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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3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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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这么可爱一定是个小雄性
菊丸在商场旁边的小蛋糕店前找到了不二。
不二正踮着脚眼巴巴的望向柜台上散发着芬芳的刚新鲜出炉的蛋糕，使劲吞咽着口水，脸上还竭力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色。
这小子！菊丸蹦过去一把抱起不二，吓得不二失声尖叫。
菊丸哈哈大笑起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不二的颈间，他就像个所有疼爱孩子的顽皮父亲一样顺势抱着不二抛了几下，然后接在怀里又颠了几下，心满意足的进了蛋糕店。一边走一边点单，一口气点了店里几种有名的蛋糕。
不二坐下时胸口还在怦怦的地跳，这个金刚芭比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吓得他差点露出鱼尾巴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送上来的蛋糕香气吸引住了，菊丸坐在他旁边，望着蛋糕的脸上亦露出垂涎之色。
不二一惯不爱甜食，不过饿得狠了，闻到香味十分意动，如今吃了两块蛋糕填了肚子后嘴里便觉得有些腻味了，便端着果汁慢慢的啜饮，一双眼睛骨碌碌四处看着。菊丸仍在大快朵颐，捡到一个幼崽，陪着幼崽吃蛋糕，人生简直没有比这更快意的时候了。
他决定，以后每天都要抽出时间来陪幼崽吃蛋糕。
不二的眼睛倏地一缩落在了店员身上。蛋糕店不大，里面只有两名女店员在为客人服务。都是二十出头模样，金色长发，蓝色的眼睛，白皙娇嫩的脸蛋，前凸后翘的身材，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个女人的身高不过一米七。
终于看到一个像样的人类了。不二暗自感叹，便看到菊丸叫来服务员买单，只见他举起手，手腕上戴着黑色表带似的东西在服务员胸口一擦，叮的一声，完毕。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女服务员目光一闪，一道红光掠过，开口道。
不二目瞪口呆，这、这个居然是机器人！
菊丸看到他的幼崽坐在座位上皱着眉入神的样子，不觉有趣，凑过去在他耳边叫了一声。
不二一惊，却只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摸了摸菊丸嘴角的那块显眼的淤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在车上的时候便没有看到啊。心下想着，手下却用力一按，骤然而来的疼痛感让菊丸呀的一声大叫起来。
不二唇角一弯，笑了起来。
毛手毛脚，大呼小叫，看来不是个爱藏心眼的人，应该比较好相处。
不二对此表示满意。
菊丸挤眉弄眼，又是挥拳又是振臂的表示要教训他。这个小崽子也不想想他菊丸大爷是为了谁才破了容？那几个混蛋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一听到有幼崽，个个跟疯了似的就扑上来，明明都躺倒了的人。他倒忘了是自己太过得瑟炫耀引起的，他只是想起自己好不容易为幼崽打完架，回去一看，幼崽不在了。
菊丸想起这事又觉怨念，忍不住将不二挟在腋下对着他的脑袋狠狠撸了一把，弄得他细柔的头发乱了草窝，然后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健步如飞地向旁边的超市进军。
对于不二来说，真的是“飞起来的”……
巨大的美好身高差使不二完全没法阻止菊丸，对他来说哪怕表示亲热的勾肩搭背此刻也等同于单手引体向上了。他拒绝不了菊丸那张热情洋溢的可爱笑脸，更抗拒不了那绝对可以徒手扭断自己鱼尾巴的钢筋铁骨。最重要的是，不二很清楚地明白，在此刻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言语不通没有财产还莫名多出条鱼尾巴的情况下，他需要一个保护者，或者，领养者。而自告奋勇又单纯热心的菊丸无疑是最佳选择。
