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美是跑出去找不二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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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丸君!来自‘破晓之程’的紧急任务!”

“青春”战部控制室内,值班员摘下耳机呼喊当值的菊丸英二。

“哈?‘Flower’Nya?什么什么?”

菊丸正无聊地玩手机,闻言从沙发上跳起来两步奔到屏幕前。

“是——是私人发起的任务协助请求,内容‘面议’,级别是‘绝密’,请求发起人员——”

“Fujiko……?”

菊丸盯着屏幕上跳出的大头像,怔怔地念。

“菊丸君?菊丸君!”

菊丸猛地回神,一拍桌子:

“快告诉大石!还有谁在……手冢回来了吗?给手冢打电话!!”





“G区17号点,大约35分钟后抵达,开一辆便车,调四人,便装。”

这条消息经不二的手机传到“青春”的三十分钟后,新宿区一个高层小区西门外停下一辆保时捷,桃城、海堂、越前、手冢依次下车,隔了好一会儿,菊丸又从车上慢吞吞地趴下来。

“我就跟着看看,”他第二十一次强调,嘀咕着,“反正也跟大石换了班,没什么事做Nya……”

手冢从一开始就没阻止他,刚回战部就收到不二的紧急任务,接到报告的时候纵是他也惊得说不出话,连忙调派人手亲自开车出门。车子都发动了菊丸突然急匆匆从电梯里跑出来拉开车门就跳上去,直念着“要那么多人一定很麻烦我就是去看看”,手冢也顾不上,风驰电掣地就开上了绿色通道。

足足又等了十五分钟不二的车才到,还没停稳他就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快步绕到了“青春”五人面前,疲惫地抹一把脸,手指垂下面色一片山雨欲来:

“详情无法透露,也不要问。”

不二以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道。这是他第一次越过手冢直接下令,完全以上级战士的身份交代任务:

“时间不紧急,但是绝对禁止向任何人——包括队里其他任、何、人提及,会对之后任务信息也要删掉。我们——”他环视一周,眯了眯眼打量靠在一旁花坛边假装自己路过的菊丸,“——六个人,兵分两路。”

他回手拉开副驾驶车门,露出害怕地缩成一团的成美,弯腰打开手铐把她拉下车,又打量了一遍五个人的穿着,果断点人:

“Momo,越前,还有英二,你们三个把她送回家去,记得消除记忆,电脑也处理一下。她——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有一阵子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连我也保不住她的命。”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满脸泪痕的成美看,似乎无法想象不二竟然会把女孩子欺负成这样。

“现在就去,这里离她家不远了,你们扮成她的同学,不,你们开车——”

不二停住了,想了一会儿,甩甩头,自暴自弃地一摆手:

“随意吧——我相信你们。”

“Usu。”

越前率先应声。他把方才买的一罐饮料塞进不二手里,顺势拉过成美。女孩虽然害怕不二,但被越前拽住的全身巨震,恐惧地往不二身后躲,被不二按住肩膀,敷衍地摸了把头,推向了越前。

“走吧。Momo前辈,英二前辈,我们走。”

越前催促一声,强硬地扯过成美的衣袖,用手铐把她细瘦的手腕和自己铐在一起,把她塞进“青春”的车后座。桃城也过来从另一边上车夹住女孩。

菊丸一开始没有动,靠着树直勾勾地瞪着不二,不二的视线扫过去,抿了抿嘴,飞快地笑了笑又绷起了脸。

“走啦,英二前辈。”

越前又喊了一声,菊丸这才直起身慢吞吞地爬上驾驶座,重重甩上门,盯着后视镜发了会儿呆,猛踩一脚油门,后座三个人都撞上了靠背。

“小不点,”菊丸闷闷不乐,反正都要消除记忆,他也不避讳成美,“Fujiko是不是生病了。”

“英二前辈你开慢点……”越前痛得龇牙咧嘴地避过这个话题。

“‘Flower’生病还要出任务吗?”菊丸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自言自语,“还是‘青春’好,队长也好,顾问也好。”

“英二前辈你怎么啦?”桃城被甩得东倒西歪,不得不攀着驾驶座搭上菊丸的肩。

“‘青春’这么好,”菊丸难过地念叨,“为什么Fujiko还要去‘Flower’呢。”

