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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TF】Never Forever(1-4)
中二期雷文,慎入
PART 1 nest of swallow——燕巢
从铺满赤色大理石的市政厅广场起步,向西北方走,一百六十三步,绕过预告天气的青铜人像,不去理会stroget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左拐,遗弃喧嚣后进入一条青色水花石的干净小巷,笔直向前,五十六步半,右转,面对一扇边角有着黄铜包皮的淡褐色橡木大门,古老的木质散发出原始的气息,伸手,握住被磨的发亮的镏金把手,旋转270度,慢慢推开。
这个时候,你一定能听见耳后有风逗弄门沿上悬挂的铃铛发出的调皮声响,正在嗡嗡的不知是墙角里的虫鸣亦或是屋子里的电吹风,搀杂了勿忘我花瓣和香波味道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觉欲睡。然后,你就会看见一个密色头发蓝色眼睛的美丽少年,放下手里的剪刀,转过身,背对着身后冰冷镜子里的自己,稍稍点一点头,微笑着说;
swallow nest ,欢迎光临。
那样的微笑,不多不少,恰好可以容下一个也许是孤独的人。
周末,十五点五十分三十秒,拔掉工作台前摆放的着的仙人掌上最后一根刺,SWALLOW NEST的大门就会被推开,夹杂着微微霉味的风像是要扫荡什么一样灌进来,在来者身边张牙舞爪却一如既往地被无情的忽视。
Fuji把手里的仙人掌刺扔进地上那团纠缠在一起的碎发,抬头,嘴角向上弯曲十五度,微笑。
swallow nest ,欢迎光临。
那样的微笑,不少也不多,恰好能容纳下一个叫Teszuka的男人。
古旧花纹的木门在叫做Teszuka的来者身后默默关上,留下一间小小的屋子,两个人,一盆没有刺的仙人掌以及微微浑浊的空气。
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天生顶着那样一张人见人羡的脸,即使面无表情没有动作也可以引发一众人等生动的联想,原本微妙的空气也似乎随着他的侵入而打了个寒噤。身后的巨大镜子和那人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相互交换着冰冷的眼色,中间隔着一个自己,似乎多余,又似乎是某种媒介。
现在的想象力真的是越来越丰富了呢,再这么下去就可以改行写八点档小说了。
想着,脸上浮现一个自嘲的微笑,和空气里某些粒子一起浮动并荡漾开来,有些许落到了那个男人身上,依旧是波澜不惊,未起涟漪。
看着他坐下,靠右手第二个位置,磨脱了红漆的刺枣木扶手椅,椅面上的针织软垫因为很多人的落座而留下了一个舒适的弧度,却依旧富有弹性,流畅的曲线恰到好处的迎合了他笔挺的脊椎——第七十八次,他坐在同一张椅子上,自己站在右边,熟练地把漂洗的发白的暗红围布环上他的颈来。
对面的镜子里有暗红的潮汐涌过。浪花的尽头是他的眼,海蓝色的,没有杂质,纯明的可爱。镜子里还有一双眼睛,深邃的黑色一如最深的海,红色的潮汐只不过是深海最表面的底缀。
手无意拂过他的颈,指尖上端有被微小发梢刺中的痛感,和下端奇异的冰凉混合成心里几许涟漪,点水而过,不怒而惊。这个角度没法看见他的脸,只有半边的镜片上,有金色的细小光点飞快流去,快的如同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错觉。低下眼眉,看见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茶褐色头发,随着自己的呼吸声有规律的微微颤动,如同一个有生命的酣睡婴孩,又似乎在那片浓密下,有猛兽潜伏。
现在,就由他来打扰那个梦境,拨开流淌着金色光点的丛林的奥密。
“果然,都留了这么长了。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剪么?”
第七十七次没有听见回答。
也是第七十八次听见Teszuka的回答。
第七十八次笑着对着镜子说:“开始了哦,如果不满意,可以说。”却不看他的脸,只见镜子里的自己,眼底一览无余的笑意,澄澈如同维纳恩的湖水,招待顾客的本领果然是炉火纯青。
娴熟的操起剪刀,有银色的光芒在指间舞蹈,咔嚓咔嚓的声音轻快的如同市政厅广场上少女的舞步,嘻嘻哈哈旋转着一路而去,留下一地细碎的茶褐色头发,纷乱的如同一个人睡前的思绪。
Fuji一直认为人的头发会随着思想的增加而生长,等到了一定地步以后就需要去打理一下。这也是他选择理发师这个职业的理由。优雅的摆弄手里的不锈钢质的冰冷金属,狠狠削去被认为是烦恼来由的东西,几番梳理来回之后拼装重组,整理成现在心情的模样,最后用浸润玫瑰香气的嘟哩水加以低声的抚慰。这中间一个人过去的时光就会像被风吹乱的发丝一样四散开来,露出柔软的发根,有着不加修饰的原始颜色。看着自己最隐秘的思绪纷乱飘落,坐着的人闭上眼睛不愿再去多想,但是自己却已是窥透了世事人情,浅笑一个,手里冷冽的银光微微一颤,不多也不少,恰好把该遗忘的回忆斩断,剥离,留下的,是想要的现在,或者未来,有着雨后玫瑰的香气袭人,冷暖自知。
有人喜欢把过去背在肩上,他们选择长发三千;有人喜欢把过去留在脚底,随手抚一下短短的发梢,却是头也不回。
那么,一个在每周末十五点五十分三十秒,将橡木大门上的镏金把手转动270度之后推开,坐在靠右手第二张椅子上,微闭了眼睛一任茶褐色的发根暴露在空气里的人,选择了把回忆放在哪里呢?