——然后他就被塞进动物形状儿童购物车里，菊丸还在兴致高昂地往自己头顶上的筐子里丢各种东西。
……就算是不二小的时候也没有做过这么羞耻的事情，徒劳地掰着巨大的玩具车方向盘，突然体会到了很久以前被自己塞进来的幼弟的心情。
——不二突然，死死地用指甲抠住了方向盘的硅胶保护垫。
之前又惊又惧，直到现在他才猛然记起，不知道远在日本的父母和姐姐弟弟现在是否已经得知了他失踪的消息。
是否在属于自己的原先的世界里，自己也会像其他被卷入海啸空难地震的人一样，被人道搜救后，宣告死亡。
是否自己，再也回不去。
……酸涩仅仅在喉头哽了一瞬就被不二强咽了回去，他冷静了一下，钻出了儿童车。在一旁正比对着足有不二手臂长的牙刷的菊丸看到了，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呀呀叫着扑过来，叽里咕噜地不知在念什么，两手一抄夹着不二的腋下把他架起来就要往购物车里塞。不二奋力挣扎了几下，就被菊丸举到眼前，一双圆滚滚的眼睛足有不二拳头那么大，紫蓝色的瞳孔瞪着他，极力要做出几分煞有介事的神情来。
不二心念一动，单看眼神，这个健壮又能打的金刚芭比，大概、是个孩子？
思及此，不二抿起嘴，摆出小时候照看胞弟时，和偶尔闹脾气的小孩子对瞪的严肃警告表情。
菊丸觉得不二这个幼崽有些意思，那么小，那么弱，瞪人的时候却那么有精神，也不知道是哪家没看住跑出来的孩子。这勇气不亚于他小时候，可惜身子骨太弱了。弗兰考星上居然还有如此弱小的幼崽。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适当的也应该放手让幼崽独自体会一下世间的艰辛，身为十八岁的少年，只要在旁边远远地保护着就好了！这才是大人深沉的爱啊。
……其实也是个幼崽的菊丸用自以为“成年人”的思路深沉地想，然后对着不二露出了璀璨的一口白牙，弯腰把他放在了地上。
……不管怎样达到了目的。不二松了口气，扯了扯身上松垮垮空荡荡的衣服，仰头看对他而言的高空中悬挂的电子指示牌。他已经大致看懂了这个世界所采用的是类似日语和汉语那样单个象形字的语言，但就算自求学起便一直被称为“天才”的他也还没能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掌握一门语言，他只能循着和自己的世界相差无几的指示图去找自己的目标。
没错，就算菊丸不把他拐带到超市来，不二也会想办法进入市场或者商城之类的地方。他需要尽可能充分地收集这个世界的信息，至少是为了生存。
融入一个陌生的现代社会，第一条要掌握语言，而第零条就是——
要！有！钱！
在自主觅食明显不现实的情况下，生存必需品势必是要通过货币来换取的。不二已经见过了这个世界的硬币——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口袋里最后的一个钢镚，那么目前自己已有的财产具有多大的购买力？不二毫不犹豫地向食品的方向走去。
首先是食物，然后是衣物，无论在哪里，这两样生活必需品的价格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异。通过这些，就可能衡量出大……致……的……
不二震惊地抬头，盯着标牌上的一串零，嘴角抽动了一下，数了数，确实没找到小数点。
一条鱼就要这、这么、这么贵么……
他的手指颤巍巍地摩挲过口袋里硬币的花纹，那个“10”的凸起冷硬地硌着指尖，任不二怎么摸都多不出几位数来。
难不成这个世界通货膨胀堪比津巴布韦？？？！！！
还好只是鱼、虾、贝类等水生物格外的贵，肉类蛋类价格都还算好，不二悄悄松口气。蔬菜和水果的价格比较高，和日本的情况相差不大，不过看在体积全都十分巨大的份上，按重量均下来说不定还要便宜一些。
这么算下来，那个钢蹦，只够买……一条面包边。
那么刚才吃掉的蛋糕简直价值连城！！
想到菊丸刚才毫不肉痛的样子，不二陡然意识到，自己貌似非常幸运地被有钱有闲的巨人捡到了，无论从观感上还是引申义上都是一条超级粗壮的大腿。
“……？”
察觉到眼前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不二才发现自己一直眼巴巴盯着的面包柜后面走出来一位穿着白色烘焙师服扎着花边围裙的巨人，此刻正降下壮硕的身躯蹲在自己面前，胸前堪比橄榄球的波涛汹涌正对着不二的视线，不二猛一抬头，看见一张脂粉也掩盖不住年龄的盆一般大的脸，笑眯了的双眼角鱼尾纹密布。见不二惊吓地看过来，巨人抬起一只挽着袖子的胳膊拍他的头，手臂上密布的粗壮汗毛和杂乱扎在脑后的头发都是棕黄色的：