越前和桃城都沉默不语。

他们都知道这并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他们也都知道菊丸最清楚不过了。一开始只是怄气而已,时间久了都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了,只剩下“我很生气”这个认知,固执地单方面和不二冷战,不回邮件不接电话不进他的房间不吃他爱吃的食物不听任何关于“破晓之程”的消息,因为桃城和河村聊起不二的“熊落”连大五郎都不抱了,丢进大石的房间塞到柜子里还自己上了锁。

而刚才在作战指挥室,手冢看过不二发布的任务信息后随口道“四个人,可能很危险”后,菊丸还是跟来了,虽然并没有安排他,虽然他正值班。

连桃城这次都聪明地一声不吭。

目送“青春”的车离开后,不二按了按太阳穴,这才看向面露担忧的手冢。

“上车,”他冲手冢和海堂勉强扯了扯嘴角,“我们去找另一个人。”

“嘶——前辈,”海堂看了看不二的脸色,低声道,“我来开吧。”

“也好,刚才绕了好远……”不二没有坚持,慢慢地爬上了副驾驶,“地址在我手机备忘录里存着,先去学校,今天周日,社团活动应该还没结束,找不到再去网球馆,精品店,咖啡店……”

“我来开车,”手冢终于开口,一出声便是决断的命令口吻,“海堂你坐副驾驶,不二你到后座去睡。要找什么人?和刚才那个女孩有关系吗?”

“有,”不二毫不抵抗地被手冢拖下来塞进后座,靠着椅背闭上眼,感觉额头上血管都要一根根崩断了,“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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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1# 風之瓶


    猜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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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單純想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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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美拿的是成美的手机,手冢定了位,还在学校,便把车停在了学校旁比较隐蔽的地方,安排海堂时刻监视门口,自己换到后座去,担心地摸了摸不二的头,不热了,一手冷汗。

不二头痛欲裂,双手捧着越前给的饮料闭目养神。手冢帮他勾开拉环再塞回去,不二发了好一会儿呆,抬起手喝了一口,浓重的葡萄香伴着二氧化碳冲进嘴里,平日清爽的口感此刻却难以忍受,他一把拉开车门伏下身剧烈地干呕起来。

手冢连忙递了个袋子给他,下车奔去便利店买了纯净水、毛巾和药。不二没多久就又吐了一次,刚服不久的止痛片也吐出来了,脸色煞白地从手冢肩上往怀里滑,手臂撑不住地抖。手冢看得揪心,想索性把不二送医,又清楚地指导任务重不二决计不肯离开半步,不能问,不知能做什么,心急如焚。

“来了。”海堂忽然低声报告。

不二蓦地挺起身子。

是久美没错。她把头发都高高地扎起来,和几个同伴穿着一样的运动服网球裙,背着球拍有说有笑地从学校里走出来。不二只降下一半车窗露出眼睛观察,而久美似乎有所觉,驻步回头向不二的方向望了一会儿,面露犹疑,在同伴的催促下才继续走。

“离远一点再跟上去,”不二悄声嘱咐海堂,“等到她落单……我要和她单独谈谈。”

海堂点头,不愧是东京都“S”式最好的狙击手,他的观察力、耐性、跟踪潜伏能力都是一流的。轿车不远不近地跟着久美他们从学校拐上商业街,不二举着望远镜注视着久美一路和伙伴叽叽喳喳谈笑打闹,逛街吃甜点喝冷饮,头脑一时间异常地清明。

“刚才那个孩子和我讲,”他低低地念,手冢听见了,侧头打量他,他只是在茫然自语,“她们去年就在网上认识了,那孩子打球拿了奖,登了新闻……新年的时候,商场那次,她们就见过面了……”

许多事如同毛衫上不起眼的线头,发生当时并不令人在意,或者太平常,又或者太反常反而掩盖住了真实的用心。直到不经意间挑起了一根,不二才悚然发现只需要最后抽一下,整件衣服就散成了一根线。

