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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不定期更】（请指教·冢子不二）战后流水账 更新7.8 2011.7.16
本帖最后由 初上花梢 于 2011-7-16 20:36 编辑
chapter 1
“滴答，滴答……”
秒针一格格地移动着，终于，似是费力地爬过某年2月28日的最后界限，来到静静等待了四年的29日。
刚从战争中恢复过来的东京万籁俱寂，只隐隐能听到远处钟楼传来的打钟声，厚重低沉，在整个东京上空低鸣回响。
某扇窗户前，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凝视着深蓝色夜幕下的点点繁星，喃喃对自己说了句“生日快乐。”
似乎收到了世界柔软的回应，孩子微笑着睡下了。
梦中，该有双温暖的手轻触自己温柔地说“周助，生日快乐”，该有个额上有十字疤的孩子别扭地说“老哥，生日快乐”。于是，甜甜，甜甜地睡着了。
“不二不二，生日快乐！”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凉凉的触感也使还睡着的孩子转醒。
不二睁开眼，一个黄灿灿的橘子抵在他的额前。透过五指缝隙还隐隐能看到橘子主人火红的头发欢快的晃动着。
“谢谢啊英二。”果然自己又睡晚错过发水果的时间了。
“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我把最大的让给你了哦。”菊丸扬了扬手上的橘子，又指了指桌上。
这里是一家孤儿院，收留着战争以来失去家人的孩子们。虽然物质匮乏，设施简陋，可对于亲眼目睹过战争灰暗天空的孩子们来说，也许每天都能吃到酸酸甜甜的水果便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不二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拿着橘子拉着正和橘子做斗争的菊丸来到后院的一棵香樟树下，晒着太阳聊着天。
“英二，今天也有人来的吧？”有人来，是指有人来领养孩子。不过不二不喜欢这个词，拒绝使用。
“恩。”菊丸的神色似乎暗了暗。
“怎么了，你看中的人没有看中你？”
“我也不知道啊，等我拿好水果，那个鸡蛋头就不见了。”菊丸愤愤地塞了几瓣橘子到嘴里。
鸡蛋头？不二笑了笑，“说不定明天那人还会来的，他说不定也遗憾没有看到英二呢。”
“恩，不二，我们明天早一些吧。”菊丸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不二你很少在有人来的时候露面吧。”
不是很少，是从来没有。不二抬头想了想，他害怕别离，所以只要从来没有团圆就不会有别离。
“恩。”不二顿了顿，“明天也去看看吧，帮英二把把关，否则英二被拐跑了都不知道。”
“可恶，我就那么无知吗？”
“说不定呢……”
“不二周助！”
一阵打闹，虽然口舌方面菊丸永远不是不二的对手，可是在身体灵活上菊丸还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玩闹过后，两人躺在草坪上透过浓密的香樟看太阳。不知是不是有人想起战争前和家人二月赏樱的情景，战争改变了一切，这以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会和谁一起赏樱。
“英二，该忘记了。”忘记什么？不点破不说明只怕又触到敏感的神经。
“不二也是呢。”
两好友不再说话，只看着太阳慢慢移过头顶。
忘记，忘记战争容易，忘记死亡容易，忘记那一片废墟满目颓唐容易……只是，又该怎样忘记那战争前的欢声笑语。
下午，又到打扫时间，场面同往常一样，一片混乱。
“喂，我才扫的地怎么又扔东西！”
“喂，水泼到我脚上了！”
“啊，撞到窗户了！”
鸡飞狗跳却又感觉有条不紊，也许，本来就该是这样吧。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怎样，所以格外珍惜每一个朋友每一份感情。
一天又在落日将尽中结束，除了少了一两个孩子外，这日复一日的生活没什么不同。追追逐逐，打打闹闹，睡觉前还叫嚣着明天一定先把谁谁的水果吃掉。
关灯，上床，伴随着整个东京进入梦乡。
“不二，不二，起床了啊……”
说是要早起，不二周助却永远都是胸中无事一觉睡足的那个，菊丸好不耐烦的在一旁摇醒他。
不二揉揉惺忪的睡眼，定睛看了看菊丸“噗哩”笑出声来。“英二，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却看菊丸，一改往日调皮的造型，不知从哪找来一件白衬衫干干净净的套在身上。貌似早上时还想制服她那顽皮的头发，头上水淋淋的，还有几缕红毛倔强地翘着。
“哎，不好吗？”菊丸无奈地按了按调皮的头发。
“不是不好。但还是应该表现本色的你啊。”像这样，以后会更加不自在吧，不二暗暗叹了口气。
听不二这样说，菊丸思索片刻，又冲回自己的房间。不两分钟，衣服已经换好，头发也重新随主人的步伐欢快地晃动起来。
“恩，这样才适合英二。”不二也慢吞吞收拾好，“我们走吧。”
不二甚少来到大厅，菊丸也只是拿水果时偶尔瞄上两眼。现在看到领养孩子的人牵着孩子办理手续，两人顿有些时光错乱的感觉，似乎从来就没有过孤儿。
也许，有些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菊丸虽站定在一旁，眼睛却忙不停地到处转，口中还似有念叨。
不二隐隐发笑，猜测他所呢喃是否是“鸡蛋”，也抬头帮他寻找，却看见有人注意自己。不及细看，不二便掉转视线，他不想有人注意到自己，因而也忽略了那人释然的眼神。
