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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4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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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4更新
Chapter 7 A Silent Christmas
罢工悄无声息地开始了。工人在约定的时间同时停下手上的活,关掉机器,离开工厂,始终充斥着米尔德镇上空的轰鸣声忽然静止,落下一地死寂。镇上的生活照样继续,店铺摊贩依旧每日招揽生意,然而每个人仿佛都被巨大的不安感收攫,有意无意地压低了声音说话。米尔德像是被禁锢在玻璃罩里,安静却饱含压力。
Fuji太太按照在拉斯菲尔德乡间的惯例准备节日装饰,迎接他们在米尔德的第一个圣诞节,搬家以来,她很少这么精神快活。Fuji把一长串订购清单交给克拉克兄弟百货商店时并不抱多大希望,他为母亲情绪好转感到高兴,却又担心无法满足她的要求,毕竟她想要的圣诞树是伦敦上层交际圈才兴起不久的装饰物。直到某天,他惊讶地看见门前竖了一棵大小合适的挪威冷杉和店员殷勤的笑脸,才明白这些疑虑全是多余。米尔德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订购的物品如期而至,他对店员特别推荐的德国产的彩色玻璃珠很满意,打算给妈妈一份惊喜。他回到格林伍德街30号,扒着窗台好奇地朝里张望圣诞树的孩子们哄散着跑开。父亲曾提议把圣诞树放在屋外,这样一来可以挽救本就不怎么宽敞的餐厅,但母亲坚决不同意。“难道要我们坐在大街上拆礼物吗?我们在拉斯菲尔德怎样做就怎样做。”面对妻子的执拗,老先生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他进门时正碰上Tezuka先生告辞离开,他礼貌地向客人致以圣诞问候,不着痕迹地扫过他手里的书。那次谈话后没过多久,工会就宣布在年末罢工,Tezuka忙于安排工厂事务,暂时搁下课程,他们除了在市政厅偶然遇见一次没再见过面,当时Tezuka像有急事,只简单地问了玛蒂尔德的病情,感谢医生的悉心治疗就匆匆告辞。Fuji猜想罢工开始后,他肯定整日愁眉苦脸,没想到竟还有闲情继续古希腊美学课。
Tezuka仍是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样,问候时却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再三感谢Fuji的耐心与友善让小玛蒂尔德开朗许多,他说起感谢之情来格外真诚,Fuji对之前的不愉快还心存芥蒂,见他如此真心实意,有些过意不去。
晚餐时,父亲突然宣布明天他的新学生玛蒂尔德小姐将首次登门拜访。
“Tezuka先生有意保持低调,我在答应之前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这样解释突如其来的消息。Fuji太太深感意外,但很快注意力就转向这位陌生小姐的身份。
“玛蒂尔德,”她念念有词,“这名字听着像是法国人。”