他想起了一定要自己为她编头发的久美,请美发师进战队把头发剪得和成美一样长度,自此之后一直绑的标志性发型,情人节当天跑出去在满楼里上上下下地闹令所有人印象深刻避之不及……或许还有那把锃亮的金属梳子,洗得一个指纹都没有,还有自己使用过的那架秘密直梯——不对,大概从一开始,最后一个进入“破晓之程”的战士,自己是作为“公主”的她最后一个会见到的“陌生人”,可以用来“青眼相加”“格外依赖”而不会被起疑的人……

不二觉得,特别特别难过。

他们足足跟了一个半小时,直到夕阳西下,久美才和最后一名伙伴依依不舍地分别。从哪个路口到成美的家她要独自穿过一个公园,手冢研究过路线,便命海堂把车开到公园里,两个人下车分别把守住公园前后门,留下不二等待久美“单独谈一谈”。

远远得久美的神色就变了,惊疑不定地握紧球拍袋,一步一步忐忑不安地走,在离不二十米远的地方忽然站住,连退几步掉头就跑。不二没去追,果然久美没跑出多远便站住了,对门口的手冢似乎更加忌惮,左右为难地保住自己缩起身子。

“没关系,你读到的,都是我的人。”

不二从车后绕出来,慢慢向久美走去。久美害怕地瞅着他,还是水鸟一样胆怯可怜的样子,不二只觉得心寒。

“已经一天了,该玩够了吧?”

不二抓住久美的胳膊,久美挣扎了几下,见不二面色沉沉如水,显然气大了,她反而倔强了起来,绷直身体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你是什么时候盗了我的识别卡信息的?”

沉默不语。

“是上次我用你房间直梯的时候么?本周识别码是前天晚上我休假之前你记住的吧?”

一声不吭。

“指纹呢?呵,到处都是,我真是,疏忽了……问我‘家庭日’的事,也是想看我会不会留在队里吧?同时有两张一样的卡在队里不同地方刷,会被立刻发现吧?”

久美打死了不回答,不二愈发恼怒。

“你不是很害怕别人吗?”他不禁讥讽,“害怕读到别人把你当怪物,对你避之不及的情绪?”

“没有!”久美吸口气,小声反驳,“大家对我都很好,都很喜欢我——”

“但这些都不是给你的,喜欢也好信任也好爱也好,”不二冷酷地揭穿,“都是伊集院成美的。”

久美再度死咬住嘴唇,面无血色地梗着脖子。

不二大怒。他本就头痛,又累又难受地跑出来收拾烂摊子,闯了大祸的这个人还叛逆地非暴力不合作。他厉声呵斥:

“你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你会害死那个女孩的——”

“那又怎么样?!”

久美突然大吼:“那又怎样!这是我应该得到的……为什么我要一辈子呆在那种地方!每个人都怕我,每个人……而她就可以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听不到看不到周围那些人都在想什么做什么想要做什么!”

不二因为久美的话又惊又怒,而久美还在不管不顾地喊:“大家都喜欢她!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都害怕我、把我当怪物!”

大颗大颗的泪打下来,久美挣开不二的手,攥紧拳头对不二哭叫:

“我也不想啊,我们一模一样啊……为什么她就可以——我骗她、我骗她同情我、骗她就跟她换一下下,反正她也读不到我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是她!为、为什么不是我!!”

——不二高高扬起手!

他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疼痛和愤怒,有一瞬他真的很想一巴掌删下去,把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打清醒一点。扬在空中的右手克制不住地抖,久美恐惧地缩起脖子,不二气到呼吸困难眼前满是金星。

“——扑。”

细微的一声自不二身后响起,不二身体先本能地一把带倒久美,大脑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立刻瞪大了眼:

是装了消音器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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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任性!~
久美, 妳要是害不二受傷, 我跟妳沒完!!!←這貨太入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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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wn-FS,Flower紧急启动!”

不二当即发射出一枚信号弹,在半空中如礼花般炸开代表“Flower-瞬杀”的亮蓝色,又爆成代表“紧急求援”的火红色。

“这边!”

向手冢和海堂示警后不二立刻单手把久美从地上捞起来斜冲到长椅后堪堪躲过第二枪,抬手向子弹飞来的方向回击两枪,同时把车钥匙塞给久美:“上车!玻璃是防弹的!”