“英二，是不是那一个？”不二指向门口与院长一起进来的，恩，“鸡蛋头”，好像院长还在和他说着什么。
那两人也注意到了菊丸和不二，院长与那人交代了几句便向他们走来。那人停在门口，眼睛不离菊丸。
到应该是个好人。不二细细打量，除却“鸡蛋头”比较怪异外，衣着都还不错，经济条件应该还过关，看起来也是真心想抚养孩子，不知是响应号召心血来潮而已。
“喂，不二，那人怎样？院长刚才说他也看上我了，怎么样啊怎么样？”
不二拉住蹦蹦跳跳的菊丸，“不错啦，英二记得在别人家要听话哦。”
“不是别人家，以后就是我家。”菊丸特别强调，“不二以后来我家玩好不好？”
“好啊。”不二突然觉得像菊丸那样想也不错，“英二去跟人家办手续吧。”
菊丸蹦蹦跳跳走向那人，与他说了些话，似乎还想伸手去摸那人头上的一缕头发。不二看了，暗暗微笑，英二该真的是找到自己的家了。
不二转身准备离开，却又看见刚刚注意自己的那人。他从院长手里拿了什么，向自己走来。不二觉得，自己本该离开的，可她看着那人向自己走来，竟就站在那里，等着。
那人走到不二面前，递上一沓纸，“这是我的资料，你愿意和我回家吗？”
哎？有人这样问吗？不二有些吃惊，他接过资料细细翻看似乎想挑剔些什么。
那人就这么等着，不出声不催促。半晌，不二合上资料，抬头，看着那人的眼睛，说“好。”
不二把资料还给那人，四下寻找菊丸，却发现菊丸似乎已经离开。之前的约定……不二苦笑，说的人诚恳，听的人认真，只是时光太仓促，不给人等待的机会。
不二又看看眼前那人，一双丹凤眼生得俊秀，驾着一副眼镜恰好蕴出一股书香气。凭着刚才的资料，不二记得这人是叫，手冢国光。
chapter 2
手续办理的很快，不二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不一会儿的功夫，不二就跟着手冢离开了孤儿院。走在手冢身后，不二弯了弯嘴角，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离开孤儿院，怎么就跟着那人了？看看走在前面半步的人，应该也不是很大吧。
手冢就在前面走着，他知道不二在打量他，就由着他看吧。手冢还记得，战争还没有开始的时候那弯弯的眉眼，而现在，即使战争留下黑暗，他依旧微笑着。仿佛应了那句诗“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走了有二十几分钟，不二跟着手冢来到一幢公寓前。不二眯了眯眼，按照资料手冢是工程师，战争结束没有几年，能住上公寓的应该都是有权势的人，手冢看起来并不像啊……
手冢不理会不二的眼光，示意他跟着自己，进入电梯，按上十楼的按钮。“不二，你愿意改姓吗？”
不二睁大眼睛，是拉，按道理是应该改姓的，可是，心里说觉得有些堵得慌。改姓的话，关于不二家，自己就再没有什么可以念想的了。不二低着头，头一次感到来自手冢的压力。
“算了，不愿意就算了。”不是生气，不是无奈，只是一般的陈述句而已。
不二想说些什么，可他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只能喃喃的说了句：“谢谢。”
电梯到达十楼，手冢领着不二来到1007。手冢拿着钥匙开门之前顿了顿，“不二，以后要多多指教了。”不二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正在他埋头准备进去的时候，又听到手冢说：“以后叫我手冢就好。”
看着前面的男子，不二轻声说道：“手冢，请多多指教。”
进入公寓，不二打量着手冢的家，很朴素的装修，很干净清爽，跟手冢很像。仿佛感到打量别人的家是不礼貌的，不二又低下了头。手冢不免的有些叹息，看来战争还是给不二带来了影响，这种事情急不得，的慢慢来。
手冢走进厨房弄些吃的也好让那个别扭的小家伙好好看看要生活的家。
不二却没有再仔细看只窝上了沙发，他突然有些累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为什么收养自己，可自己已经选择成为一家人了不是吗，过去的自己隐藏的太累了，现在总可以歇一歇了，希望那人……
手冢再走入客厅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不二像是一只熊一样抱着自己，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能在自己家睡着代表了信任是吧，可抱着自己还是缺乏安全感吧。手冢想了一想，走到卧室拿了一床薄毯轻轻盖在不二身上，自己则拿了一本书坐在不二对面慢慢看了起来。
“姐姐，裕太……”不二似乎做梦梦到了家人，应该是梦到以前开心的场景了吧，因为不二是笑着的，源于梦境的，发自内心的笑着。手冢看着，也勾起了嘴角，他是希望不二真心的快乐的。
手冢突然想仔细地看看不二，毕竟他们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现在的不二不再是当年那个奶声奶气的娃娃了，渐渐有了少年的棱角，睡容中褪去防备，愈发俊秀起来。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晃了几下，额，该是要醒了。
手冢重新拿起书，好像什么事都没做。不二缓缓睁开眼睛，先惊异于自己竟然睡着了，后又发现身上盖着的薄毯，看了看在对面看书的手冢，站起了身。手冢放下手里的书：“吃饭吧。”说着走向了餐厅。
不二晃了晃脑袋跟在后面，看见桌上已经放上一盘寿司，顺嘴一说：“有没有芥末啊？”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果然是不清醒了，万一让那人难堪怎么办。
