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TF】千年拼图

派派

（序）千年拼图

《千年拼图》，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不二由美子喜欢的游戏。不二周助从架子上取下游戏盒，盒子上的画面很简单，一块一块碎片，正中间是“千年拼图”四个字。千年呀前世呀，拼图解谜之类的，对不二由美子来说向来有种不可言喻的吸引力。
她此时正在收拾房间，头也不抬得对弟弟说：“SYUSUKE，你可以试试这个游戏，它会让你觉得有意思的。”
不二拿着盒子翻来覆去得看，若说和一般的游戏不一样的话，也就是那简单过了头的封面包装。也许就是这样，让这个游戏更多了几份神秘感。“和普通的拼图游戏有什么不同？”
“类型很多，还有情节，解谜的过程很有成就感。”说到这里由美子轻轻一笑，“打发时间也好，寻乐趣也好。”
不二微笑着把游戏带回房间，取出UMD装入PSP，开机启动。游戏的预览画面竟然是一只苹果，这一点让不二始料未及。进入游戏后，风格并不像想象中的严肃沉重，自然的亮光画面，出色的色彩感和舒服的BGM让不二十分中意。游戏的关卡设在不同的城市里，在解开城市谜题的同时也将获得最终谜题的提示，直到通往结局。
不二毫不犹豫地按下了“START”。

（章一）阳光在普罗旺斯跳舞 长闲日和 天台

游戏的第一关是普罗旺斯，法国城市独特的魅力在不大的屏幕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示。阳光，薰衣草，构成了画面的主旋律。BGM很柔和，不知怎么的，听着听着就仿佛听到了微风抚过薰衣草田的“沙沙”响声。
不二控制着一个小人穿梭在薰衣草田地里，收集起一片片拼图碎片。可让不二意外的是，所有的碎片都是黑白的，没有其他的色彩。
“这个样子，要让人怎么拼呀。”不二轻轻抱怨了一声，却也没有放弃，继续寻找着别的碎片。一连几个小时的收集工作让不二有些疲倦，看了看系统统计的现有拼图块数，似乎并不足够拼出一张图的。伸了个懒腰，既然没有办法，还不如先关机睡觉。
第二日早上有些薄雾，看来中午的时候太阳会很不错。不二细细盘算着，下午头两节课是自修，正好连着午休在天台休息。
果不其然，中午的阳光舒服得让人直犯困，不二昨夜满脑子都是拼图也没怎么睡好，靠着天台的隔栏不知不觉地就睡过去了。
手塚推开天台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不二微微斜着身子侧着脑袋睡熟了，阳光洒下来，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与地上的影子一明一暗。
叹了口气走到不二身边，手塚叫醒他，道：“FUJI，已经秋末了，在这里睡会感冒的。”
不二睁开眼睛看见手塚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并没有完全清醒，隔了很久才断断续续地念出来人的名字。手塚也不急，站在一边等不二回过神来。
“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不二醒了大半，抬头问道。
“只是提醒你会感冒的。”
听到手塚的答案不二突然轻笑出声：“我以为会长是来抓我这个跷课的学生的。”不二边说边指了指手塚手臂上的学生会会长袖标，手塚只有在执行公务的时候才会带。
知道是不二的打趣，手塚干脆不接口。这时他发现不二的身边放着一台PSP，不二见手塚看到了，也就大大方方地拿到手中，顺便问道：“是不是还要加上一条上课时间打游戏？”
手塚不置可否，在不二身边坐下：“什么游戏。”
“千年拼图。”不二随口应着，不经意间扫到手塚略略吃惊的表情，又问，“TEZUKA知道这游戏？”
“有打过一些。”
不二对手塚的答案并不感到吃惊，他转过身，把自己遇到的情况跟手塚说了一边，然后有些无可奈何地摊手，道：“这个要怎么解决？”
手塚听着听着，表情渐渐凝重起来。不二能够清楚的看到手塚的眉头紧了几分，他正想着是不是自己的UMD有问题导致出现的情况是别人闻所未闻的。
此时，手塚突然问道：“FUJI，你是不是打游戏都不看说明书？”
不二被他问得愣了愣，睁开眼睛看着手塚：“好像，是不看的。”
“说明书上有写，要成功解开谜题，必须要两人或者两人以上联机才可以。”
不二花了些时间来消化手塚说的话，这是个他从没有想到过的问题，到最后，他歪着脑袋道：“我昨晚做了不少无用功啊……”
周末午后，不二依约去手塚家联机打游戏。当显示联机成功时，除了在系统里显示了对方所收集的拼图外，不二还发现薰衣草田里出现了一些之前没有的碎片。两个人开始分工合作，各搜索半片田地。如此细致的工作适合安静的完成，手塚本就不多话，不二在打游戏时更是全神贯注，寻找工作非常得顺利。
不二找到最后一块碎片的时候，游戏画面从中间出现一个光点，渐渐扩大，最后白色亮光覆盖了整个屏幕，等恢复正常时，两人发现，之前的黑白碎片已经被镀上了色彩，以白色和橙黄色为主，还有一堆两者之间的过度色。
深浅不一的色彩，又是接近的色调，让手塚和不二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对着碎片翻看了许久，也不知道这张拼图，到底要拼的是什么。