Fuji悄声微笑,他确信身前的人看不见镜子里他的眼睛。微低了头,看着茶褐色的细碎头发一点一点在他的脚边拼成复杂的图案,交错分陈。如果它们可以说话,现在一定是吵的不可开交。拇指和食指的指缝里有金属冰凉的触感,和中指上的磨砂银戒耳鬓厮摩着发出细微的呻吟,而整个右手则被温暖的发包围,如同伸进了正午日光下澄净的海水,流动的不知是水还是自己的体温。
时间在镂空花纹的表盘上一格一格的流逝。一个星期的周期并不能将头发留到多长,修剪起来是很随性的事情。Fuji微微眯起眼睛,剪刀的冰色光芒划过他的眼,流向那丛茶褐色的波浪,溅起细密的金色光点,止于地面上灰尘的低叹。第七十八次,他深入了那个男人的思想,去芜除杂,仔细梳理,修剪成最适合他现在的样子。看着褐色的碎发纷纷落下,Fuji突然想起了维纳恩湖湖畔那些高大的梧桐,春季桐花飘落的时候,就是这个颜色。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对着镜子他看不清这个叫Teszuka的男人的脸,但可以触摸到他的灵魂。干净的脸,手指修长,右手中指第一关节上有着厚厚的茧,茶褐色的头发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但他肯定不会吸烟。眼神永远寒冷如未破冰的湖水,说话也总是选择最简洁也最传神的字眼,毕竟,那样的眼神足以替代一切。
每天早晨在闹钟响起之前起床,穿戴整齐提前半小时走近市政厅狭小的办公室,听秘书的冗长的报告,用三十秒的简洁句子结束一天的工作,在每一份文件上留下漂亮的花体签名,华丽的但不带任何思想。在上司满是烟味的的办公室里保持沉默二十分钟之后,下午十五点三十分,走下市政厅爬满苔藓的大理石台阶,穿过空旷的广场,任来自英兰岛的风灌满他的黑色呢绒风衣卷起一地苍凉。绕过手指蓝天的克里斯钦五世青铜塑像,还不忘把袋子里的最后几枚硬币放近塑像下乞讨老妪干枯的手掌。之后回家,靠在装饰着黑色藤蔓花纹的落地窗边读奥伦斯的诗集,看到窗外的雨燕时也许会真心的笑一下。与宿醉和求欢无缘,在最后一盏街灯熄灭后合上眼走进梦乡。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全部生活了吧。琐碎的真实的,就像是头发一样不着痕迹的蔓延到整个身体。不,也许还要加上一条,每个周末的十五点五十分三十秒,他都会来他的“燕巢”整理一下他原本就很清晰的思绪。
最简单的永远是最复杂的,就好象修剪长发要比短发远远来的容易。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他,Fuji放下了剪刀,习惯性的拿起了手边的玫瑰嘟哩水。
“谢谢,那个……就免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突然发了话,略带磁性的低沉嗓音在空气里划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第七十八次了。Fuji放下装着玫瑰色液体的小瓶,嘴角上扬十五度,微笑。
一个拒绝抚慰的人。固执的要把硬硬的发梢对着哥本哈根微冷的空气。
付钱,找零,然后离开。
平淡如水。
只是Fuji从来不问他要小费。
“……谢谢。”微微的点头致意之后,SWALLOW NEST的大门被轻轻关上。
那件熟悉的黑色风衣在眼底逐渐消失。街灯在上面投射出淡黄的轮廓,模糊的如同雨夜里的车窗上,路灯的倒影。衣角微微泛出紫色,仿佛是市政厅广场上,雨燕一闪而过时的剪尾。
门把最后一丝不幸的风隔绝在外,不去理会地面上的灰尘如何小声抱怨。扭转头,第77次看见红漆木椅上,簌簌抖动的绿色纸币。
你的小费。
在门合上的一刹那,那个人的眼神透露了一切。
他是主人,他是顾客。他们的生活只在这一点相切。之后,彼此生活的轨迹就依旧是两条抛物线,向着不同的方向四散逃开。
屋子里有着温暖的气息,古老的木质落地大钟细说着时间的流逝,安静而高贵。大门对面的墙外就是哥本哈根最繁华的大街,熙熙攘攘的人流如同穿过树林的鸟,有着纷繁复杂的羽毛和叫声。那个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而他不是,他是呆在SWALLOW NEST里面,坐井观天的燕子。
SWALLOW NEST ,燕巢。用唾液和泥灰一点一点垒起来,厚重的如同堡垒,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洞容纳一点点天空。