手冢没有理会不二的表情，转身去厨房拿了一管芥末递给不二，“吃吧。”
不二接过芥末，有些愣在那里，他还有些不习惯，不习惯这种“家”的感觉。突然感觉对面的人看着自己，不二回过神来，自顾自吃起了寿司。一顿饭无话，吃得也并不觉得压抑，只是手冢发现，不二似乎特别喜欢芥末，看来家里要多准备一些了。
不二想收拾碗筷却被手冢接手过去，“不二，去洗澡。”不二只好收了收从孤儿院带来的衣服，跨进卫生间，开水洗澡。在花洒下，不二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那人似乎真的对自己不错，可有些心结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无视，就好像自己总觉得再不会有家，自己永远都是过客。
算了，还是不想了，生活就这样也是挺好。不二洗好澡穿好衣服，来到客厅，手冢依旧在看书。手冢抬头看了看不二，不二头发擦得很干，手冢没由来的有些心疼，他指了指一间卧室：“去睡吧。”
不二没有说话，走进卧室。开灯，上床，关灯。就听到客厅里手冢翻书的声音，慢慢地又睡着了。
来到“家”的第一晚，睡得香甜。
chapter 3
阳光携着清晨的味道拂过安静的睡颜，床上的人微微皱了皱鼻睁开眼。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家里还很安静，不二只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知该不该起来。
踌躇了一会儿，不二起身拉开窗帘让满满的阳光洒入卧室，心里也慢慢漾起一丝温暖。倚在窗前远眺，依稀还可以看见那座孤儿院。
路上已经有了一些人，多是晨练的老头老太。啊，也有年轻人，比如说，那是手冢吧。着一身淡黄的运动衫，在初升的太阳下跑动着，发丝也有率地晃动着。不二靠着墙吃吃地笑着，原来那人跑步去了，不怪家里没有声音。
估摸着手冢快回来了，不二跑去洗漱。正当手冢开门回来的时候，不二正好从洗漱间出来，不二心里感叹时间掐得正好。
而手冢看见不二已经洗漱完，微微挑了下眉：“这么早就起来了？”
不二之前也没有看钟，他抬起头，一看也不过六点多的样子，看来现在天亮的真是早。“恩。”不二低着头，有些窘迫。
手冢摸摸他的头发，笑了笑：“等我冲个澡，然后吃早饭，以后不用起这么早。”“恩。”
以至于，后来的后来啊，不二总喜欢赖床，每当手冢喊他起来时，不二也总是嘟囔着“当初是你说可以不用起早的。”然后呈耍赖状，非要手冢用非常手段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床。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啊，不二就乖乖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晃动着双脚，看着手冢洗完澡再从厨房端出早饭。“手冢。”不二细细出声，手冢愣了一愣，低头看着不二。“你头发没有擦干，会着凉的。”不二声音很小，若不是认真听得话怕是听不见。
手冢并不喜欢把头发全擦干，吃完早饭后边看书边晒太阳，头发自然而然就会干。不过，想来这是不二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不可掩藏的含有关心之意，手冢还是去拿了一条干毛巾把头发擦干。
根据古训“食不言，寝不语”，在饭桌上手冢家是不说话的。后来手冢一个人住也没人可以说话，现在不二来了，见不二只低头吃饭，手冢突然觉得有些沉闷。
“住得习惯吗？”手冢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问最简单的问题了。
不过不二似乎没觉得这问题简单，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看家里的很多摆饰，缓缓地说：“还可以。”接着又拿起筷子低头吃起了早饭。
手冢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不二有些勉强的样子还是决定让他多习惯一段时间，有些事情真的急不得。还好，手冢有这个耐心，他都无目的地等了好几年了，现在不二就在他面前，那再多等一会儿也没有关系。
手冢也没有再说话，低头吃起了早饭。他偶尔看看不二，故意吃得比不二慢些。不二吃完早饭，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干什么，手冢低声说：“你愿意看书的话就去书房，要不去晒晒太阳也可以。”不二于是跳下椅子，走入书房。
当手冢洗完碗走入书房时，不二正端坐在书桌上拿着一本书仔细地看着。手冢突然觉得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太像是命令了，还是不二你，太小心了？
手冢站在门口轻轻叹息一声，不二立即回头，表情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手冢一阵心疼，可他不知道不二到底想干什么，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似乎这两天来一直是自己做什么，不二就做什么，生怕自己生气一样。
“不二，我们谈谈好不好？”听罢，不二放下书，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二，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说好吗？不需要迎合我的做法。”