（章二）30 minutes before midnight  Palm  多云转晴

不二对着屏幕研究了很久，尝试着能不能靠运气拼出几片来，可惜碎片的数量太大，完全找不到入手点。连续几个小时对着屏幕，眼睛不免有些发涩，不二腾出一手揉了揉。
手塚注意到不二的动作，起身拿了一瓶眼药水递给不二。不二边说谢谢边接过去，放下PSP抬头滴药水，而后闭着眼睛歇了会。
“现在这个颜色，比之前黑白色的看起来更累。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呢。”不二叹道。
“拼图游戏考验的就是耐心。”
“TEZUKA之前怎么没有继续玩下去？”不二有些玩味地看着手塚，笑道，“不会是找不到人和你联机？还是不好意思找别人一起玩呀？”
手塚也不答，将不二用好的眼药水放回桌上。不二看着手塚的背影笑得欢，想来他们的冷面部长也不会去找谁谁谁说和我联机玩《千年拼图》吧，如果是《怪物猎人》的话菊丸大概还会奉陪……哎呀问题的关键好像不是在这里呢……
不理会不二的取笑，手塚指了指不二边上的PSP：“FUJI，已经没电了？”
“咦，没电了？”不二看看自己的游戏机，转身去包里找充电器，“一边充电一边继续好了。”
“已经半夜了，应该睡觉了。”手塚拿起自己的机子存好记录关机，“你也存个记录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头绪。”
不二托着下巴，想说不困之类的话却还是没说出口。这里是对方的地盘，当着手塚的面通宵打游戏是不行的，更何况是拖着他一起通宵。存好档关机充电，不二洗漱干净后先爬上了床，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间十一点半，不二低声咕哝着明明还不是半夜嘛……
手塚洗完回到房间时不二已经睡着了，也许是感觉到身边有人，不二本能性地往里缩了缩。手塚拿起闹钟想着还是按平时一样6点吧，转念又想起边上留宿的不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闹了，依着生物钟，就算没有闹钟自己也起得来，至于不二，有闹钟也会折腾上半天的。
春季夜凉，白天还很舒服的温度到凌晨就逐渐凉了，手塚的房间没有关窗，夜风吹进来有些冷。不二朦胧中使劲拉了拉被子，却还是不暖和，翻了几次身，手掌正好搭在手塚的手掌上，掌心的温度让不二静了下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冷……
模模糊糊的，那样的温度让不二想到了夏日的球场。比赛前后的双方都要隔着网互相握手，从小学练习打球开始，不二和很多人这样握过手，包括手塚，虽然次数不多，但不二还是记得那些时候的感觉。热身运动后出了层薄汗的温热的手掌，打完比赛后全是汗水的湿润的手掌……和现在毫不一样的感觉。现在的手掌，更想一年级的走廊，手塚答应和他比一场时，他兴奋地握住他手掌时的感觉，很暖很暖。
第二天不二醒来时手塚已经做完了晨练。不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稍稍有些低血糖，他的表情有点迷糊，口齿不清地道：“早……怎么没有叫我起来？TEZUKA也会纵容部员睡懒觉呀。”
手塚选择不搭话，刚醒来的不二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逻辑其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有时候还有很重的起床气。这一点，合宿三年间听菊丸抱怨了很多次，网球部的成员都很清楚。
吃完早饭后不二明显有了精神，手塚帮着母亲在收拾，不二坐在廊下发呆。电视里正好在播气象预告，东京今天天气很好，多云转晴。太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撒进屋子，不二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伸手去挡太阳光，这种温暖使他想起了昨夜梦里的感觉。他试着睁开眼睛，穿过指缝的阳光是金色的、橙色的、黄色的、白色的……
不二突然笑了，是了，就是这个了。之前怎么会没有想到呢，这些颜色，不就是普罗旺斯撒在薰衣草田上的阳光吗？
整整一天，手塚和不二拿着PSP拼着阳光，这么抽象的东西要拼出来很不容易，而且色彩过于接近，也没有什么提示，刚着手时确实困难。好在不二对色彩很敏感，手塚又极有耐心，进展虽然缓慢，但成功拼出一部分的成就感让两人对这单调的寻找尝试工作并没有多少厌烦，反而乐此不疲。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不二拼上了整个画面最后的一块。
屏幕的中心闪烁起来，阳光耀眼，画面被慢慢拉远，像摄像机的移位，最后画面定格，那是普罗旺斯的美景——阳光下的薰衣草田。
看着划过的“Congratulation”，不二长长出了口气：“我们拼完了呢。”
手塚也放松下来：“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等我看看下一关会是哪里。”不二照着系统的提示结束了普罗旺斯的旅行，地图上出现了下一个地点，“又是一个好地方呢。”
亚平宁半岛上亮起了一个红色的圈圈，那是水城威尼斯。