“啊、啊啊……”

久美双腿发软,捧着车钥匙几乎要瘫坐在地上。据算从小也接受过基本的训练,从没出过任务见过真枪实弹战场的公主也吓得面无血色。不二推了久美一把避开一颗子弹,用自己的身躯当做掩护且战且退护着她接近车辆,按下她的脑袋藏到车前轮后面,轿车只有发动机和轮胎足以做掩体。

“上车!”他拉开副驾驶门,哑着嗓子冲久美吼,久美这才手脚并用地爬进去。不二又粗暴地推她一把,她软着腿爬到驾驶座上,不二紧接着也坐了进来。

敌人有几人?目标是谁?不二全都无暇顾及。枪声每次只有一发,但每次位置都在变,不知是一人在快速移动还是多人刻意制造迷惑效果。如果只是不二自己,他可以轻易地逃脱并反击,但还有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久美,不二不敢毛线。

久美的辫子被打散了,头发发着焦味。她缩在座位上惊恐地瞪着前方,目光涣散,显然是吓呆了。

“砰!”

一发穿甲弹直接打透防弹的前挡风玻璃,如果不是不二反应迅速压下久美的头,后果不堪设想。

“开车!”不二孤注一掷,将左手直接贴上车玻璃,命令久美,“快!”

“啊、啊啊啊……怎、怎么开……”

“随便开!”不二大吼,见久美慌得手足无措,抬手点火,右手按在档杆上发动“瞬杀”,强行挂档起动,“手放在方向盘上!踩油门!”

又一发穿甲弹打进来,蛛网般碎成一片的防弹玻璃在不二的强行干预下岌岌可危地维持着形态。久美尖叫着踩油门,车前盖冒起浓浓黑烟,一片烟熏火燎中两人什么都看不见,横冲直撞地开出去。

密集的机关枪声夹杂着手枪声响起,大概是手冢和海堂的支援到了,而第三发子弹依然准确地射向前挡风玻璃。不二痛呼一声,贴在玻璃上的左手滑了一下擦出一片血痕,不得不避开了猛然起火的玻璃。

穿甲燃烧弹!

不二心下一沉,顾不上被烧伤的左手,张开双臂把久美的头和上身都护住,紧接着果然是两发连续的穿甲弹,不二右掌心迸出蓝光,子弹被他扭转了行进轨迹擦着头皮打入靠背里。

穿甲弹直接穿透歼灭,穿甲燃烧弹破坏防弹玻璃,再用穿甲弹杀灭——这样标准化的歼灭程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比如……“S”式战士。

第六发子弹射入胡乱行进的轿车油箱,穿甲燃烧弹使发动机瞬间爆燃。明知是敌人逼他们下车,不二也不得不踹开车门,抱着已经尖叫着蜷成一团的久美滚下车去,抖开手具张开一个椭圆形极薄极软的盾,把两个人都兜头罩进去,正好挡住接连三发穿甲弹。

“伊集院久美,”不二绷紧神经,随时在盾上子弹将要击中的部位加强“S”式波动单点防御,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和持续高强度的“S”式发动令他喘息,“你的确,没法选择成为‘公主’,我们也……的确亏欠了你,很多。这和,所有人,没办法选择父母,还有国家一样的,你……并不比别人悲情多少。”

“但是,你记住……”不二全身猛一抖,抓住久美的肩带着她扑倒,躲开一枚火箭炮弹,再度撑起防护罩,“你所抱怨的,享有的,都是无数人……像我这样,流血、受伤、也许下一秒就会死——为你保卫的。”

轿车终于轰然爆炸,燃烧成一个大火团。已是黄昏,天色逐渐昏暗,路灯尚未点亮,爆炸的火光中久美愣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战士被弹片划伤淌下血的额角,他攥成拳手背已燎起成片水泡依然紧紧搂住自己的左手,他始终撑起一片狭小安全区不时颤抖的右手,他惨白的血汗混杂着灰尘狼狈不堪却愈发冷静俊美的脸,他方才疲惫而愤怒此刻机警而坚毅,比火光比防护罩还要烧灼着亮着的眼。

——忽然,激烈的枪战声归于寂静。

几秒后不二听见了手冢的呼喊。他迟疑了一下,便见手冢持枪腰间戒备姿势走过来,见到护着久美的不二警惕的样子,举起双手:

“Leaf-Seigaku-TK,本周识别码449767,没受伤吧,不二?”