手冢感觉不二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没有说话。手冢握紧手，他在等，他希望不二可以说出真实的感觉。
“我，喜欢看书，现在。”不二举了举手中的书，然后埋头看了起来。
他说现在，手冢知道，不二在逃避，他在自以为是的保护自己。不二，真正的你在哪里？手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也拿了一本书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了起来。
气氛何其的诡异。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手冢听到不二放下书离开书房的声音，但他没有抬头，然后又听到来自厨房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手冢皱了皱眉，还是没有抬头。不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杯咖啡的热气氤氲在手冢的眼镜上。
手冢抬头，热气渐渐散去，不二站在眼前，除了放在自己桌前的那杯咖啡外他手里还拿了一杯白开水。不二见手冢在看他，于是低头慢慢说了句“对不起。”
手冢想问他为什么道歉，可知道这孩子是不会说的，于是端起那杯咖啡，低头啜饮一口，然后开口“谢谢。”不二听到，喝了一口水，加深了笑容。
chapter 4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过去，转眼不二来到这里已经有几个月了。不二也不再那么拘谨，早上赖赖床，吃饭时开开玩笑，看书时泡杯咖啡。
又是一天下午，不二手冢两人依旧在书房看书。这几个月过去，不二看了不少书，在手冢的教导下不二也学习了很多知识。不二确是天资聪慧，不多久就学完了这个年纪该学的知识。手冢觉得，还是应该让不二去上学。{注：日本开学为三月，因文章需要大致与中国九月相同。}
“不二，还有一段时间学校开学，去参加考试看上几年级。”
“好。”不二已经习惯了手冢的语气，知道他虽是陈述的语气，确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不二站起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眼睛在书脊上逡巡，准备再挑一本书打发这个下午。却见手冢也放下书，拉起自己拿书的手腕，“上街。”
不二小舒了一口气，他怕手冢又问他什么习惯，喜欢的问题。住了这几个月来，不二也感觉到这里确实像家一样，可是下意识里总是小心翼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要怎么回答。
上街，不是没有和手冢上过街，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星期天就和手冢去买衣服和日用品。可不二一副不开口的样子，凡是手冢问他的，他一律点头。到最后买给不二的东西都是手冢挑的，不过，手冢眼光还是不错，衣料舒服色彩柔和样式简单，确实很符合不二的审美。
现在又上街，再让手冢挑就好了，自己也乐得清闲。不二如是想着。可手冢没打算迎合不二的小算盘，两人站在学习用品区前，就差大眼瞪小眼了。不二抬头看手冢，手冢随意拿了一本书坐在超市的椅子上“自己去挑。”
不二看看坐在那里一副悠闲样的手冢，只好认命去挑了些本子。不出几分钟就又站到手冢面前，手冢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不二弯弯嘴角“好了啊。”手冢不免觉得刚刚那笑容里有些狡黠的光芒。两人又去买了些必需品就结束了超市之行。
到家后不二捧着本子兴冲冲地跑到自己房间里，又拿了一支笔不知道在干什么。手冢也没有理他，到厨房去做起了晚饭。
不二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听见手冢正在厨房忙碌，就踱回房间拿了一本本子偷偷地放到书房手冢这几天看的那本书的旁边。然后佯装出找书的样子，抽了一本书回到自己的卧室。
也不知手冢有没有看见，反正晚饭时不二并没有看出手冢表情有什么不同，倒是自己的心里总像揣着小兔子似的跳个不停。要是他生气怎么办？不二有些犹豫，是不是吃好饭再去偷偷拿回来。
显然手冢并没有给他机会，吃完饭便让他去洗澡。等不二洗好澡出来，手冢已经洗好碗筷去书房看书了。不二只希望手冢现在不要发现，然后说了句“我睡觉去了，晚安！”便溜回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不二睁大眼睛睡不着，明明是自己挑给手冢的东西干嘛要怕他发现呢，可他发现了要是生气怎么办呢，矛盾啊……
就当不二翻来覆去的时候，房间门被开了下来，不二立刻做熟睡状。手冢手里拿着一本棕色面子的本子走到不二床前，“我是冰山吗？”手冢低沉的声音响起，不二闭着眼睛听不出他语音里有什么感情，他是真的害怕手冢生气。接着手冢似乎轻叹了声，伸手摸了摸不二的头发，低低说了声“谢谢。”不二心里是真的舒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他并没有生气，放下心来也不顾手冢就坐在他床边很快就入睡了。依稀听到有人在书桌前拧开台灯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二也没有在意。之后又听到有人低声说着“晚安。”不二闷哼一声就当是回应。