（章三）依存症候群 青春台车站论 杂交水果的优越性 Keep Silent

每年春假前的青春学校都很安静，新生没有入学，非毕业班的忙着准备考试，部活都停止了。毕业班早已经结束了升学考，直升本校高等部的学生并没有放假，依旧是天天上学，只是教室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话题围绕着将来的分班和要加入的社团。
网球部也停止了练习，球场的铁门锁着，下课后校园里的人很多，也就没有哪个部员偷偷翻围栏进去打球。大家似乎都不习惯这么早就回家，互相招呼着去街头球场来几局。
低年级的想跟着来，大石好心劝了许久不见成效，不二笑眯眯地走过去：“如果TEZUKA肯让你们来的话……”
带头的桃城没了气势，瞧见手塚正看着他们，忙道：“部长，我回家念书。”说完转身就跑，远远看着他拉着越前还能听见他的大嗓门说着“你家球场空着吧？”
大家一片哄笑，菊丸抱着书包冲着桃城的背影大喊：“MOMO，我们都听见了哦~现在你才是部长~”喊完了也不管桃城有没有听见，自己笑得接不上气。
不二侧过头问乾道：“这样的情况，算不算网球依存症候群？”
乾推推眼睛，声音平稳如常：“网球部的人，100%都属于这个症候群。当然还有别的，MOMO还有汉堡依存，ECHIZEN有卡鲁宾依存，KIKUMARU有OISHI依存，至于FUJI……”
不二眯眼看着乾，想知道他还会说些什么。乾合上了笔记本，嘀咕了一句“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不二微愣，道：“我有芥末依存和仙人掌依存。”
街头球场的网球更像是游戏，时间还早，人也不多，大家按着喜欢的法子来，规则放到了一边，目的是开心。手塚不习惯这样的方式，一个人对着墙壁做着击球练习。不二捣乱似得老将球往手塚练习的墙壁打，一个接一个，到最后就变成了手塚一人对四个球。
“不愧是TEZUKA呢，游刃有余。”不二挥着球拍笑得开心。
打完球后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青春台车站熙熙攘攘，不二小心地穿过人群走向一家甜品店。刚才的游戏他走神不断，最后输给菊丸一顿冰淇淋。菊丸伸手敏捷，在人堆里也走得自在，很快到了店门口冲不二不断招手。不二废了点力气过去，两人寻了个位子坐下。
这是他们常来的店，每种甜品都非常好吃，不二评价它说，就算是不喜欢甜食的手塚都能吃下这里的一块蛋糕。菊丸照常点了爱吃的冰淇淋，不二点了水果捞。
菊丸支着下巴：“我今天问了INUI等高等部分班的时候，和OISHI还有你分在一起的可能性，答案非常打击。”
“买彩票的时候绝对不会去算中奖的可能性，但运气来了，说不定就中了。”不二捞起一块苹果，一咬，酸的，“不过，即使不分在一个班，你和OISHI一样是饲主和猫咪，这点不会改变。”
这个说法听多了，菊丸也不再反驳：“就像你和TEZUKA一样，还是母子关系？”
“什么？这是什么比喻？”
菊丸笑得有些得意：“我哥的生物书上写的，FUJI苹果是国光和另外一种苹果的杂交品种呀。国光是母本哦。国光肉质硬，味酸甜，富士浓甜具芳香，肉质脆，抗寒力不及国光。你看很有道理吧。”
不二噗哧笑出了声：“这个说法让TEZUKA听见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又甜又香又脆呀，真不错。”
“我哥说这是杂交水果的优越性。只是，抗寒力是怎么回事啊。”菊丸吃完了自己的冰淇淋，将勺子伸向不二的水果捞，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莫非是娇生惯养？”
不二笑得直摇头：“EIJI谁教你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说法，真要说也是基因变异吧，娇生惯养明明是用在你和OISHI身上的。”
笑闹了一会各自回家，不二坐在电车上不知怎么的就是犯困。日本的车厢很安静，没有大声喧哗的人，大家不是闭目养神就是自顾自的看杂志打游戏，就算上车前嘻嘻哈哈的学生们上了车也会安静下来，轻声交流。偶尔有大声的，也会在周围人有意无意扫过的视线下保持安静。
电车有些晃，微微地摇，像是小时候坐过的公园的小船。模糊间，不二觉得四周不再是无声的，而是热闹的吆喝声、游乐声，就好像游戏里的威尼斯一样。