Fuji的SWALLOW NEST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橡木大门,把他和门外那些嚣叫的鸟儿隔开。这样的生活安静而快活,却又不孤单,不用出门,就可以窥知所有人的思想。
特别是那个叫做Teszuka的男人。
对着微微有烟草气味的空气,Fuji脸上的笑容寂静而模糊。
SWALLOW NEST,欢迎再次光临。
PART 1完
附录
stroget大街;步行街,丹麦哥本哈根最繁华的大街,在市政厅广场的西北。
市政厅: 哥本哈根历史最悠久的广场,中央有17世纪丹麦国王克里斯钦五世的青铜塑像(后文也提到过),西北角有一个预报天气的人像,下雨时就撑一把伞,天晴了就收掉。
维纳恩湖:丹麦最大的湖泊。
PART2 habit——习惯
习惯是什么?
就是使某一个时刻不同于其他时刻,某一个日子不同于其他日子。
——《The Little Prince》
他是主人,所有的人都是过客。笑脸相迎,周到服务,鞠躬相送。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习惯,就连邻居家的猫儿跳到屋顶上要走几步都能闭着眼睛细细数出。不管来自格陵兰岛的寒流把哥本哈根的天空搅成什么样的颜色,他都可以蜗居在小小的燕巢里,守着一盆没有刺的仙人掌,笑看云起云飞,花开花落。
生活平淡而安稳,把他的笑容镀上了倦怠的神色。只有在每个周末的那个时间,他的笑容才会像骤雨后如洗的碧空,如未经打磨的蓝宝石焕发出最清新的原色。
不是刻意为之,也不是习惯使然。直觉告诉Fuji,那个人的灵魂和自己的,有着某种神秘的牵引。他一直很自信自己的直觉,或许是身上八分之一的吉普赛血统的缘故。
不过也许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那个叫Teszuka的男人在自己脑海里,连续两年反复的积淀,和维纳恩湖畔的梧桐树一样,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成为肥厚的土壤,下一次记忆的温床。
以为时间会像落叶一样反复着走下去,两个人除了那个时间之外再无交点。但习惯终究被打破,是在Teszuka第八十次走进SWALLOW NEST 的时候。
那是哥本哈根最为寒冷和潮湿的日子,北冰洋的寒流肆虐了整个城市。尖利的冰柱如同倒放的剑一样,威胁着每一个从屋檐下走过的人的眼,一点两点的水珠不时滴落,之后和地面上的浮冰一起冻成诡异的形状,对着路人磨脱了花纹的鞋底虎视眈眈。
寒冷是灾难的根源。无数的工厂以这个理由停止了运作,哥本哈根的街头到处都是举排抗议的失业工人和衣衫褴褛的乞者。数年被掩盖的经济泡沫终于在这个冬天彻底爆发,哥本哈根已经不再是童话里王子和公主的城市。
Fuji依旧在他的燕巢里坐井观天,外界的惊涛骇浪对他来说不过是偶尔刮进来的风,带走一点灰尘和纸屑,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人的头发总要留长,总会有需要修理的那一天,就和现在的经济危机一样,是必然要经历的阵痛。
所以,他不担心会失业。
呵呵,看来头发长了也是不好梳理的呢。
当Teszuka第八十次打开SWALLOW NEST 的橡木大门时,Fuji很自然的冒出了这个想法。
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前79次到这里来的Teszuka。虽然衣冠依旧整洁笔挺,眼神依旧冷冽如昔,但Fuji从他的脸上还是看到了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焦虑,尽管那人的理智将一切都掌控在内。
坐下,围上围布,拿起剪刀。
第一道银光闪过,Fuji微微皱眉。
那不再是记忆里隐藏有猛兽的茶褐色丛林。
那不再是熟悉了两年的思想。
看的见的碎发和看不见的焦虑纷纷飘落,在Fuji脚边疲惫的喘息着,Fuji突然觉得手里握着的剪刀是如此的陌生,那样柔顺秀美的茶褐色头发现在似乎并不属于这个来过了两年八十次的冷峻男人。
收敛起好奇的心理,Fuji继续,他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觉。梳理起一个人的细碎思想,露出柔软原始的本质,深入探知,从而剪出一个人完整的灵魂。这是身为一个称职的理发师的拿手好戏,Fuji的这一点做的尤其出色。