等到不二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揉揉睡得昏沉的脑袋回想着昨天晚上。，手冢并没有生气，不过后来他在我房间干什么的？不二起身瞄了一眼书桌上的本子，那本和送给手冢的款式一样颜色为蓝色的本子被抽了出来。不二疑惑地拿起翻开第一页，一只可爱的北极熊趴在那里似乎还有点睡眼迷蒙，旁边倒还有一行清秀的字“冰山上睡懒觉的北极熊”。不二嘴角抽搐，这绝对是报复，不过没想到那冰山还有画画的天赋。
好，昨天你不生气，今天我也不生气。不二边拼命地往自己碗里加芥末边咬牙切齿，手冢实在看不过去，伸手拦住他挤芥末的手。“干嘛？”不二抬起头，笑得人畜无害。“太多了。”手冢看着不二手上的芥末。“我乐意。”不二作势还要加。手冢紧了紧手腕，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二看了看手冢，真是的，这发的叫个什么火。不二放下芥末低头吃饭，这芥末加得确实有点多，加上吃得又急不二一个不小心就被呛到了。手冢也没说什么从厨房倒了一杯水递给不二，不二喝了水缓了一会儿，似乎好了很多。
“谢谢。”不二有些不好意思。手冢把自己的早饭推给他，“吃吧。”不二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那份：“我吃这份就好，真的。”手冢看看他，也没有再坚持，就把自己的早饭拿回来继续吃。不二吃得小心，也没有再呛到。
吃完早饭，手冢照例地收拾碗筷。不二觉得手冢在生气，他坐在椅子上拉了拉正在收拾的手冢，慢慢说了句“对不起。”手冢蹲下身子，看着这个孩子，“不二，昨天晚上我很高兴，我也是希望你开心才画了那只熊。如果你因此不开心，我道歉。可你不该生闷气，有事情可以直接说，你这样我确实有点生气。”
不二有些楞在那里，这是手冢第一次说他在生气。手冢摸摸不二的头“好了，你若是不开心就去把那只熊擦了吧。”说完，手冢便起身继续收拾。
“不，其实，我也挺开心的。”不二也不知早上自己是怎么了，看到那熊确实也挺高兴的。
“那就好。”手冢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可以看到，某人弯起了嘴角。
chapter 5
到了去学校的那一日，出门前手冢打了个电话，好像说着关于不二的什么事。不二没有在意，只换好鞋子在门口等他。
两人走在路上，相隔着半步的距离。开学的日子，路上带孩子报名的家长还挺多的。看到很多家长都牵着孩子的手，手冢有些犹豫。正想着，感觉到一只小手触上了自己。低头看，不二碰着自己，手悬在那里，似乎也有些犹豫。手冢笑了笑，握起那只手，像是本来便是如此，继续往前走。
“喜欢学校吗？”远远的，好像可以看到街对面有个地方聚集了很多人，大概是学校吧。不二正这样想着，就听到手冢的问题。
“我不记得了，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如果比较好玩的话，我应该会比较喜欢吧。”不二又想起手冢那么严肃的人，必不认为学校是好玩的地方，暗暗吐了吐舌头。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确实是挺快乐的。”手冢似乎很认真的这样说。
“唉？手冢认为有趣的地方，不会是要天天看书吧，会很无聊的哎。”不二佯装叹了一口气，“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像那边的那个男孩一样耍耍赖啊。”
手冢看向不二手指的地方，一个男孩似乎很不愿意上学，抓住母亲的衣襟不放，死活都不肯进学校。手冢眉头挑了挑：“你确定？”
不二撇了撇嘴，说出几不可闻的两个字：“算了。”
说话间手冢已经领着不二过了马路，来到学校大门前。历经战火的学校似乎没什么颓败感，校门的大理石上书写着几个鎏金的大字“青春学园”。
不二抬起头作询问状，这里？手冢点点头，领着他进入校门。
学校嘛，自然都是那样，一条宽宽的路通向最显眼的一栋建筑——行政楼。路的两旁栽有植物，教学区处于行政楼之后呈对称状。当然，每个学校又有各自的特色，这青春学园就是以栽有大片的樱花而闻名。
“都是樱花树？春天的时候一定很漂亮。”不二感觉自己猛然有些小女生情怀的期待花开，不由笑了笑。
“恩。”手冢看着不二期待的样子，无意识的接了一句。后又补充：“确实很漂亮。”
“手冢看到过？”
“我也是在这里上学的。”
不等不二在说些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二~~~”，再然后，便似乎看到一个火红的物拾扑了过来。不二正想往后躲，那东西速度快得很，一下就抱住了他。“不二，不二，终于又看到你了。”
“英二？”这火红的头发，这敏捷的速度，无一不昭示着其主人菊丸英二的到来。
“恩恩。”一通激动完，菊丸终于回归重点：“不二怎么在这里啊？后来我又回去找你，都没有找到，我还和大石生了好几天气呢。”
“我被这个人拐回家了呢，英二要不要来解救我啊？”不二无视手冢的表情故作可怜状。
倒是菊丸颇识时务，他看了看手冢的冰山脸，“我到看你活得挺好的。你不二周助再怎么也不像是会被拐走的人啊。”
两个玩伴那厢窃窃私语着，这边手冢和大石也在说着话。
“手冢，是那个孩子吗？我还记得他当时的眼神，是那么的……平静，一点也不像……”大石似乎在寻找着恰当的词汇，确实，那时的场景吓到了他。
“大石，不要再提起了。他已经不记得了。”
大石点点头，看着早已谢掉的樱树，“这场战争，终于要过去了。”
“大石大石，你在说什么呢啊？”虽然两玩伴有说不完的话，但日后的时光也长，可以慢慢的说。两人只各自说了说现状，便又回到“饲主”身边。
大石又仔细看了看不二那风轻云淡的笑容，“没什么的，我们去报名吧。”便牵着菊丸向教学区走去。
无视菊丸从远处转来的呼喊“要找我玩啊不二~”，不二抬头看着手冢：“我们呢?”