（章四）威尼斯狂欢 岚 斑马线

第二关的主题是威尼斯狂欢，无论是画面还是音乐都非常得欢快，以手风琴为主乐器的BGM流转，游行的车队船队都在疯狂地跳舞。是的，疯狂地。
车队和船队上的NPC，不停地向空中抛着拼图的碎片，不二和手塚操作着小人在人群里不停地穿梭，试着用手中的篮子接下那些碎片。尝试了几回之后，两人渐渐掌握了一些规律，蓝色的落得比较慢的碎片数量最多，很好接，然后依次是绿的、黄的、橙的、红的，数量渐少而下落的速度增快，最后还有一种彩红色的，数量极少而且落得飞快，要接到十分困难，但对于一整副的拼图来说，哪一块都是不可少的。
与小时候在任天堂小霸王上玩过的接东西游戏不同，那些只是在一个平面上左右移动，而如今这个，是在一个已经疯狂的城市里挤进欢乐的人群中，在河道边在桥上甚至是屋顶上横冲直撞地接碎片。暴风雨一样的狂欢，这是不二对现状的形容。在穿行中常常会被人群挤到水里，或者在桥上时被淘气的NPC小孩扑了一身的水。
两个人冲了一个钟头，看了看系统里的收集情况，显示得达成比率不过是29%。蓝色的碎片有一大堆重复的，而红色和彩红色的基本没接到。
“TEZUKA ZONE。”不二放下手中的PSP对身边的人说道，“为什么在游戏里就不能够使用TEZUKA ZONE呢？”
手塚抬头，他并没有对不二的突发奇想感到惊讶：“如果这个小人会用，这游戏恐怕有法律问题了，它用于了商业活动。”
不二支着下巴想了想：“这么说的话，KOEI的三国无双不是早应该被KEI CHAN给告了嘛，肖像权他可看重得很。”
“还有另一种可能性，FUJI你可以设想一下。”
听了手塚的话，不二认真地考虑了一会，不由地叹了口气：“的确，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很有KEI CHAN的风格。”
以迹部的行事风格，他大概是以投资方的身份进入了三国无双的吧，钱的投资和肖像权的投资。
想起三国无双4发行之初，不二就被迹部叫去一起试机。跟着管家到了房间就见大少爷盘腿坐在地上对着电视机玩得正起劲，忍足躺在一边身上随意盖了条毯子似乎刚睡醒，看到不二还边打哈欠边打招呼。
不二戳戳迹部脚边的盘子，三明治的面包片有些发硬，在这间空调房里起码放了六个钟头了。于是他蹲下身问忍足道：“怎么回事？”
忍足显然还没有什么精神，压低声音：“KEI CHAN昨天傍晚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到他房间过夜，还说什么今晚不用睡了，我自然就来了。来了之后就被他抓着当苦力，帮他把凌统打出来。刚发行的游戏又没什么攻略，我哪知道要通了谁谁谁才能用凌统啊，只好一个一个试，试出来了他继续打凌统传我睡觉。哎呀要我帮忙打游戏就直说嘛昨天还说得那么暧昧我白白期待了。”
最后一句话忍足加大了声音，语调却是更加的慵懒。话音刚落，一块三明治就砸了过来。迹部对着游戏看也不看他们：“OSHITARI你现在就去厨房弄份能吃的东西过来。”
忍足也不抗议，嗨了一声慢悠悠地坐起来，笑眯眯地对不二说：“我发现养豹子很有意思，无论是顺着理毛还是倒着理毛。”
想起这个说法不二忍不住笑出了声，再看了看PSP里的进度，似乎也没提高多少。
“TEZUKA，我宁愿去拼一条街上所有的斑马线，也不愿意在人群里这么跑来跑去。”
“前提是有人帮你准备好所有的碎片？”
“是的。”
手塚推了推眼睛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FUJI，累了的话可以午睡一会。”
这样的提议不二不抗拒，事实上他真的很累。把PSP放在一边他爬上手塚的床倒头就睡。手塚靠坐在床边专心致志地继续和游戏的NPC战斗。
不二睡了很久，等醒来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有些抱歉地冲手塚笑笑，不二拿过PSP一看，顿时傻了眼——手塚一人已经把碎片收拾得只差最后一块彩虹了。不二还来不急说什么，系统提示最后一块彩虹已接到，碎片100%收集完成。
“TEZUKA，在我睡着的时候你有使用TEZUKA ZONE是不是！”
不二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开始和碎片做斗争。看颜色形状应该是威尼斯的水道，感觉比上一关的太阳光容易些。
“FUJI你先拼，我休息一会。”
不二边拼边点头，说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我来。拼到一半时转头看看已经睡着的手塚，不二突然又想起了忍足的那句话，如果哪天手塚说出“我发现养熊很有意思，无论是顺着理毛还是倒着理毛。”这样的话，他大概会觉得世界崩坏了吧。
是的，世界崩坏了。不二宁愿承认自己具有了杂交水果的优越性也不愿意说自己说被主人照顾得好好的宠物熊。虽然这一点，在迹部和忍足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章五）爱琴海蓝色的火焰 岁月纹理 毕达哥拉斯定理 蝴蝶效应

