飞机模型，一些装在空塑料瓶里的彩色石头，不成套的积木，几块手帕——那是一个小姑娘在她母亲的柜子底部发现的，她们现在都用纸巾了。更经常的，孩子们会带吃的过来。有时候真的很丰盛，丰盛到足以举办一场宴会的程度，所以他们就和Fuji一起举办宴会了。
总之，即便是在大城市，陌生人还是有可能变成朋友的。
因为有了朋友，我们的男孩Fuji就有了一个看起来很象家的木头房子。他真的很高兴，他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缺，他一点烦恼都没有。
3 人人都可以无所事事
你可以说，Fuji这孩子太幸运了，他只是笑一笑，就有很多人喜欢他，很多人把他看成是朋友，很多人愿意在方便的时候给他一点关照，甚至有不是老人和儿童的人来看他了。总有人在他身边，有人会说，“哦，我今天还没有去看过那孩子呢。”旁边就有人附和，“哦，我有阵子没见他了，今天一定去看看他过得怎么样。”
公园因为有了Fuji，变成一个越来越受欢迎的地方了。在大城市，有更时髦的叫法，你可以说，现在这里，很有人气。
那么小Fuji有什么提升人气的秘诀呢？他当然没有，否则，那些穿西服的人早就会来找他了，他们很有学问，他们在研究的东西，能让你去你并不真正要去的地方，抢着买一些你根本不需要的东西，而你还一点察觉不到自己只不过是被他们牵着走了而已。
Fuji也不是什么绝顶漂亮的人儿，他长的和其他孩子差不多，或许比其中一部分更清秀些。大城市里的人每天都见到美人，在商场巨大的广告牌上，在电视或电脑的屏幕上，都有些精挑细选的美丽人物，小心又倨傲地只把最美丽的那个侧面露给你看。
Fuji能做什么呢？
其实他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他并不是特地为谁做的，谁也没办法为别人做这件事。他只是，始终的，无所事事而已。
或者你觉得，无所事事有什么了不起，那么你就试着无所事事一天吧。
过不了一会儿，你就发现脑子里充满一些念头，比如，你的老板看见你没有工作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你买的那只股票，这会是不是正好涨到可以抛出的时机？
或者你还是个学生，你竭力地不去想下个星期就有考试，但你的父母却冲进来，再一次地提醒你还有多少书没有看。或者你突然发现，你追着看的电视剧今天要播大结局。
真正能无所事事，却又怡然自得的人很少很少，特别在大城市，每个人都在害怕，如果不抓得更紧些，是不是就要错过什么本来可以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过Fuji是不懂这些的，就象他不懂他的木头棚子，和公园对面高档小区里的景观房有什么不同，他甚至不知道他现在的日子就叫无所事事。
他看天空，看树叶，看飞过的鸟，看来看他的人，因为他是真的很开心很安心地去看天空，看树叶，看飞过的鸟，看来看他的人，所以，连那些来找他的人，不管是孩子，或是老人，甚至成年人，都觉得安逸起来，他们不必那么急，所有那些让人喘不过气的计划，其实根本没什么要紧。
他们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偷懒而有所内疚，他们心安理得陪Fuji一起看天空，看树叶，看飞过的鸟，看其他来看他的人，说些没有追求的话，消磨一下时光，浪费一下生命，如此而已。
一天，一位女士给小Fuji送来一箱果汁。她住的离公园不远，很偶然认识这孩子，后来她就象长姐一样照顾他了，她不再到健身房去踩跑步机，而是不时来公园散步，她自己的解释是，这样更经济。她是个Office Lady，这也是大城市里的词汇，她还没有结婚，她最大烦恼第一是找不到好男人，第二就是怕长胖，所以果汁是不会出现在她贴在冰箱上那简短又明确的食谱中的。
她把箱子搬进Fuji的房子，“这是抽奖的奖品，”她说，“不过，我不喝这个，会长胖。”
Fuji很高兴，他尝了一口，“很好喝，”他看起来心满意足，就象尝到最美味的东西，回味地咂咂嘴巴，“味道真的很好。”轻声地却是发自内心地说。
我们的Lady突然觉得口很渴，看那孩子喝得那么清爽开心，她怎么也想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觉得什么东西美味无比了。
阳光很好，体重读数上那精益求精的尾数似乎这会儿变得毫无意义，她为自己拿了一瓶，她和Fuji干杯，她大口地喝。