“这位小姐的母亲是法国人。她是Tezuka先生的表亲,前不久才搬到克兰普顿。Tezuka先生希望我为她辅导文学和历史,由你指点琴艺,”父亲转向Yumiko,笑意融融,“他对你的琴艺赞不绝口。”
“既然他这样慷慨,我也不能推辞啦。”Yumiko爽快答应。
对玛蒂尔德小姐的好奇猜测一直持续到晚餐结束,Fuji太太拾起手工活,还喋喋不休地追问。Fuji几乎把近一个月来两人相处的一分一秒都告诉了她,还是不能满足她的探究。
“明天您就能见到她啦,亲爱的妈妈,您的细致观察肯定胜过我的只字片语。”Fuji太太听了这番话,总算能专心手里的活计。
为了装饰圣诞树,Fuji太太和女儿临时把手工室搬进餐厅。她们用银丝线把流苏和蕾丝编成雪花状的小桌布,在装甜杏仁片和干果的小绸布袋的夹层里塞上羽毛,她时不时提到搬家时留在拉斯菲尔德的饰品,直到儿子拿出那袋漂亮的玻璃珠子才停止唠叨,开始思考找个合适的理由,邀请Kikumaru太太和女伴们来喝下午茶。
罢工已经持续两周,仍然不见结束的迹象,身兼米尔德镇治安长官职务的Oishi先生试图调和厂主联合会和工会的若干次努力都以失败告终。镇上开始传言棉厂存货不足,厂主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向工会低头。“没有我们开机器,让他们对着货单焦头烂额吧!”多数工人抱着既幸灾乐祸又欣喜期待的心情决意等到最后一刻。
Tezuka先生再一次提出暂停课程,他的老师对棉厂的处境表现出极大关切,时而又忧虑罢工迟迟得不到解决,倒显得比学生更烦恼些。但是Yumiko知道父亲的烦恼多半是因为家里的经济,授课中止后,他们的收入骤减,所幸有父亲继承得来的这套房子,无需支付房租,但仅仅依靠Fuji出诊的收入维持节日期间的开支还是有些捉襟见肘,母亲从来不理财务,她只能和弟弟私下商量,尽量满足妈妈对节日布置和居室舒适的要求,同时努力缩减开支。
Fuji减少了去俱乐部打网球的次数,改在红松鼠酒馆和Kikumaru见面,老板的自酿棕色啤酒物美价廉,Kikumaru和他相识之初就骄傲地向他郑重推荐。酒馆地方不大,两张桌球台是酒客簇拥的中心,酒馆为了吸引顾客默许小额下注。Fuji每次都给自己下注,输赢都有,但仔细算来每次的进账扣除酒资倒也有盈余。一次Kikumaru在场边观战,喝光一品脱啤酒后替朋友算了一笔账,这才惊觉其中奥妙,惊叹之余对朋友更加佩服。
这晚他们照例用赢来的钱结账,离开时下起了雨。红松鼠离格林伍德街有一段路程,Kikumaru叫了辆出租马车,吩咐车夫走有路灯照明的街道,留神别陷进泥坑。马车平稳前行,他望着窗外突然咦了一声,Fuji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马车正拐弯经过商会俱乐部的侧门,Tezuka先生从门里走出来,随他一起出来的是一位陌生男子,Fuji从掩在黑色披风下的红色军官制服猜到了他的身份。兰开夏郡民兵团驻扎在德灵顿,离米尔德镇不远,常有军官来镇上消遣,他并不奇怪Tezuka和他们有来往,Kikumaru却反常地沉默。
马车缓缓驶进格林伍德街,Kikumaru轻声说,“Oishi的担忧没错,可能会有骚乱。”
Fuji蓦地睁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骚乱?”
Kikumaru少有地严肃,飞快地解释,“棉厂一般积压的存货不会很多,停工两星期已是极限。Oishi猜厂主会在爱尔兰招募工人,借此机会摆脱工会。昨晚我在港口看到一艘船,他们很可能已经运来了爱尔兰人。”
“那米尔德的工人岂不是没了工作?”