第三关，一入眼就是蔚蓝蔚蓝的海，没有船没有岛，只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的尽头和天空连在了一起。镜头缓缓转移，出现了沙滩、贝壳、海鸥。BGM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几声海鸥的叫声。
爱琴海，雅典。
看画面似乎是中世纪的样子。操纵着小人按着提示一路前行，他们见到了一个吟游诗人。诗人抱着里拉琴，坐在广场的喷泉前，自顾自地弹琴唱歌。是否有人听，他并不在乎。BGM的声音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诗人的歌声。浪漫的文字，可惜不二和手塚都听不懂。在屏幕下方出现了歌词的翻译，两人认真看着，明白了诗人唱的是古希腊的故事。
诗人唱了爱琴海母亲孕育的生命，唱了奥林匹亚山上的宇宙诸神，唱了女神们的对黄金苹果的争执，唱了特洛伊的爱情故事。唱得太杂了反倒让听的人摸不清头脑。直到最后，诗人才反反复复地唱起了木马，结束特洛伊战争的木马。
从雅典穿过爱琴海一路往东北，就能到达特洛伊。屏幕里出现的古城墙上，纹理斑驳，留下了岁月的足迹。这个曾让罗马人围攻九年不破的城池，最后被一只木马，烧成了一片火海，映红了蓝色的爱琴海。
而不二和手塚，需要拼的就是那只木马。捡地上的木头碎片，可比接空中飞落的碎片简单多了，两个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收集了90%的碎片。
“TEZUKA你开始拼吧。我去继续收集？”不二头也不抬，对手塚说到。
“怎么？”
“我不会做木工。”不二笑眯眯地靠坐在柜子边，“TEZUKA很擅长。哎呀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说出去的。”
不二在那个“乱”字上特地加了重音，可听的手塚还是相信不二不会说出去，跟谁都不会说的。
不二下午过来的时候手塚正好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手塚爷爷很喜欢不二就拉了他坐在廊下聊天，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手塚小时候的玩具。带着不二到了储藏室，让他看柜子里各式各样的木头玩具。
