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TF/ALL】My Own Private Melody (战争相关)

DuduMassa

章一 All The Young Dudes
“伙计们，听说了么？又有人要加入了！” 菊丸英二的声音中透着点惊喜，似乎是很久没有新鲜事物以供消遣了。“又一个来寻求信仰的家伙么？”切原赤也不屑。 “或者又一个来消磨时光的公子哥儿？Atobe?” 忍足侑士依然慵懒。“别和本大爷扯上关系！”众人哄笑，又继续自己的玩乐。
在这里，涅盘的休息区中，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忙碌的事，但好像又没有。这帮年轻的家伙们，熟络之后，终日做梦。不知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在这个年代，各种技术发展过猛，生命似乎没有那么重要。战争早已远去，人们不再用这种方式争夺什么。
在这群小子的认识中，涅盘是个什么地方都无所谓。他们为了各种也许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由来到这里，如果走运，没准儿就能寻到什么高深的玩意儿，比如军官们总是提到的狗屁信仰。谁在乎呢。
涅盘，似乎也是个高深的词，可能来自某种宗教。重获新生？管他呢，只要活得自我。
日向岳人念叨了一整晚他要去找安眠药让自己远离这些限制他活力的该死的条例。他想到了妈妈说的“你才20岁，怎么脑袋里想的是这些。”
以神尾明飙车的速度看，他很想考验涅盘医疗部的实力。活着没有体味速度激|情重要。他想到了医生说的“你才20岁，怎么像个活够的混蛋。”
电视上的男人疯狂指责着颓废一代。伊武深司不耐放地摆摆手，“拜托我还要看食肉恐龙呢。”他指的是T-Rex*。画面应声切换，出现的却是名为恐龙的生物，遥远得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迹部景吾神通广大地借来了Beatles和Rolling Stones的黑胶唱片以及黑胶唱机。当然，唱机自是桦地崇弘搬来的。吉他的声音从昏黄的大喇叭中泻出，主唱操着一口可能现在再也找不到的口音唱着“我得不到满足。。。”，声音从喇叭中由激|情冲击出的痕迹上滑过，仿佛可以听出岁月的味道。于是他们播放整夜，无比沉沦。
手冢国光在规定的时间到达了涅盘。这里的天气不定，目前他所在的区域阴沉无雨，如他心情。
他总是能把事情想清楚，困惑的时候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比如现在。
即使他知道涅盘是什么地方。
也许世界和平了太久，躁动的人们需要血色刺激。但这绝对不足以成为让一个个鲜活生命沦丧在战争中的理由，即使医疗技术再发达，被子弹、烽烟浸润过的灵魂也难以治愈。
至少他还有退出的自由。
手冢在电子地图的指示下，走向停机场。昨天他收到的时间表上是这么安排的。然而电子地图并不完全正确，手冢一时间找不到停机场。四下望望，他果断地选择了方向。
那儿阳光明媚。
手冢踏入这片柔软的草地，眼睛很快适应了这里的光亮。同一时刻，他注意到了坐在草地上对他微笑的少年。
“Ne, 你是Tezuka吧？”少年合上手中的动态书，封面是一张脸，以撕裂的力度张着嘴，青筋暴起，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收回视线，手冢颌首：“Tezuka Kunimitsu。”
“Fuji Syusuke”，少年拿起草地上的另一本书，起身，动作轻快，“昨天就听说有个Tezuka要加入，一看到你就觉得是。”语中透着点得意。
好像是料到手冢不会回答，不二拍拍裤子，“来，去看看我们的飞机。”
手冢跟在他身后，感觉阴沉无雨只属于方才的那片区域。
不二的衣服上沾着些许刚才没有拍掉的青草，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将草地的清香戴在了身上。也许是坐在草地上的时间有些长，他的脚步起初有些不稳，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手冢快走几步，与他并排，看到了他手中另一本书的封面：三个目光涣散的家伙。不二循目光看去，扬扬手，将手冢的视线拉回，看着他，笑容柔和如那片草地上的阳光。