“没错,一旦爱尔兰雇工进来,他们会被彻底抛弃,厂主或许是联合起来,想利用这次机会打击工会势力,”记者的职业敏感让Kikumaru很快做出判断,“Tezuka先生很少和民兵团有来往,在这个时候见面一定是为了做出某种安排。明天别去克兰普顿和市政厅,还有其他棉厂附近,尤其别去Wooden Hedge,如果发生骚乱,那里非常危险。”
Fuji和Kikumaru道别,他担心被家人察觉异样,在门口平复了心绪才进去,他刚进客厅,就听到妈妈快活的声音。
“你回来了,亲爱的Syusuke,今天下午玛蒂尔德小姐来啦,就在你出诊后不久,可惜你没能见到她。她们俩整个下午都在这里弹琴歌唱,把整条街上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哪。”
“看来姐姐的学生很出色。”他轻快地微笑,走过去吻了吻母亲的脸颊。
“她可真是个美人儿。她们就坐在那边,喏,窗边的墙纸是我特地挑选的,她们挨在一块,一个弹琴一个唱歌,就像幅画儿似的美极啦!真想叫人把这个画面画下来,挂在墙上,我看Tezuka先生家里的那些画也不见得能比这幅好看。”
Yumiko走进客厅,听到母亲的话忍俊不禁,“玛蒂尔德小姐是Tezuka先生的表妹,妈妈您这样说对那位先生太不公平。”
“我可没法把那张冷冰冰的脸和玛蒂尔德小姐联系起来,要不是你们的爸爸说他们是亲戚,说什么我也不信他们有血缘关系。”
Yumiko见妈妈如此爱憎分明,不由觉得好笑,又觉得不该提起那位先生,惹她不高兴,她很快转过话题提醒妈妈该休息了。Fuji太太整个下午精神快活,现在确实感觉累了,Fuji和她们道过晚安,去书房找父亲说话,老先生在整理几卷手抄文章,忙忙碌碌几天已不像先前面有忧色。Fuji决定在明天的早餐桌上稍稍提一下Kikumaru警告他的事,考虑到妈妈敏感的神经,今晚他要好好琢磨该怎样委婉表达。
Chapter 8 Chaos
清晨时分,Fuji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他披上衬衣,打开阁楼窗户,模糊不清的声音霎时像山谷里激荡回旋的疾风长驱直入,他的视线匆匆略过一排排屋顶投向远处,那里除了发白的天际线什么都没有,人们还在静静沉睡,只有寒风在盘旋呼号。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英里以外的克兰普顿漂浮在骚动不安的人海中间,成了一座孤岛,波涛汹涌,每一个浪头都发出一阵轰鸣,像涨潮落潮似地来回冲击着克兰普顿棉厂厚重高耸的大门。
他知道圣诞日早晨在克兰普顿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外面的骚乱已经平息,而小科尔奇的意外出现却在他们家引起一阵混乱。Fuji把最后一块冷馅饼塞进嘴里时,厨娘的惊叫声响彻整栋楼房,他以为家里遭了贼,走出餐厅却惊愕地看到厨娘气呼呼地上楼来,滚圆的臂膀牢牢地夹着一个瘦小的孩子,小科尔奇挣扎着抬起头,灰扑扑的脸上粘着血,眼里满是惊惶不安。
清晨有传言说厂主运来了爱尔兰人打算开工,有人半夜见到一大批人从侧门悄悄溜进棉厂。消息很快传开,工人们顿时感觉受到了欺骗,厂主另外找来劳力代替他们,罢工并没有沿着他们设想的方向发展,他们害怕失去工作,更气愤沦为被抛弃的一方,焦急愤怒的人群很快在棉厂门口聚集起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该死的爱尔兰人就在里面!”,场面登时失控,人群用身躯推挤冲撞,在一片咒骂喊叫声中,门重重地倒下。
小科尔奇因为好奇跟到棉厂,却只敢远远地站着,惊恐地看着人群像洪水般破闸而入,墙那边传来一阵阵可怕的喊叫。他本能地想拔腿逃跑,却发现身体靠在墙上完全不听使唤,直到头上挨了一记闷棍,才哆嗦着迈开腿。他被四散逃窜的人群撞来撞去,身上又挨了几鞭子,连滚带爬地钻进一条窄巷才躲过追捕。他不想让妈妈见到自己受伤,头上的伤口又疼得厉害,于是跑来格林伍德街找医生。混乱与惊吓已让他精疲力竭,叙述也是断断续续。
Fuji为他清理了伤口并包扎好,Yumiko吩咐厨娘给他端来甜牛奶米粥,一家人聚在一起,谈起早晨的骚乱,为克兰普顿的人感到担忧。正在这时,克兰普顿的管家布兰登太太带来了玛蒂尔德小姐昏迷的消息。
马车在宪法广场上绕了个弯,驶进王子大街。此时骚乱已经平息,街上有民兵团的骑兵巡逻。布兰登太太一路絮絮叨叨地向Fuji解释,克兰普顿和另外几家棉厂都遭到了袭击,那些爱尔兰工人吵着要回去,老夫人正在竭力安慰他们,Tezuka先生则在和治安委员会的人处理工厂损失的事。