“KUNIMITSU从小就喜欢一个人玩，最喜欢的玩具就是木质拼图，一块一块掰下来磨砂组装上清漆，可以摆弄很久。喏，那个东京铁塔倒是考完试那几天弄的，下午打球，晚上就待在房间里自己制图切割。这些东西他很珍惜，太阳好的时候自己搬出去晒一晒。”说到这里老人停了停，看着身边一脸乖巧听得很认真的不二道，“那孩子就是不会向大人撒娇。别的孩子吧，拼完了肯定拿给家里人看看说拼得不错吧，KUNIMITSU就不会，太不可爱了，最早教他弄木头的还是爷爷我呢。如果是FUJI KUN的话肯定很开心地扑到爷爷怀里说你看你看我做好了呢……”
不二点点头，强忍着没笑出来。他无法想象手塚扑到家里人怀里炫耀新做好的玩具的样子，就算是五岁的手塚也一样。
待不二捡完了所有的碎片，手塚已经拼出了木马的大概样子了。
“不愧是木工上手的TEZUKA呢。”不二看着屏幕里高大的木马，整理了一下系统里的拼图碎片，开始和手塚一起拼。
木马拼起来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三维立体的东西里有太多的物理学和数学理念。即使在它们未被发现证明的年代里，它们依旧存在。看似合理的拼搭，但到后面就会发现，完全不对，只能拆了再来。
“TEZUKA的数学启蒙大概就是这些木工了吧。”不二有些挫败，手塚的进度比他好太多了。
“我在幼儿园的时候知道了毕达哥拉斯定理。在爷爷教我刻直角三角形木板的时候。”
不二若有所思：“幼教很重要呢。TEZUKA爷爷很会教小孩呢。”
拼了一段时候后，不二慢慢掌握了一些技巧，加上手塚的指导，速度也快了起来。在吃晚饭前，两个人解决了这只木马。
伴随着“Congratulation”，系统栏里出现了新入道具，一把金色的钥匙，和之前两关后得到的钥匙放在了一起。虽然还不清楚这钥匙要怎么用，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通关的重要工具。
“也许在我们解开这些关卡的时候，也有别的谜题封印被解开了。就好像帕里斯选择将金苹果给阿芙罗狄忒，因此他得到了海伦的爱情却带来了战争。一切都是连锁反应。起因不过是将苹果给谁这样的一个小问题，最后造成的亡国。”
“蝴蝶效应。”手塚简单地概括。
“也好像一时意气弄伤了手，却影响到了以后的比赛和职业生涯。”
不二的声音很平，手塚无法推断出他在说起这件事情时的情绪。或许应该说，两个人对于那次从来都没有过多的谈论过，手塚说了经过，不二听完了也不再多说什么。现在的旧事重提，反到让手塚困惑了。
“不过，换做是我，大概也顶撞回去了吧。”不二舒了一口气，浅笑着侧头看着手塚，“春日夜凉，做木工很伤肩肘的。”
“我知道了。”
起因很小，后面的连锁却很大。不知为什么想起了消除类的小游戏，明明只动了一快，后面噼里啪啦地消去了一堆。蝴蝶效应，小和大不过一线之间。
特洛伊的木马依旧站着，背后是夕阳映照的爱琴海。对特洛伊来说灾难一样的战争，在千年之后也已经成了历史里的一个小片段了，岁月留下的纹理不过是人们对那段历史重复的讲述。