“等人。”手冢金口冒出两个字。不二在一旁直翻白眼，真是的，多解释几句怎么了。算了算了，知道他是手冢，若是有一天他真是口若悬河说起话来，那一定不是他疯了便是自己傻了。不二重又打量四周，发现刚刚与母亲闹别扭的男孩也进了学校，还有远处似乎有个裹着头巾的男孩，这学上的，倒也一定不寂寞了。
“龙崎老师。”手冢的声音把不二从神游状态拉了回来。打量眼前的老太太看不出岁数，倒是精神得很。
那龙崎也仔细看了看不二，对手冢说：“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孩子？”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不二：“跟我来吧。”说着便伸出手要牵不二。
“唉？”不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冢。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龙崎在一旁哈哈大笑着：“没想到啊，手冢君，还能有孩子粘着你。”手冢也弯弯嘴角，低下身来对不二解释：“这是我以前的老师，你跟着她去考试，我在外面等你。”
“哦。”不二握起龙崎老师的手，心里腹诽着，真是，不会早点说啊，还看我的笑话。
手冢自是不知道不二心中想着什么，他看着不二进入教学区的背影，心中暗暗想着，不二，无论以前的事情你记不记得了，我只希望，日后的你，能快乐。
chapter 6
约是考试过去两日的时候，手冢接到龙崎的电话，说是虽然不二考的成绩很高，但鉴于他的年龄，学校还是决定让他从国一开始学习。确实，不二现在才12岁，手冢并不希望他太累，国一是个很好的缓冲时期。
当手冢告诉不二这个决定时，不二转了转眼睛，说“好。”手冢当下觉着有些奇怪，但也没问什么。
正式上学的第一天，依旧是手冢送不二去的。临进校门之前，手冢把家门钥匙给不二，“我也要去工作了，你如果比我早到家的话就先做作业好了，我会尽快回去的。”不二看了看手冢，接过钥匙，道了声“再见”，迈步进入学校。
手冢看着他进去，也转身向工作的地方走去。哎，虽说自己在家也没闲着，但几个月不去怕还是要被那聒噪的“少爷”唠叨。
手冢穿过几条街道，来到记忆中的地方，却不由得挑了挑眉。他确定是这地方没错，可是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夸张的又把它改成类似咖啡馆的存在，他实在是不敢恭维那“少爷”的审美。
进入咖啡馆，里面还在打扫。立马就有人迎上来，大概是想说“还没开张”之类的话吧，手冢也没说什么只亮了亮手中的证件，那人鞠了一躬自觉退下。过了一会儿，就听某“少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说手冢啊，你要再不来，我可保不准就让桦地把你拖过来了。”
“迹部，你的审美越来越有问题了。”手冢无视迹部的调侃，只环顾咖啡馆，似顺便的那么一说。
“切，这叫大隐隐于市。”迹部玩弄着他的银发，“走啦。”
跟着迹部穿过深深的走廊，又七拐八弯地来到一幢独门独院的建筑前。“研究所”的牌子不起眼的挂在一边。
甫在办公桌前坐定，手冢就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文件拍在迹部桌上。迹部抬头，开玩笑着说：“原来没闲着啊。”手冢不理他，只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起来。
迹部也不觉着什么，反正这人从认识起就这样，无趣得很。他拿起文件，随意翻了几页，交给一旁的警卫，“去，交给乾，让他测算一下弹道轨迹。”那警卫一跺脚行礼，便拿着文件离开了。
手冢一杯茶刚喝完就起身准备离开，迹部问到；“不待一会儿？”
“去有个事，等一下回来。”手冢解释道。
看着手冢走到庭院深处，迹部微微叹气：“难得来一趟，到时先去看死人了，也罢。”然后也倒了杯茶，看着那氤氲的茶气，迹部似乎又想到了那个战火弥漫的年代。
手冢正站在一座墓碑前，他慢慢地鞠了三躬，“先生，我会好好照顾周助的，您可以放心。”一阵风吹过，浮起墓碑前的尘埃，又似是围绕着墓上的“不二明彦”这四个字不愿散去。
不二来到教学楼前正寻找着自己的班级，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四处张望也没发现认识的人。抬头，果然看到菊丸醒目的头发。
“不二~~，你在哪个班啊？”菊丸欢快的声音传来。不二想了想，比出“1”的手势。“在我们班楼上了啦，不二也快上来吧。”
不二缓缓上楼，菊丸早已在二楼楼梯口等得不耐烦了，“好慢啊不二，哦，对了我在六班哦，不二我们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好啊，那我先上去了，午饭时再见。”不二拍了拍菊丸的头，向三楼走去。
走到教室里面，好像没什么空位了。那天闹别扭的男孩旁好像没有人坐，不二走过去，开口问道：“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啊，可以可以。”那男孩把他乱摆的东西收到自己桌子上，又挠了挠头，“我叫桃城武，请多多指教。”
“不二周助，请多多指教。”
不二声音并不算大，但周围的人还是都听到了，然后就开始一阵窃窃私语。不二觉着奇怪，自己这名字，怎么了？
“你就是这次考第一的不二周助吗？”桃城口快，问了出来。
第一吗？手冢没有说啊。“抱歉，我不知道。”不二那淡漠的表情，别人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早上并没有上什么课，主要是发了发书，各科老师自我介绍了一下。不二伸了个懒腰，抬脚离开教室去找菊丸吃午饭。
两好友看中了楼下的草坪，正拿着午饭走去，却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喂，我听说那个什么不二的在你们班啊，考第一啊，是不是挺厉害的啊？”
“切，没人要的孤儿，考第一又怎么样，现在指不定躲在哪个角落呢……”
“不是说被别人收养了吗？”
“收养的，到底不是亲生的啊，哪天又被抛弃也是说不准的……”