那帮年轻的家伙都在停机场等待。一架飞机降落，卷起的风吹乱他们的头发。每个人的表情都显露出来，如此不同，却有着同样的渴望---自由飞吧。

这帮年轻的家伙。

*T-Rex: Glam Rock乐队，可译为食肉恐龙。


章二  Smells Like Teen Spirit  

  涅盘拥有所有联盟中最棒的飞机，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帮家伙就会驾着他们拼命。体验飞行乐趣比在战场上流血有意义的多。更何况，目前没人觉得涅盘会真同绿洲开火。
  绿洲和涅盘一样，是近年来全球范围中势力逐渐稳固的联盟。说不清梁子是何时结下的。据涅盘情报局人士乾贞治透露：“虽然官方声明是彼此信仰理念有偏差，但实质是看不惯对方名字的几率是81.3%。”涅盘认为绿洲不过是娘们儿似的多愁善感，极度无聊与自以为是，一如几个世纪前的某些哥特乐队的故作深沉。而在绿洲眼里，涅盘则是带有疯狂气息的灼热，与被Kurt Cobain砸烂的引爆全场的吉他残片不同，持枪上膛，带上兄弟，他们的一切纯属扯淡。
  总之，他们就像两个追求着同一心上人的年轻小伙，互相挑衅已是家常便饭，却没有真正向对方出手。

  “来取悦本大爷吧！”迹部戴上头盔，走向座驾。
  今天他们的任务是试飞。虽然有练习时的数据作挑选机型的参考，但只有真正试验过才能确定他们是否与这款机型契合。
  手冢视线扫过战机，迅速找到了他的座驾，与他收到的图纸上所绘一致：银色的机翼泛着蓝光，强劲却不失轻巧。如这架战机的名字。只不过，现在它拥有的只是个编号。
  不二走向他的飞机，手中仍拿着那两本书，封面上那张声嘶力竭吼叫的嘴朝向自己。他戴好头盔，调试座椅，将书放在身边。信号灯亮起，他的笑容加深，轻喃道：“飞吧。”

  “怎么了，小家伙们”，上尉越前南次郎在地面控制室通过电波问候他们，“开上最棒的战机兴奋得不会说话了？”
“亲爱的上尉，回航后，我要给你一个响亮的吻。”忍足的声音传出，慵懒依旧，却掩饰不了激动带来的战栗。
“那我宁愿你转投绿洲。。。”上尉的话立刻被桃城武打断：
“伙计们，我向耶稣发誓！这真是棒透了！”
“这是你加入涅盘以来发表的众多垃圾言论中的特例。”这也是海堂熏回应桃城众多言论中的特例。
  手冢从后视镜中看着飞机滑过留下的美妙尾痕，是的，这的确是棒透了。
  不二想起他曾花了不少工夫找到的影像，一位乐手，抱着他的吉他，闭着眼睛，完全沉醉在他的世界里，温柔地吻着话筒，
“把我的渴望画在天鹅绒一样的天空上”，这是他的诗，
“自在的感觉真好”。
  然而那位乐手唱完他的诗后，睁开双眼，其中尽是冷漠。



  不远处传来爆炸的巨响，地面监控雷达显示那是切原的位置。他们的战机都装了只会产生烟雾并无杀伤力的演习弹，发射速度与射程也是试验的一部分。
  “见鬼！这演习弹是怎么回事？”日吉若的张狂被惊慌取代。
  上尉的声音从耳机中冲出：“有个该死的杂种将你们的演习弹换成了实弹！试验结束！迅速回航！”
  地面控制人员佐伯虎次郎拉住他：“上尉。。。他们部分人的联络系统从刚才就已与地面失去联系，所以。。。”
  爆炸声再度传来。

  
不二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的联络系统并没有故障。
  远处的空中升起团团浓烟，那群家伙仍在放肆地发射实弹。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仿佛是他们内心的喧嚣。
  “Fuji，Fuji! 你听得到吧？”上尉扯大嗓门，声音几乎能不通过电波直接从地面控制室传到不二耳中。
  “上尉，如果你不用这种可以去当新型武器的音量说话，我就听得到。”
  顾不上调侃，越前南次郎继续用新型武器对不二进行轰炸“这种实弹可能来自其他联盟，杀伤力与射程现在都无法确定。。。也许这不是你想要的，但现在，必须将那些该死的玩意儿解决掉。”
“收到。”不二语气平静，以至上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位乐手唱完他的诗后，睁开双眼，其中尽是冷漠。
  不二从他的诗中回神，睁开双眼，天空并不是天鹅绒一般。