真舒服，真痛快，就好象胃，就好象肺，就好象整个身体都被水果的香气萦绕了，滋润了，“确实很好喝。”她说。
所以你看，这孩子确实没做什么特别的，但或许，你可以象我们一样喜欢有他在身边。
4 假的历险与真的友情
在大城市里，就连孩子们也变得比以前忙碌。因为他们需要学很多东西，父母们如此重视需要付学费的那些事情，因此，免费的，比如说玩耍，当然就无关紧要了。不过，孩子们都喜欢和Fuji一起玩。要小孩子说出什么符合逻辑的理由是困难的，或许他们只是觉得开心。
有天下午，一群男孩女孩来到公园，他们都在附近一所小学校读书，都在同一个班。那是所很有名的学校，每个学生都穿需要系领结的专门制服，这个领结的打法非常复杂，因此也就成了身份的象征。这暗示着，他们也在学习比别的孩子更有身份的课程。
他们原本从未来过公园，只有那些不会系领结的孩子才到不需要付门票的地方来。他们来公园是排练一场演出，每年学校的演出都会请家长和来宾，家长们借以炫耀，而孩子们的竞争意识让他们不希望演出前被其他班级看到。
主意似乎不错，用戏剧的形式，串起才艺展示，但就是演不到一块。孩子们的情绪都很坏，而且他们中有一个还不见了。
他们发现那孩子睡得香喷喷，就枕在Fuji的腿上，叫也叫不醒，所以他们中为首的那一个——很神气又很有派头的男孩，指了指，“你来代替他，和我们一起演。”
大陆上最著名的宝石风之美钻，在一个狂风大作的漆黑夜里，被从宝石之塔里盗走了。是龙干的，每个人都在悄悄议论。龙贪婪又凶狠，喜欢掠夺黄金以及宝石这类闪耀着光芒的宝物。风之美钻，是奥尔菲国王为美丽的Sakura公主准备的嫁妆，国王很生气，请出全大陆最英勇的骑士为他夺回宝石。
龙栖息在大陆的最西端，那里到处是深渊、怪岩，乌云覆盖了天际，地面却极其干旱与龟裂，并且隐藏着危险的食肉植物。在黑暗中前行的人或马匹，毫无察觉地被轻柔的蔓须卷住脚踝，突然就被拖入山腹深处，只听到几声惨烈的叫声，就被吞没得销声匿迹。
那是大陆上最令人恐惧的土地。除了这只英勇又无畏的队伍，很难想象有谁敢踏入。骑士团的首领Atobe总是骄傲地蔑视一切前路上的危险与障碍，他的剑术精湛华丽，无与伦比。他的随从Kabaji高大又沉默，Atobe从土著民手中救出他，因此他对团长忠心耿耿，那双大手更具有能撕裂一头豹子的强力。Shishido则来自大陆南端，传说中具有精灵血统的古老家族后裔，是位出色的神射手，是骑士团远程进攻最有力的威胁。
而身为见习修士的Otori善良又聪敏，精通大陆上不同种族的语言，虽然不喜争斗，但必要的时候，也能化身为勇敢的战士。加上曾为寻宝猎人的Mukahi，虽然矮小，却极为灵活，擅长侦察及近身格斗，就组成了传说中的骑士团Hyotei。奥尔菲国王又派出了心腹的卫队长Oshitari，他骑术非凡，为人机警，是位出色的向导。
善良的Sakura公主不忍心看着勇敢的青年们赴险，她在欢送的宴会上跳起乞求平安的风轮之舞，希望吹起的南风能护送勇士们平安归来。
骑士们在Atobe的带领和Oshitari的引导下，越过盗贼们横行的荒原，向大陆西端挺进，在路上他们先是遇见了盗匪的头领，擅使一把长枪的Hiyoshi，他向骑士首领挑战，并在输给Atobe后，决定加入骑士团接受更多的磨练。那之后他们又被美丽的女巫Tomaka困住，她不忍心看着英俊的骑士们进入死亡之地，但Mukahi设法偷到女巫的魔法手杖，Tomaka只能送他们离开，并提示他们去先去找药师一族对付食肉植物。
药师一族因为掌握救死复生的秘密，被来自冥界的看门狗困在无因山谷，Otori用祈祷的琴音和弦催眠了怪兽，药师家族最后一位传人Taki为了表示感谢，和他们一起上路。
在克服重重风险后，他们终于到达龙所在的格兰山脉。卫队长Oshitari向Atobe提出放弃寻宝屠龙的计划，早就对整件事情有所警觉的Atobe逼迫Oshitari说出了真相，原来公主另有所爱，为了能反抗父亲安排的婚姻，她请求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Oshitari帮忙偷走作为婚约代表的宝石。但没想到国王召来了骑士团，公主很内疚，又不敢向国王说明，Oshitari提出随同前往并在恰当的时候设法劝阻。
就当Oshitari为证明自己的话，拿出一直藏匿的宝石时，宝石却被一个黑影夺走，一路追踪的Atobe和Oshitari跟进格兰山深处，见到一位双眸如风之宝石一般湛蓝的少年Fuji和一头已苍老的飞龙。少年是龙养大的人类孩子，由于大陆的进化，就算强大如龙，也难以再生存，而这条龙因为眷念自己所养的孩子，迟迟不肯与其它龙一起离开，Fuji正准备把风之宝石交给龙，让它可以借用宝石之力重新飞起。