不二听出好像是坐在他们组最后的一个男孩的声音。
菊丸听了十分的气氛，就要冲上去。不二拦住他，“算了。”
“不二，他们在说你啊，你怎么可以被他们欺负啊。”菊丸还是气不过。
“行了，不理他们，我们去吃饭了。”不二拉着菊丸离开。有什么好说的呢，更何况也许他们说的也对，不二心里默默想着。
下午的课也是索然无味，加上不二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时间过得倒也快。
放学时菊丸依旧愤愤不平，倒是不二在一旁安慰他。临分开时，菊丸抓住不二的肩膀，“不二，你要开心点。”哈，其实菊丸也是细心的孩子。
手冢回到家时不二正坐在桌边看书，“你再看会儿书，等一下就有饭吃了。”说完就进了厨房。
不二看着手冢忙碌的背影，应该不会有哪天就不要我了吧，不二笑了笑。
“笑什么呢，吃饭了。”
“哦，来了。”
“上学感觉怎么样？”手冢倒也不认为不二会不习惯，只是问一问。
不二咬着筷子似是认真地想了想，“恩，挺好的。”又想起什么似的，“我上次考第一？”
手冢舀着汤，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们说起来好像很稀奇的样子。”不二顺手接过汤，慢慢喝了起来。
“你看会儿书就先睡吧，我还有工作要做。”手冢拿着一堆书进了书房。
“好，晚安。”
chapter 7
这样的日子过了约两个多星期，不二发现似乎手冢每天都熬夜熬到很晚，早上又要做早餐。他希望手冢可以多睡会儿，虽然工作上他帮不上忙，但做早餐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不二打着哈欠，看了看手冢的房门。哎，就是委屈了自己的睡觉时间。认命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想了想大概做什么比较好，然后走进了厨房。
西式早餐应该好弄一点，就煎两个鸡蛋再煎几块面包好了，不二又想了想，拿出蜂蜜，做点好吃的好了。
不二在锅里倒上油，点起火，在等油开的时候找了根筷子把蜂蜜一点点地涂到面包上。由美子姐姐以前好像经常这样弄，记忆中有个人是很喜欢吃的。
也许是不二把火开大了，油锅开的很快，不二有些忙乱的把鸡蛋打进去。一两点油滴飞溅到不二的膀子上，不二皱皱眉，继续翻弄鸡蛋。看看颜色，大概好了的时候，不二把鸡蛋拣出来，又倒了点油等着煎面包，趁空用凉水激了一下手臂上烫到的地方。
面包放进油锅里，甜蜜蜜的香味弥漫厨房。不二深深地嗅了一下，恩，不枉自己起的这么早。
面包刚弄好摆盘就听到手冢房门打开的声音。“手冢，快点哦，来吃早饭了。”不二端着盘子笑吟吟地说。
手冢只一愣就明白了这孩子的用心，“好，等我一会儿。”
等手冢洗漱完毕时，不二已经开始给自己的面包抹芥末。手冢拍拍他的头，“少吃些芥末，对胃不好。”
手冢坐到桌前拿起面包，童年所熟悉的香味充入鼻息，他有些疑惑。咬一口，确实是当年由美子常做的面包。“不二……”不二是想起什么了？还仅仅只是巧合？
“怎么？”不二看着手冢拿着面包若有所思的样子，好笑，这人真是的，怎么对着面包还要进行哲学思考。不二以为知道手冢想问什么，说道：“这是以前姐姐经常做的，我今天尝试一下，味道还不错，不是吗？”
一闪而过的悲凉划过不二的脸上，那是在他提到姐姐的时候。手冢走下座位，环过不二的肩，这个倔强的孩子，“不二，你是有家人的。”
“恩，我知道。”不二停顿一会儿，“只是，我还是会想他们，总有一些画面会一帧一帧的在我脑海里出现。手冢，我……”
“好了，别想太多，他们也不希望你苦恼的。”手冢轻拍不二的背。
不二在手冢怀里深吸一口气：“恩，我们吃早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由于是不二做的早餐，两人今天出门的时间比往常要早，路上很安静也没有什么人。
“在学校里是不是有人说你什么？”手冢并没有听说，只是猜测。
不二低着头玩弄脚下的石子，其实相比较刚开学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最早说那话的人甚至向自己道过了歉。“其实我想说我不在乎，可事实上还是会难过。”不二有些答非所问。
“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手冢低头去看那个故作坚强的孩子。
不二抬头，对上那双子夜般得眼睛，浅浅淡淡的笑容从嘴角漾开：“是我想太多了。”
手冢知道这孩子是真的释怀了，于是牵起他的手向学校走去。又不经意的说了句：“早饭很好吃，就是下次再做的时候要小心油锅。”
“哪里还有下次，我的睡眠啊。”不二小声嘟囔着，可细草微风都没有忽视他加深的笑容。
奇怪奇怪，菊丸吃了口午饭，又看了看不二，还是觉着他今天笑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英二，想试试我的午饭。”
“才，才不是呢。”孤儿院的惨痛经历告诉菊丸一定要离不二的食盒远一点。菊丸一手护住自己的饭盒，一边问：“不二，你不觉得你今天笑的有些不一样吗？”
“那你说有什么不一样啊？”不二一副你说不出来就让你吃芥末的表情。
“恩，有真正的快乐，又有一点点，危险。”菊丸当真认真思考起来。
快乐嘛，自然是自己想通了一些事情；至于危险，“英二，你说那些说我们坏话的人，要不要一些惩罚呢。”
“当然要了，他们怎么可以乱说呢。大石对我那么好，才不会抛弃我呢……”
两好友到底商量出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到底是怎么实施的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后来大家都对不二很佩服，再没有人说过什么。
耳根清净了，不二反倒觉得无聊了，哎，这海蓝蓝的天啊。不二翻了个身，在天台睡着了。
手冢又一次吃到不二做的早饭是在某个星期天的早上。他拿起面包咬下去，静住三秒，然后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一点不留的全喝下去。
“你放了多少芥末？”手冢声音哑哑的，一点质问的语气都没有。