  银色泛着蓝光的飞机向他驶来。不二莞尔，看来任务没有那么无趣了。
  少年心气。在一片爆炸声中，手冢将浓烟抛在身后，靠近不二，想到了这个词。
  脸带不屑，手拿漆筒，四处乱喷如“革命从我的床上开始”之类无政治立场宣言的家伙可能更适合这个词。但它就这么蹦了出来，一时在手冢的脑海中铺天盖地。
  接通电波，不二的声音仍带有那片草地阳光的味道，他说：“来吧。”

  手冢的飞机提速，与不二并排。优雅地转身，他们向浓烟处驶去。
  驾着最棒的飞机，战争还未真正打响，却一不小心，我就有可能看你死在盟友的手上。
  “经过刚才的轰炸，他们的余弹应该不多了。将他们引到更空旷的区域吧，Tezuka?”
  “必要的话，适当攻击，只要不影响回航。。。Fuji!”
  手冢迅速调转飞机，他们已经吸引了沉浸于火力发泄中的伙计们的注意。距离很近，足以感受到爆炸带来的热浪。
  “Ne, Tezuka,我注意到了他们的靠近。”不二的声音带有些许安抚意味，但又很快变成了手冢从未从他声音中感受到过的认真，“小心左翼。”
  左翼下压，手冢敏捷地闪过攻击。身后的盟友改变了目标，向不二的尾翼开火。
  将控制杆向上拉，一个灵巧的翻滚，不二躲避自如。
  “原来是切原啊，很容易被激怒的家伙。”不二几乎从侧视镜中看到了他发红的眼睛。
  果然，攻击被接连躲过的切原似乎忘记了这只是试验，将所有火力集中在不二的飞机上。
  “差不多玩够了。Tezuka,交给你了。”不二注意到身后追击的飞机已越来越少，大家应该都发现了情况异常，或是没有余弹回航了。经过切原刚才猛烈的攻击，手冢已经可以确定实弹的杀伤力与射程。
  手冢的飞机一个漂亮的回转，他果断按下发射，子弹精准地掠过切原的机翼。
  切原终于意识到目前的情况，撇撇嘴，向停机场驶去。

  “回航吧。”浓烟散尽，手冢侧目，相隔几个机身的距离，他也似乎看到不二在天鹅绒般的天空下对他笑得眉眼弯弯。

  “真是一群幸运的杂种！”上尉的大嗓门似乎降不下来了。看来涅盘今后可以将研发新型武器列入议程。
  令飞机滑入指定位置，拿起身旁的书，不二摘下头盔，走向手冢。“真是适合你的飞机啊，还有那么带劲的名字。”
  “他叫雷蒙。”手冢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的缪斯也一样。”
  他清楚地看到不二惊喜地睁大眼睛，满载笑意。
  少年心气，手冢想着,坠入那片蓝色。

  由于发现较早，此次试机的损失不大。但仍有许多飞机需要调试。
  “接下来几天都不能上天，我要生锈了！”丸井文太口中塞满蛋糕仍能吐字清晰地抱怨。
  越前龙马---上尉的心肝，坐在丸井身边，不顾他反抗淡定地夺走盘子里剩下的蛋糕。叨咕着什么，正准备吃的时候，又全数被桃城抢走。

  这群年轻的家伙，在天气不定的涅盘，盼望着夏日的到来。

  少年心气。


章三 Rape Me


   “唔，他有长发。。。。。。应该是个好人。”桃城不喜欢这个游戏，他总是想不出合适的词来描述别人。
   “就这样？”越前也不喜欢这个游戏，桃城给的提示总让他猜不到是谁。
   桃城嘴里塞满了汉堡，含糊不清：“我只能想到这些。”
   越前转转眼睛，想着他怎么总是和这个笨蛋一组。
   在各种技术发展过猛的时代，令人困惑的猜人游戏依旧存在。
   “Slash*?”越前目前只能想到他。
   “嗯。。头发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该不会是。。。。”越前咽了咽口水，终于想起那个名字，“耶稣吧？”
   桃城猛地跳起来，单手摘下他的帽子，揉乱他的头发，另一只手仍抓着汉堡：“嘿！你居然猜到了！”
   越前别扭地推开他“你为什么不说你试机时提到过他？”
   “我有么？”桃城连汉堡都放下了，“我可能只是觉得他的名字熟就说出来了。说到底，他是谁？”
   越前耸耸肩：“谁知道呢。”