马车碾过棉厂倒塌的大门,停在工厂旁边的小楼门口。玛蒂尔德小姐躺在二楼的卧房床上,已经缓缓苏醒过来。Fuji握住她的手诊了诊脉,确定情况不是很严重,便吩咐仆人倒来蜂蜜水,让她闻了闻嗅盐,静卧一会好让眩晕消失,然而病人恢复意识后却焦躁不安起来,布兰登太太百般安抚都没有用,Fuji看出她受了惊吓,情绪不稳,让她服了药继续安睡。
小楼的西侧是Tezuka先生的家宅,正面朝向工厂前开阔的空地,那里原本堆放了不少货物,已是一片狼藉。Fuji在窗前站了片刻,见到Tezuka先生的身影出现在工厂门口,对看门人吩咐了什么又朝这里走来。
他此时不想和他见面,于是匆匆收拾好药箱,向布兰登太太告辞,走到门口却正好见他上楼来。
“Fuji医生,看到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Tezuka见到他,眼里有惊喜一闪而过,只需稍稍分辨就能发现掩藏在镇定的表象下浓烈的情感,但Fuji毫无察觉,甚至没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
“我没事,但玛蒂尔德小姐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冷冷地回答。
“她还好吗?”
“手臂上有些擦伤,不过不碍事,她服了药,正在睡着。”
“那就好,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Fuji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终于克制不住尖锐地发问,“您一直都是这样理所当然吗?”
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点波纹。
“玛蒂尔德小姐的情绪极不稳定,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才会昏过去。”
“我知道,当时我也在场……”
“您应该负起责任,Tezuka先生,这场混乱因为您才会发生。”
“您是说这场骚乱是我的错?” Tezuka微微扬起眉,一字一顿地说。这种对自己错误的行为毫无意识的诧异彻底激怒了Fuji。
“如果您愿意退让一步,哪怕只是给工人一个承诺,事情也许能够顺利解决,可您非但没这么做,还试图抛弃他们。他们为您工作多年,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粗暴地夺走工作,您找来爱尔兰人的时候,难道没有考虑过米尔德工人的感受?”他激动地说着,像是要把累积了许久的不满倾倒干净,那双蓝色眼睛透出怒气,像海面上刮起风暴,却没注意到面前的人异常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淡。
“您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别人对您俯首听命,可是任何人,无论多么卑微,多么渺小,被逼入绝境的时候都会奋起反抗的,是您的傲慢和固执让事情变得无可收拾,您不该把他们踢开,更不该让士兵殴打他们……”
“多亏了那些士兵,我们才能站在这里谈话。”Tezuka硬邦邦地打断他,声音冷若冰霜,他又恢复到原先的面无表情,但微微急促的语速显示出他在努力掩饰真实的情绪。
“我非常清楚您对我的看法,站在不同的立场,我当然有另外一种解释,但这样一来就会变成无休止的争论,让我们就此停止,各自保留对彼此的看法。虽然我们意见不同,我仍然要感谢您对玛蒂尔德的善意。”
Fuji离开克兰普顿时心烦意乱,甚至忘记叫出租马车,只顾一路急行。他很少对别人表露出如此强烈的好恶感,尽管一再暗暗告诫自己,可是在那个人面前却无法克制情绪。他从一开始就讨厌他,讨厌他的冷淡和高傲,在他二十几年轻松随心的生活里,从未见过这般傲慢无趣的人,一个加尔文式的顽固派,像是生来就受到某种惩罚似的扼杀了自身的欢愉和安逸,又以严厉的专制去抹杀他人的欢乐。
他在诊所接待了不少在混乱中受伤的人,忙碌到傍晚才收拾东西回家。Fuji太太见他回来,急忙问起玛蒂尔德小姐的病情,知道她安好才放下心来,又对Yumiko说起应该去克兰普顿看望她。
Fuji毫无兴致地听她们商量什么时候去拜访,他确信玛蒂尔德小姐健康无虞,睡醒后就能恢复精神,不需要再次诊疗,而且发生了这次争执,他满心不希望那么快再见到克兰普顿的主人。
晚餐后,他和父亲下了一会西洋棋,离开书房时见餐厅仍有亮光,他走进去看到妈妈正在和Sakuno说话,姐姐也坐在一边。Sakuno是家里的女仆,见到他突然出现有些惊慌。
“是我让Sakuno上楼来的,她今天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他还未开口,妈妈就拉他坐下,“你在克兰普顿见过Tezuka先生吗?”