“和我这里的一样多。”不二拿起自己的面包，慢慢吃了一口，“我是看手冢君每天忙到那么晚，想给你提神罢了。效果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是，这些天迹部说是上面要求的弹道修改，整个研究所已经忙碌了好些日子了。自己也不得不每天都熬夜到凌晨。
手冢又去倒了一杯水，喝完后坐在椅子上，用手揉揉太阳穴。他哪里不会累了。
不二走过去，帮他揉太阳穴：“累了就多睡会儿吧，我去帮你重新弄早饭。”
“不用了，我还要出去呢。”手冢重新拿起面包。
“手冢！”想生气，这人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但，还是放柔了声音，“那别吃面包了，鸡蛋没有放芥末，你先吃，我去热杯牛奶好了。”
手冢想了想：“好。”
手冢看着不二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说：“不二，等这阵忙完，我会好好休息的。”
“谁管你啊。”哈，真是口是心非。
chapter 8
这墨蓝蓝的天啊，好吧，这突然抒情什么的，其实不是。手冢从不担心不二晚归，小孩子自有玩的天性，他也从未晚过6点到家，今天是不是太晚了一些。手冢本是沉得住气的人，他看了两遍钟，想到一些可能性，准备打电话给龙崎老师。
就这时，铃声大作，手冢拿起电话。电话里大石夹杂着道歉，解释，手冢提取关键词，终于理清了。
原来菊丸放学找不二一起，不二却告诉他有事留在学校，让菊丸告知手冢。菊丸也不知手冢的电话，一直等到大石回家，偏偏今天大石加班晚回来，所以这么晚才告诉手冢。
手冢说了句“知道了，谢谢。”挂了电话。那就直接去学校接不二好了。手冢还没有打开家门，电话铃又响起。
“龙崎老师……是……我知道了……谢谢。”
龙崎老师打来电话，说她寻校的时候发现不二班级灯亮着，不二一个人坐在班上，脸上一副不屈从的表情。问他什么也不回答，就告诉他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手冢会担心他，让他先回家。龙崎看着不二走出校门，就告知手冢。
手冢已知不二在回家路上，就也不急出去，他去厨房把饭菜热了一下，接着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客厅等不儿回来。
三分钟后不二开门回家，他看见手冢坐在客厅，不知道说什么好。手冢抬眼望他，“先吃饭吧。”不二点头。
饭桌上自然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气氛虽不沉闷也有点不自在。手冢洗好碗筷来到客厅时，不二坐在沙发上头微微低垂。“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手冢在他面前蹲下，用手抬起不二的脸，“告诉我，怎么回事。”
不二有些犹豫，手冢起身去厨房倒了两杯水，然后坐在不二身边。
不二接过手冢递来的杯子，盯着杯子里的水，开口。
下午国文课的时候，老师讲了一篇关于战争的课文，之后让大家讨论。
不二对这种事情向来不感兴趣便也没有参与，他只是大致得听到有些人称赞战争，心里不禁冷笑。
也不知是老师心血来潮还是不二的轻蔑表现的太突出，国文老师点他谈谈对战争的看法。
他站起身，甚至没有犹豫，缓缓而坚定地说：“战争毁坏了世界，摧残了人类，是统治者贪欲的表现。”不出意外，听到老师和同学的吸气声。
他顿一顿，又说，“战争所满足的只是统治者的一己私利，他们一点也不会念及百姓们的死活，有多少人在战争后流离失所，这些苦痛，那些统治者是不会知道的……”
教室里已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不二不知道能有多少人同意他的话。但，看国文老师的脸色，他是肯定不同意的。
“那么不二同学，天皇为了我们而停止战争，不惜求和。这又怎么说呢？”老师也许下意识地想找个台阶给不二。
“为了我们？”奈何不二并不领情，“他哪里是为了我们，明明是这个国家已经没有战争的资本了。”
老师的脸色变得很差，正巧下课铃响起。不二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不二抬眼看手冢的反应，看不出表情变化，也不知他同不同意自己的看法。不二喝了口水，继续说。
“然后，他让我写检查，我不肯，就一直坐在教室里。我有让英二帮我带话。后来，就遇到龙崎老师巡校，她让我回来。”
“恩，大石今天加班，你回家之前他才打电话来。”
不二想，今天的事到底也没有谁的不对，可是让他改口他也是做不到的，若是以后有这种问题讨论，他一定也还是这样的想法。
“不二，那就是你心中所想？”手冢拿起杯子喝水。
“是的，我就觉得战争……”
“那么，”手冢打断他，“对于为战争服务的人呢？比如说士兵，设计导弹的，或是其它的？”
不二没有想到过这种问题，他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是满目的血红，支离破碎的家园。
“罪行累累，身负血债。”
“是吗……”手冢把杯子搁到桌子上，声音不响，听起来却格外突兀。
“不是吗？他们毁了别人的家园，害的那么多人流离失所，东京原来是那么漂亮，现在呢……”
“好了。”手冢声音不大，语气不强硬，但足够让不二安静。
“手冢？”难道他不这样认为吗？不二疑惑地看着他。
手冢深吸一口气，他深知不二对于战争的厌恶。“不二，很晚了，去洗澡吧。”
晚上两人再没有说什么，不二温习完功课便向手冢道了声“晚安。”就回到自己卧室。
手冢看着手上的书，心里却想著，有些事情，也许该找个机会告诉不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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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30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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