不二松了口气,还原手具扯着久美站起来:“没关系,你们呢?”

“都很安全。海堂找到了袭击者,用橡皮弹击昏了。”手冢神色有些古怪,“不二——我想你应该看一看。”

他带着不二向被毁得一塌糊涂的健身器材区走,久美怯怯地跟在后面。海堂已经在那里了,把一个身穿黑衣俯卧在地昏迷不醒的人反过来,撕开外套领口露出烈火色的战斗服,头上没有戴头盔,血把毛茸茸的棕黄色发糊成一团团小卷,眼镜已经碎了,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支银白色的手具。

不二克制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是入江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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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手冢注视着被海堂粗暴搜身的入江,“我记得在总部见过他。”

“嗯,”不二口干舌燥,低声对手冢说,“是‘王子’。”

没人注意到躲在一边的久美瞬间煞白的脸。

不二忽然感到身心俱疲。一连串的意外耗尽了他的心力,被袭击激发出的肾上腺素也开始消退了,他头晕目眩,撑着额头晃了晃,索性直接坐到地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昏迷的入江发怔。

一个“公主”一个“王子”,都够棘手的。干脆把这两人丢下自生自灭算了,不二阴暗地想,反正自己假也销了,赶紧回宿舍睡一觉,说不定睡醒了就都搞定了——

哦对,车也毁了。不二拉扯头发的动作一顿,愈发绝望地把头埋进臂弯里。

“啊啊——怎么办,怎么办Teuzka……”

手冢垂首。他在不二带着任务出现开始就一直谨守着下级战士的本分,虽然作为不二的原部长,他知道不二不会在意自己接下指挥权,但通观全局冷静严肃地发号施令的不二是手冢从未见过的耀眼姿态,令他欣赏并更加爱着这样担起重任的恋人。

而现在,有什么手冢不知情的事态发酵,超出不二的忍耐限度,他心力交瘁了。

“王子……”手冢沉思,谨慎地问,“你说过‘无法保有记忆’,只有18个小时的,就是他?”

不二猛一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乾。”手冢简短地答,“不二——交给我?”

手冢的语气很诚恳,虽是询问却带着令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沉稳。不二点头,手冢当即拿出麻醉枪枕头,蹲下身一针扎在入江颈静脉上。

昏迷中的入江抽搐了一下,手冢压着他的脖颈把药剂一滴不漏地全部注入。

“这是……做什么,Tezuka?”

“我和海堂把他带回‘青春’,”手冢按住血管针孔“,保证让他处于麻醉状态,24小时后送回‘破晓之程’。”

不二的思维有些混乱,他犹豫着:

“Tezuka……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袭击我们吗?”

“想,”手冢承认,“但是——你不是说,这孩子的事,是‘绝密’?”

不二顺着手冢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到木木地愣在一边的久美,恍然:

“难怪你之前说,他最适合……”

他顾虑着久美没有说完,手冢点头,嘱咐海堂联系战部再送两辆车过来:“就算落入地忍受力,只要前18个小时闭口不语,之后就是连测谎仪和药物都撬不出一点秘密。想要调查,总会有办法。”

不二仰着头,自下而上无助地望手冢,拉长的脖颈青白,脆弱的喉结和静脉都毫无保护地暴露给他,领口隐约的红痕,罕见的完全依赖的表情。

“不愧是,Tezuka呐……”

不二慢慢理清了思路,两手胡乱在脸上揉了几下,甩甩头,撑着手冢的胳膊站了起来。一旦有了计划,执行力是非常高的,这是所有“青春”出身的战士经年累月磨练出的,一被子也抹不掉的“手冢”式印记。

两辆面包车很快便开来了,大石和河村分别从车上跳下来,还带来了“青春”的现场清理组。为了最小范围地保守秘密,手冢不得不亲自和海堂押送入江回战部,大石留下督查现场,河村负责把不二和久美送回“破晓之程”。