Fuji不自然地点了点头,马上听到妈妈兴奋地追问,“你一定知道他英雄救美的事啦?”
英雄救美?他满腹狐疑,抬眼看到姐姐也在探究地看着他,便含糊答道,“他是说当时他也在场。”
“那么这就是真的!”Fuji太太兴奋地喊起来,“Tezuka先生救了玛蒂尔德小姐,还是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天哪,这可是大新闻!”
“这里有什么新闻?”Fuji老先生听到餐厅里热烈的谈话,也加入进来。
母亲激动地挥着手绢,眼睛亮得像圣诞树顶上的星星,“亲爱的,克兰普顿出大事啦,我现在太激动啦,没法完完整整地说给你听,让Sakuno再说一遍吧。”
Sakuno感到这个时候自己出现在餐厅不太合适,见和善的老先生并没有出言责怪,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的姐姐Tomoka是Tezuka先生家里的仆人,今天早晨她也在克兰普顿。她看到工人撞倒门冲进院子,大喊大叫要求赶走爱尔兰人,大家都躲在门后,吓得不敢出声。后来有人开始扔石头,玛蒂尔德小姐卧房的窗户被砸破了,她在里面喊救命,有几个人趁乱爬上二楼,进了房间想要抓住她,其他人想救她,可那栋小楼和主宅隔着院子,只有侧面连着,出入的通道又被上了锁,谁也不知道钥匙在哪儿,大家都急得不得了,这时候Tezuka先生出现在房间里,和那几个人扭打起来……接着士兵就来了,赶走了工人也抓住了那几个人,据说玛蒂尔德小姐吓得晕了过去。”
“Tezuka先生没有受伤吧?”父亲关切地问。
“这个……我不知道。”Sakuno摇头。
“Fuji你见过他,他有没有受伤?”Yumiko替父亲问。
Fuji想起楼梯上Tezuka异常苍白的脸,虽然心里有了疑虑还是回答,“他看起来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也没请我医治,应该没事。”
“简直耸人听闻,”父亲少有地表现出怒意,“竟然对一个柔弱的姑娘犯下这等可怕的罪行,那些暴徒必须受到惩罚。”
“……确实是他们的错。” Fuji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那些工人搞什么罢工可算闹出事来了,是该受些惩罚,唉~可怜的玛蒂尔德,”母亲拿手绢抹了抹眼角,语锋一转提到Tezuka先生,顿时又精神奕奕,反复问了Sakuno好些细节才依依不舍地让她离开。
Yumiko等其他人都上了楼,坐到弟弟身边,“你回来以后一直心事重重,在克兰普顿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那些,Sakuno已经说过了。”
“我问的是你们,你和Tezuka先生。”
Fuji眼里闪过惊讶,“你的洞察力真叫我胆战心惊。”
“你们该不会又起了争执?”
他无奈地笑笑,把事情说了一遍。
Yumiko眉间微蹙,“且不说罢工的事谁对谁错,你因为玛蒂尔德昏倒冲他发火,单这一点就过于苛责。”
“我自以为了解全部事情,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我理应道歉。”Fuji眼睑微垂,半露的眼眸有些黯淡。
Yumiko不愿见到他过于自责,劝慰了几句。Fuji回到卧房,在床上清醒地躺到后半夜,东边天际隐隐发白时,有人拉响门铃。他下楼惊讶地看见Tezuka夫人站在门廊上,神色冷静,话语里却透出焦急,“医生,请救救我的儿子。”
TBC
时间紧迫有些草率,不过终于虐了一把T先生,我好开心(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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