最后，Atobe取下了自己剑柄上的红钻，那居然是足以与风之宝石媲美的烈火之星，在吸取烈火之星的力量后，最后一条龙与少年告别， 而千年来未下过一滴雨的极西之地，雷电大作，暴雨即将倾盆。Atobe把风之宝石还给Oshitari，并说明自己的身份，原来他就是公主素未谋面的婚约者，大陆之南冰帝的王子，因为不想受婚姻和宫廷束缚，而一直以骑士身份在大陆上冒险。Atobe表示他会解除婚约，并祝公主幸福，而他仍将和他手下的骑士们在新生的极西之地上历险，现在他们又多了个新成员，被龙养大的孩子。
“太精彩了。”那个原本睡着的男孩使劲地拍着巴掌，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看得都快入迷了。
“我也觉得不错，”Oshitari说，虽然年纪不大，却有双很精明的眼睛，“女孩子们会喜欢的，虽然我有点拿不准，公主爱上的是不是就是我。”
“我喜欢这个结尾，”好孩子Otori有双黑白分明诚实的眼睛，“不用杀掉那头龙真好。”
“我同意，不过，各位，闪电是真实的，快要下大雨了。”演女巫的女孩子说。
“不过，我怀疑我们下次咱们能演的这么好。”Shishido说。
其他孩子们也表示认同，排练得很过瘾，反而对正式演出没兴趣了。
“不管演什么，让他们陶醉在本少爷华丽的演技中吧。”为首的男孩Atobe说，“至于最好的，没有必要让没有格调的家伙们欣赏。”
孩子们各自回家，他们都很兴奋，每个人都相信自己表现得非常好，有风格。
Atobe多留了一会，一辆来接他的很长很气派的轿车就停在旁边，小少爷向流浪孩子伸出手，“跟本少爷回去，”他说，“你会穿着漂亮的衣服，有专门的厨子为你做点心，你住自己的套间，最高级的设施一应俱全，你还可以跟本少爷一起上学。”
Fuji偏头看着他，“但是我并不需要这些啊，”他轻声说，“如果想找我一起玩，我总在这里，随时都欢迎你来。”
出身显贵的男孩并不习惯被拒绝，但Fuji干干净净的笑靥，又让他并不觉得生气，只是有点不太痛快，所以骄傲地抬抬下巴，“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钻进那辆又长又有气派的车里，小少爷又补一句，“你有麻烦的时候，可以来找本少爷。”
虽然Fuji并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麻烦，他还是开心地接受了这一好意。
5 你快乐，所以他快乐
流浪的小熊现在过的很好。回到最初的问题，如果你走进这个大城市，如果你恰好选择了这个公园，如果你发现那个住在木屋里的男孩。你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男孩会带着浅浅的微笑，再自然不过地告诉你，我最近很快乐哦。
听到有人这么坦率地去肯定快乐，或许连问问题的你，都会觉得快乐些。
Fuji确实快乐，甚至在晚上，当所有的朋友都回家以后，他一个人坐在树上，看着天空。
就和星星一样，不需要特别去做什么，只要在那里，就可以闪光，就觉得满足，就能夜夜做个温暖的梦。
而到了每个新一天的开始，Fuji知道总会有朋友来看他的，让这一天变的更加快乐。
我们幸运的孩子现在有了很多的朋友，在他们之中，总会有人比其他人更亲近些。每个人都是这样，Fuji当然也不会例外。
他有这样一个最好的朋友，最重要的人。不要问我Fuji是怎么确定的，因为这件事情用的不是脑子，不需要判断，它没有标准，遇见的时候，心灵就会告诉你。
如果你问Fuji，如果有一天，为了让你的朋友快乐，你必须去做让你自己不快乐的事情，你会去做吗？
Fuji天性就不喜欢这类问题，不过他还是会老实地回答你，是的，他会去做，哪怕会让自己难过那么一阵，但想着会让朋友快乐，也能慢慢快乐起来。
如果你问Fuji，如果有一天，为了让你最好的朋友快乐，你必须去做让你自己不快乐的事情，你会去做吗？
Fuji会摇摇头，不会，如果我做了让自己不快乐的事，Tezuka就会知道，他不会觉得快乐的，所以最后我们都会不快乐。
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快乐，他才会快乐的人。