   那是一间有白墙的屋子，不二在无意中发现它。
   关上灯，拿出年岁比自己都大的宝贝放映机，他将画面投摄在墙上。斑驳的墙面加深了影像的挣扎意味。几经转手，颠沛流离的经历模糊了被写在盒子上的名字。
   “嘿你，在外面的寒冷中，变孤单，变衰老，你能感觉到我吗？”影像中有人唱着。
   “这也是我想说的，Tezuka，既然到了，就进来吧。”
   手冢应声推门而入，在放映机放出的光影中，他看到了不二褪色的微笑。
   瞬间失神后，他在放映机旁坐下，不二在放映机的另一侧。
   “你果然找到了这里。”不二将音量调大，乐音充满房间。“太好了，我不想一个人看。”
   “嘿你，别帮助他们把光埋葬。”影像中遥远的声音，此刻如此贴近。

   “Ne, Tezuka,欢迎你来涅槃的某个小角落找我。”不二晃晃手中的书，狡黠地眨眼。 试机后，他曾这么说。
   于是，手冢现在同他一起，坠入白墙上投放的影像，与世隔绝。

   “嘿你，耳朵贴在墙上，等着别人的呼唤。”鼓点沉重，一声声打入身体，模糊血肉。
   手冢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与之同奏。
   “那本书，就是关于这部片子的吧。”窒息感袭来，手冢将目光从影像上移开，“封面是一张吼叫的脸的那本。”
   不二看向他：“没想到Tezuka原来也挺敏感的。”注意到手冢面露些许无奈，他轻笑：“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对封面好奇，但现在看来，你可能会给我更多惊喜。”
   指指身旁的书，不二转过头，看着扭曲的画面，“看看吧，如果你得不到满足。”
   手冢将书慢慢翻过来。吉他强烈，渴望更盛大的喧嚣。
   “可这只是幻想。墙太高了，就像你看到的。不管怎样尝试，无法挣脱。”
   “Ne, Tezuka，这首歌太应景了，不是么？”不二低语。
   在阴暗的光线中，封面上三个目光涣散的家伙显得苍老不少。深吸一口气，他终于看清了这本书的标题：
   请宰了我。


*Slash: Guns N’ Roses乐队前主音吉他手


黄绿色的小球落在柔软的草地上，轻弹两下，慢慢滚远。画面模糊，手冢甚至看不清选手的长相。跳动的小球是整幅画面中唯一的色彩，手冢紧紧地盯着它，不让视线有一刻的偏离。他坐在偌大的房间里，丝毫不在乎自己脸上可能展现出的向往以至痴迷的表情。
   那小球一蹦一蹦，晃了他的眼。再没有比这更清新的颜色，他想。
小球被一名选手抛起，正要击出美妙的弧线。手冢深吸一口气，几乎要与它同时跃动。
   画面在此刻中断。手冢一时间不知所措，痴迷的表情还留在脸上。
   美妙的黄绿色小球却不再出现。


   就像现在。
   草地上的少年与周身的阳光相融。
   画面在此刻中断。
   手冢眼前只有那清晰到刺眼的几个字：
   请宰了我。


   “Ne,Tezuka, 你早就料到了吧。”不二的声音似是从远处传来，仿佛带有电吉声消散后的余韵 。
   手冢缓缓将书放下。也许现在看到的才是真的，草地上微笑的少年只是他的幻觉。
   “确实有点预感”，他顿时感到些许无力，“。。。但没能想这么多。。。”

   画面中断后，手冢收起表情，跑出房间。一路上他跌跌撞撞，终于找到了妈妈，“信号中断了。”
   妈妈拍了拍他的头：“可能是…….的新型飞机经过，干扰了信号。去干点别的吧。”
   手冢开始大口喘气。刚刚快速的奔跑和带有期盼的询问令他屏气。直到现在才得以释放。
   那架干扰信号的飞机所属哪个联盟，他早已忘记，自己那时的喘息声却久久萦绕。

   不二望着墙上的影像，蓝眼睛没了神采。
   猛烈的琴声接连传来，几乎要冲出房间。
   手冢站起，向门口走去。不二并不看他，似乎是刻意地，将头微微转向另一侧。
   然而手冢并没有离开，他来到不二身边。拳头攥紧又松开，犹豫着。最终他有些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拍着不二的肩。“我在这，Fuji…”只是短短一句，他却用尽了所有力气。“一直都在。”这感觉，比那时的喘息更为强烈。
   影像放映完毕，放映机发出嘶嘶的声响。墙上的画面定格在那张无声吼叫的脸上。
   手冢想现在他是不是该收回手，滚出这个房间，让不二自己呆着。
   “Ne, Tezuka，你知道我没那么脆弱，”不二声音中的笑意将他拉回“但我现在饿到用芥末法棍*就能被收买的地步。”蓝眼睛一闪一闪。
   手冢瞬时恍神，又迅速恢复过来：“立即奉上。”他知道，阳光下草地上的那个少年和眼前的这个，都是真的。