只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这一点。
最陌生也最熟悉的茶褐色头发让他觉得难以把握。他们的每一根里都有着那么复杂的感想,每一缕的金黄都吵着要和他说他们的故事,突如其来的繁杂让Fuji手里的剪刀走走停停。
Fuji习惯性的眯起眼睛,微笑。
冰冷的镜子这一次没有和对面的人进行任何的交流,它只是单纯的映出他微微红肿的喉结处的皮肤,狭长的凤眼下暗淡的阴影,手指关节处厚了不少的茧子,以及略带压抑的呼吸带来的一层淡淡的水气。像是在平静的陈诉着什么,残酷的真实。
Fuji突然想起市政厅门口愤怒的人群,此起彼伏的标语和口号,以及坐满了整个大理石台阶的乞者,大声抱怨出他们的不幸和落魄,却对每一个路人投出贪婪和嫉妒的神色。
政府的发言人拿着大号的喇叭在零下几十度的大风里喊破了喉咙,连小小的燕巢的大门都被震的微微发抖。
那些像初春的燕子一样辛苦的衔着泥修补千疮百孔的旧巢的人里,应该不会少了身边这个人吧。
那果然是他不能理解的思想。
呆在燕巢里安逸的他,也只能看见那一方永远蔚蓝的天空。
时间就这么从指间流逝。久的连Fuji都不记得自己曾经给其他人这么多时间去细细梳理。只是在最后,当Fuji又一次拿起自制的玫瑰色着哩水时,那句重复了79次的冷冽嗓音意外地没有响起。
寂寞的玫瑰花的味道弥漫在温暖的屋子里,凭添了一点生命的气息。
人总是需要抚慰的,相互支撑着依靠着生长。
无人可以免俗。
好奇心再一次战胜了职业道德,Fuji微笑着凑进前去,想看清楚身前这个人脸上的表情,除了清冷他从未在那里发现其他。
……居然睡着了?
刚刚经历了一次涅磐的金色头发服帖的垂下,盖住了光洁的额头和些许的眼眉。长长的剑眉有着风霜的痕迹,直飞入鬓。总是如西伯利亚的朔风一样寒冷的眼睛此时乖乖的闭上,如同玩累了的孩子一样在母亲的臂弯里安静的休息。长长的睫毛如同浓密的灌木,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如同浪花一带而过的边缘。刚冷的脸部线条在此时有了些许的松弛,凭添了一些柔和的秀丽。看着那张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现在却丝毫没有设防的脸,Fuji觉得自己的眼睛里是一片透明的海,有着最深邃也最透明的颜色。
是不是该找个什么盖一下呢?
正当Fuji转身想去拿自己那条厚厚的羊毛大毯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冰冷声音。
“……对不起,我居然睡着了。”
让Fuji觉得有趣的是,那个冰山的声音居然夹杂了一丝慌乱,好像小孩子做错了事被发现了一样。
Fuji又眯起眼睛微笑起来,他看见镜子里自己蜜色的头发在微微耸动。
身后的人正在翻口袋……但是五分钟以后,拿出来的手里什么也没有。
尽管Teszuka的神色依旧镇定,但一点尴尬的气息却被Fuji敏锐的捕捉到了。
“抱歉……我……”
“下次再见到广场石像下面那个乞讨的老奶奶,请帮我也问声好。”Fuji转过身,蓝色的眼眸有着如同勿忘我花瓣一样温柔的神色。
下一秒。
空气突然剧烈的震动开来,细小的浮沉在空气里起起浮浮,慢慢地升上天花板。
案头的小小花盆里,没刺的仙人掌努力地策划着他的第2355根新刺的成长计划。新鲜的水珠伏在细小的绒毛上
。
Fuji睁开了蓝如维那恩湖水的眼睛,看着镜子里重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他感觉到对面那人炽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项,让灵魂战栗。自己孱弱的双肩在他有力的怀抱里发出痛苦的呐喊,而大脑却浑然不觉。
头脑里一片模糊,只有灵魂很清醒,在那一瞬间,契合的感觉涌遍了全身。
在很多年以后,当Fuji回忆起这个几乎把他全身的骨头都硌碎的拥抱时,还是很好奇当时的Teszuka到底出于什么样的感情。那一瞬间,在那个冰山一样的人身上涌出的丰富的热烈的情感,绝对抵的上维苏威火山的一次大喷发。
对那一瞬间,两个人也许都期待了两年吧。
“广场上的那个老人,昨天夜里去世了。”
这是Teszuka对此给出的唯一一个答案。
PART 2 HABIT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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