“先休息,别冲动。”

临别前手冢只顾上仓促地叮嘱不二一句。他知道不二是沉静的性格,但面对今天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不二起伏不定的情绪。

不二点头应了,把久美推上面包车,冷着脸把她一只手铐在车上,一只手和自己铐在一起。三人沉默了一路,不二疲惫恼怒,久美缩在一边一动不动,河村直觉气氛不对也没作声。

一直回到了“破晓之程”别墅地下二层不二才解开了久美的手铐,沉默着自行进了久美的书房,卸掉了电脑硬盘,把平板电脑和能联网的游戏机也都收走了,最后站到久美面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久美异常地乖,老老实实地交出了成美的手机,眼巴巴地看着不二把电子产品全都塞进了他随便翻出来的粉色大书包里,甩到肩头上一言不发地推门就走。

“——周、周助!”久美终于忍不住出声喊。

不二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冷淡地回头,眼里再无一贯的温和纵容。

“周助,求你……”久美赤着脚不安地在长绒地毯上蹭,“我会怪怪的……求你,不要告诉别人……”

不二的视线微微下垂避开久美的脸:“我不会的。为了成美小姐,我也不会。”

“那……”久美绞着衣角,“那你……还回来看我吗?”

“……”

“拜托你!”见不二沉默,久美急急地哀求,“我、我不会再……求你了,不要不来——”

“公主殿下,”不二终于回答,清冷的语气,没有指责没有抱怨,却令人更剜心,“你对我说过的,有任何一句,是真心话么?”

“……”

久美顿时哑口无声,整个人都似冻住了一般,张着嘴徒劳地保持着吸气的姿势一动不动。

“就算你说有,”不二好笑一般抽动了一下嘴角,很快又垂了下去,“——我也不会信了。”

敞开太久的房门发出“嘀嘀”的蜂鸣音,不二一把推开,背着包毫不迟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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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又陰險的死小孩!活該!!!
不二子再也不會相信妳!被妳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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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从公主那里没收的东西不二全部物理粉碎,找了个综合训练厅门一关玻璃一关手具化锤子通通敲成渣又连包塞进焚化炉,想了想还不放心,一封邮件发给乾,托他把久美的各种社交账号找出来全部注销掉。

这些做完后,不二在队长室外徘徊了好一会儿。

他不能上报这件事,不然伊集院成美一定会被处置。想起生死未卜的木更津淳和在喉咙爆炸的那枚银色子弹,不二确信为了消除泄密隐患总部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但是手冢带走了入江奏多,这件事不想个合理解释早晚会出事,再加上炸毁了一辆便车,最好先在幸村这里备个案。

不二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先发制人把全部都推到注定会忘掉一切天然适合背黑锅的王子殿下身上。

“幸村?我进来了。”

识别卡在亮着绿灯的读卡器上扫过,不二推开门,当即失声大叫:

“幸村!”

“Flower”的队长,站在“S”式战士最顶端的青年倒在地上,四肢姿势都很不自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不二瞠目,一个尖部冲过去,先将他翻成平躺,迭声唤:

“幸村!喂,幸村!!”

幸村满身冷汗,皮肤湿冷,胸口毫无起伏,指甲里都是地毯的绒毛,拐杖倒在一旁,离他的指尖不过十几厘米。不二大骇,按上幸村的颈动脉,幸好还有微弱的搏动,而呼吸时断时续,浅到探不出,又忽然张嘴深深叹一口气,停止很久,再深深叹出来,继而喘息。

“怎么会——什么时候……”

不二一手抱着幸村,一手摸通讯器打算呼救。幸村却在这时猛地睁开了眼,惨白如纸的脸上眼睛竟亮到骇人,一只手耗尽全力攥住不二的衣襟:

“别……别让,别人……”

幸村的声音含混低微,鼻音很重,似乎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了。不二稍稍心安,将幸村抱到沙发上。

“好、好烫,不二……你……”

“是你太冷了。”不二抓着幸村瑟缩的指尖,“等我一下,现在就去叫医护过来。”

闻言幸村如同忽然有了力气,急剧挣扎了几下,又软了下去:

“不、不行……”他费力地咬字,舌头止不住地往后坠,不二怕他窒息忙扳着他的脸偏过头,“求你、求……”

“不送医才会死吧!”不二感觉幸村明显病糊涂了。

“不、别……我、他、她……不、信……”

不二直起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难得露出哀求的软弱姿态的幸村,然后,坚决地摇头。

他轻易地挣脱了幸村骤然掐紧的手指,掌心被抠出一道鲜红的伤,血沾在了通讯器上:“白石?麻烦你马上来队长室一趟。”

听到不二唤出的名字幸村猛地大松一口气,仰着脖子急促地喘息,四肢都软绵绵地向下滑。不二的手搭在幸村胸前不时帮他顺气,脑中跳出一个令人心里一沉的想法。

难不成,是“S”式导致的心肺衰竭?

想起手冢曾经提过的“青春”前部长大和佑大,不二怀疑更重,不由恻隐。

来的太早啊……离全盛尚远的“Flower-重筑”,在公主尚未晚婚之前,就要在花一样的年纪陨落吗?

想起上一时代孕育“Flower-重筑”的早逝的竹内伦子公主,不二抚在幸村胸口的手隐隐哀伤地蜷了起来。

白石来得很快,并且是有备而来,一进屋就反锁上门,一针药直接打了下去,很快幸村的呼吸就顺畅了,人也能稍稍靠自己的力量倚着靠垫了。

“你还是在用兴奋剂,幸村。”

不二跪坐在沙发旁担心地观察,听到白石的话不由自主地挑眉,看来白石早就知情?

幸村没作声,白石抽掉左臂的绷带,张开了复苏的绿色穹窿:

“这种情况‘疗愈’也没什么作用啊……”他抱怨着,“你就是太倔,集体已经耐受了,不能再使用哪个剂量了,我明明已经禁止医院给你开兴奋剂了,你究竟——”

白石忽然倒吸一口气,绿光明暗起伏:“难道你,动用了红处方?”

不二目光微微闪烁。“S”式的红处方不仅仅指普通医院的麻醉和精神类药物,还包括非队长批准不得动用的兴奋类药物,比如BTS、DS一类抗睡眠针剂,致幻类药物,甚至毒品。幸村已经迫不得已要动用红处方也不愿就医么?

“破晓之程”的队长之席,就这么有吸引力?

幸村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指尖。他已经恢复了力气,半卧在沙发上,神态自若。听完白石难以置信的质问,幸村拒之千里地冷冷一笑:

“我是队长,你剥夺不了我的权限。”

“你——!”

白石面色陡变,被怒气涨得通红,手里丝带般的绿光随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一抖一抖的,却又无可奈何。

不二突然也冷笑了起来:

“确实,我们剥夺不了,但总有人可以——”

他作势按下自己的通讯器:“比如华村顾问——”

“不要!”

幸村终于失态,瘦可见骨的冰凉的手掐住不二的手腕,低声下气地哀求:

“求你,不二,求你们,白石……我会接受治疗,我会向高层报告我的病情,让我自己来——”

他全身都在颤抖,只有手指攥得不二腕骨生疼:“我有我的考量,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

“相信我,”他眼中迸出渴盼的光,“我快准备好了,我不想死……”

不二和白石都沉默了。

“我去给你重新配点药。”

良久,白石咕哝了一句,径自离开了队长室。

“你……还是不要用‘S’式了,暂时。”

不二不忍看幸村消瘦的脸,低声劝。

幸村闻言笑了:

“不,亲爱的不二,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拢了拢挣到凌乱的衣服,探手亲昵地去抚不二的发。不二本能躲闪,却见幸村只是触碰了他的左耳廓,似乎在找什么。

“我从来不带拿东西,随身摄像机。”

幸村苍白的面容绽开清丽的笑:

“我就知道,你也一样……你,还记不记得去年,你在鬼屋被袭击?”

“我?被袭击?”不二反问,立刻恍然。

“这次,大概轮到我了吧……”

“我那次欠你一个人情,”不二寒声道,“你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所以,”幸村舒展开五官从容道,“你必须帮我做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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