Tezuka是个少年，他其实不比Fuji大多少，但几乎高他大半个头，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老成。他很沉默，不爱说话，和 Fuji完全不同，他几乎很少笑，他自己的母亲都认为他是个冷漠难亲近的孩子。在学校里，老师们只在必不可少时才会谈论他。
“我可一点不想教那孩子，”他的一位老师有次稍微喝多了点，和旁人说，“如果他的成绩不是那么好，或许会讨人喜欢一点，他看人的眼神顶冷漠，那不是小孩该有的眼神，你会觉得你犯的每一个疏忽都被他看在眼里，谁会真的喜欢处处显得比大人还厉害的孩子。”
“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心里都发毛，”另一位老师也找到可以发泄几句的机会，“那些会顶嘴说蠢话的孩子还好点，他看着我的样子，就好象说蠢话的是我自己。”
对于周围的孩子，Tezuka是个奇异的存在，他们觉得他很厉害，毕竟能在课本上挑出错误，或者在游泳池里打破老师记录的小孩一辈子也碰不到几个，他们有点敬畏他，如果他很专横很霸道，也会有群人聚集到他身边，但他却又不是那种类型，他不打架，他不傲慢，他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或许不那么亲近，但有礼貌，有分寸，一视同仁。
所以他们跟他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小孩子会那么客气地说话，通常意味一件事情，他们会听你的，但不会把你当成自己人。所以Tezuka出现的地方，总有种古怪的平静。最淘气的孩子也不怎么敢犯事，最懒散的老师也打点起精神。
可以说，Tezuka是那种严肃到可以把他的认真传染给你的小孩。
任谁都会觉得Tezuka和Fuji完全不象，他们的个性，他们的生活，都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他们的差别就象现实和幻想之间的距离那么大，但他们确实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其他人看不到他们所分享的东西，却使得他们分享的东西变成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
当其他朋友来到Fuji这里无所事事地和他一起看天空，看树叶，看飞过的鸟，看来看他的人时，Tezuka带着自己的书来，两个小孩子就靠在一起，Tezuka看书，一丝不苟地记笔记，在空白处写下疑问和重点，Fuji则心安理得地阖上眼睛，做白日梦。
他没有变得松懈，他却也没有变的认真。
我们的两个小孩，Tezuka和Fuji就是这样的好朋友。
或许正是因为完全接纳了对方，所以并不需要因为对方的存在，而做出什么改变。
有一次，另一个朋友留了一幅球拍在Fuji这里，这是最近在大城市里开始流行起来的运动。Tezuka来看Fuji时，发现他在树下笑咪咪地挥舞手臂。Tezuka就拿了另一个拍子。
他们奔跑，小小的球就在两个小孩子之间跳跃。
他们一直打，只到天黑下来，看不清了。Tezuka和Fuji爬回到树上，Fuji的木头屋子所在的那里，月亮这时候伸起来，Fuji看看掌心的黄色小球，对Tezuka说，天上也有人打网球呢。Tezuka坐下，就坐在Fuji身边。两个孩子一起看月亮，象一个网球一样的月亮，黄色的，圆圆的，升起来，越来越高，皎洁又明亮，照着世界上两个手握着手的孩子。
不管你信不信，有些孩子，可以用月亮打网球的。^_^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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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8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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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1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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