“哎呀，这是谁家的幼崽，好可爱啊~”
不二听不懂，只大致辨出“幼崽”两个字大概是见到的人一直对自己的称呼。巨人的嗓音尖细，明显是女性，打扮和表情都像极了放大版的邻家阿姨，咋咋呼呼又热心爽快，会招呼父母没回家的孩子到自己家里吃饭的那种。不二退了一步，露出有点怯生生的、又乖巧可爱的笑容。
“哎呀好可爱好想抱~~~~”
拖长的波浪线让不二一悚，女巨人眼里冒出的红心倒是让他明白自己反应对了。明显已经一把年纪了的女巨人双手在下巴处合十，叽里咕噜地感叹了一会儿，站起来，隔了几秒钟又蹲下，把一个足有不二脑袋大的面包殷勤地递到不二手里。
“来，阿姨送你~”
不二又退了一步，这次他完全反应不过来了。他并不饿，方才蛋糕吃的很饱，也并不想买面包，虽然刚刚出炉还带着热气的面包金黄的脆边和鲜红色巴掌大的火腿都散发着诱惑的香气。而女巨人见他没有接，动手把包装纸剥掉，如同最热情的劝菜者一样，张罗着把面包往不二嘴边塞。
这、这是被、被投喂……了吗……？
不二简直哭笑不得。他终于明白了，不知是不是明显与众不同的体型的缘故，好像在这个热带雨林般的人猿泰山星球，自己还是男女老少通吃的，大概弗兰考星有爱护弱者的好习惯，又或者大家喜欢喂大了再欺负？
至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从那个该死的拍卖场逃出来时意味到自己被待价而沽那种森然的寒意，被路遇的菊丸和偶遇的大号阿姨的微笑，治愈了呢。
腰间猛地一紧，紧接着不二就离了地面。菊丸从他背后把他一把捞起来，按着他的脑袋，不二被迫向女巨人重重点了点头。菊丸很满意地露出“孩子真听话爸爸好欣慰”的表情，接过面包，又对女巨人叽叽呱呱讲了一大串什么，然后一只胳膊托着不二单手推着购物车，风驰电掣一样向服装区进发。
十五岁时候的不二还在念国中三年级，是摄影社的社长，还是网球部的主力，已经抽长出近似成年人的纤长身材，肩膀能够撑起衬衣板正的剪裁，穿上运动裤也是腰细腿长，少年人的青春勃发扑面而来。
现在的不二和十五岁的自己体型相当，所以，穿超大号版的童装，是绝对不可能合适的。
就算是巨人国的儿童个子跟不二差不多高，没有经过二次发育的孩童也是圆滚滚胖乎乎的三头身Q版，超市贩卖的童装套在不二身上也和玩偶服一样，长度合适，宽度足以再装三个他进去。不二努力地找符合心理年龄的衬衣和勉强符合心理年龄的背带裤往里钻，又沮丧地拎着裤腿从更衣室出来，非常高兴地看到和自己高度差不多的机器人服务员正殷勤地等在门外。
……哪里有卖机器人穿的衣服吗请务必带我去！
不二正在努力把这句话比划给服务员看，却见机器人双眼突然亮起了红灯，一个180度扭头，身体还没有转过去，脸已经面对着身后的菊丸，非常急迫地大叫起来：
“先生，请确定一下您的幼崽的性别！”
……虽然不二听不懂，但是他歪了歪头，囧囧有神地看到了菊丸胳膊上搭着的十几件衣服。
奶油色蓬蓬裙，冰激淋色蕾丝，明黄的粉红的嫩绿的天蓝的，十几条可爱的连衣裙。
“我知道哦，”菊丸非常理直气壮地点头，大手绕过机器人的头顶拎着不二面袋子一样的衬衣领子晃了一下，“这么可爱一定是小雄性！”
因为雌性都长成那样了！他的下巴证据确凿地往面包柜那边扬了扬。
如果不二听懂了这句话，一定会当场气出鱼尾巴。
而现在他只能躲在机器人服务员身后，默默地用仰慕的目光望着如同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在菊丸面前不堪一握的小手臂，义正言辞义愤填膺义薄云天地据理力争：
“先生，不能因为您的个人兴趣造成幼崽的性别认知障碍！”
“根据机器人三定律，我不会违抗您的，但是我也不会违背我的职业道德！”
“不，就算您投诉我，就算克扣我的汽油和充电器我也不能允许您这么做！”
“我不会给您刷消费终端的！！”
“我要向上级报告，强制消费和赊账一样都应该是不允许的！！”
……难道这个世界只剩下机器人是靠谱的了吗……
观看了机器人仗义执言最终也没能阻挡巨人购买裙子给自己变装游戏全程的不二表示，菊丸简直是他25年来见过的最无聊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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