   回到休息区，从桃城和越前身旁桌子上数量难以目测的盘子来看，他们暂时放弃了猜人游戏，转投汉堡的怀抱。
   伊武仍对着电视念叨着：“食肉恐龙…食肉恐龙…哦，该死！”他又一次看到了那种古老的生物。

   手冢去为不二拿芥末法棍，只要一根。他实在不想与不二共享。
   “来吧，朋友，强暴我。一次又一次。”
   恍然间，他看到那张吼叫的脸这样唱着，发出的却是不二的声音。



   “来吧，朋友，强暴我。”



*芥末法棍：这个真的存在。。


章四 Once Upon A Dream
   “Fuji! Fuji!”手冢听到自己的声音冲破喉咙，却被炮弹击碎在空中；感觉到肌肉高度紧张地带动身体向前飞奔，却丝毫没有拉近与少年的距离；双眼费力地睁大，渴望赶走眼前的那片雾霾，却仍看不清少年的面孔。青筋暴起、血脉喷张、声嘶力竭也没能够阻挡少年倒下的趋势。就像那黄绿色小球一般，在将要划出美妙曲线之前，少年便突然消失。随之而来的电波样的“刺啦”一声，使手冢彻底惊醒。
呼。幸好，这只是梦。
那美妙的黄绿色小球早已随着中断的画面而渐行渐远。而名为Fuji的少年却仍在身边。
就算隔着些许距离，手冢仍能感受到不二轻轻浅浅的呼吸。那是一种只要在身旁就无比安心的奇妙感受。
这样有些自作多情却又坚定地想着，手冢再度睡去。

或许涅槃的夏日真的来临了。连续多日的晴朗无风使得试飞成了每日的例行公事。这些年轻又躁动的灵魂似乎只有在急速的升降、翻转转换之中才能找到自我。突然的失重，心跳呼吸加快，心跳血液流动加速，瞳孔放大，肾上腺素分泌猛烈。身体的反应总是最诚实的。
“那感觉，”桃城努力嚼着一大口汉堡，含糊不清，“就像。。就像。。”
“嘶。。你这笨蛋果然只会吃！”海堂刚不屑地撇开头就发现了地上遗落的汉堡残渣，“还居然是个漏嘴！”
    “嗯，看来后续的训练中需要给桃城单加多重脑回路的练习。”眼镜闪着光，记录下了乾的喃喃自语。海堂却悄悄红了耳朵，尴尬地想摸一摸，却又觉得是在掩耳盗铃，只得装作在系头巾。
    “那感觉，”幸村精市也听到了刚刚的谈话，“就像‘飞’一样。”
“嘁，”亚久津仁从旁边走过，将对话继续下去，“说得好像你‘飞’过一样。”
“Seiichi的治疗中，需要用到相关药物减轻疼痛。所以你要说‘飞’的话，还真‘飞’过。”生生将对方呛了回去，这可不太像平日的真田。
在这个世纪，无数个世纪消失之前，人类就开始用“飞”形容吸大麻后的感觉。头脑一轻，便腾云驾雾，连时间都为此刻停驻。
拉伸、放慢的时间，意味着细腻又丰富的感官。忍足曾笑称：“真正让你‘飞’的不是嗑药，而是那之后要做的事儿。”更有知情者称，忍足谈话时刚从迹部的房间离开。
如此而言，第一个把那种感觉称作“飞”的家伙一定是个天才。
也许从那时起，人类对于飞的渴望就不曾止步。
于是，在无数个世纪之后的现在，这些年轻又躁动的灵魂都选择去完成那刻在血液中太久太久的夙愿。
那感觉，就像自己真正地活着。手冢将话题在心中终结。
或许涅槃的夏日真的来临了。试飞伴随着轰鸣的炸雷声结束。在跑回营地的路上，手冢用力地回望了一眼属于他的雷蒙----泛着蓝光的银色机翼在雷电与暴雨中也依然强劲，却好像会随着雷鸣一同消失一样，那么虚幻。仿佛一切都从来不是真的。
就像太久都没有醒来的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