（章六）断弦提琴 童谣 单音节 非隐性遗传 无期限续借

地图移动到了莫斯科，小街的尽头有一个拐角，走到底是一家乐器店。橱窗里放着一把大提琴，弦是断的。不二拾起地上的厚厚的乐谱，一页一页地翻，五线谱上只有零星的几个音节，基本上都是空白的。查看了一下系统道具，里面摆满了四分音符八分音符休止符还有一堆乐谱标志。
“难道是要我们拼乐谱？”不二有些吃惊。这首曲子根本让人无从入手，“我们都不会乐器。”
“如果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不二无奈：“看来只能求助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到了迹部家的大宅门口。不二来之前和迹部打了招呼，熟门熟路带着手塚穿过前厅绕到了琴房。推门进去，迹部正在等着他们。
也不绕弯子，不二把PSP推给了迹部，自己窝到一边的落地窗下晒太阳：“就是这个乐谱了。我们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迹部坐在琴椅上，一页一页翻着乐谱。其中有一些破碎的章节，迹部轻轻哼着，却也猜不出来。
正在思考间，管家敲门道忍足来了。
不二闭着眼睛笑呵呵：“KEI CHAN，劳动力来了呢。”
不待迹部回答，忍足已经走了进来，和手塚打过招呼后，对着不二道：“很高兴你没有说我是免费劳动力。”
“因为你根本不是免费的。”不二说完扫了一眼迹部，大少爷的表情很糟糕呢。
忍足抿嘴轻笑，不多贫，认真地看起了乐谱。看着看着也不由地蹙眉深思，他觉得很熟悉，但几个分隔开的音节让他无法将脑中一闪而过的印象串起来，到底是什么曲子呢。
“我好像最近听过类似的曲子。”忍足说完，和迹部示意一下，抽出架子上的琴谱，一本一本翻。
“你最近就在听这个？”迹部有些诧异，忍足翻的都是童谣类的，“你那是什么癖好啊？”
“我家的阿姨呀，怀孕五个月了还要来东京玩，这段时间天天在家里放这些曲子，说胎教很重要。”
不二拿起管家送来的饮料，一口气喝了半杯，一本正经地说道：“的确很重要。阿姨怀你的时候看了不少爱情文艺片吧？”
“FUJI你不觉得和TEZUKA联机打游戏这种事更需要吐槽吗？”
“不觉得。”
回答的是手塚，不二笑得拿不稳手里的杯子。忍足很无奈地摇摇头，暗自评价为一只偷到蜜罐子的熊，继续埋身进厚厚的乐谱堆里翻书。
手塚拿着PSP看电子书，迹部起先还随意地在钢琴键盘上弹几个音节，实在是太无聊了凑过去看不二的屏幕。不二正开开心心地在打LOCO ROCO，迹部一看那个画面就黑线，但还是默不出声的看着不二操控着LOCO一关关的跳上滑下分裂合体。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忍足将一本乐谱摊到大家面前：“就是这个了。一首俄罗斯童谣。游戏里的那个是经过这童谣改编的版本。有了原谱再对照着游戏里的谱子，应该就能拼出来了。”
迹部弹钢琴，忍足拉小提琴，边上放着乐谱纸，边弹边记。平时打闹不断，到了合作的时候默契十足，没有用太多的时候，迹部就将写完的谱子交到不二手中。
“照着这个，拼到游戏里去就成了。”
乐谱拼完的时候，那把断弦的提琴重新被接上了线，BGM换成了他们刚拼好的童谣，俄文的童声合唱，让人想起了教堂的唱诗班。
离开时，忍足代替了迹部送两人出来，和手塚说了几句，忍足转身叫住不二：“你居然能让那个扑克脸部长陪你玩这种游戏？”
“哪种游戏？”不二失笑，“怎么听起来这么糟糕的说法。你再不回去当心KEI CHAN生气哦。”
“他的脾气很好地遗传了他的母亲。”
不二拍了拍忍足的肩：“可惜你很好地遗传了你的父亲。”
在他们三个很小的时候，就从八卦的姑婆们那里听说了当年忍足爸爸苦追迹部妈妈的事迹。
“FUJI，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姓ATOBE的小孩叫我OSHITARI叔叔我会哭的哦。”
不二歪头，这句话的可信度非常得低：“很可惜你大概没有那个机会了。虽然我很想看你哭。”
“游戏会结束的，可是，照顾宠物熊结束不了呢，而且还是一只长命熊。”忍足说完眨了眨眼，“我刚才跟TEZUKA讨论过这个问题呢。”
不等不二多说什么，忍足转身往回走。此时手机铃声响了，不二打开一看，是条短信，来自迹部。
“FUJI，你被我们出租的。租金为0。租方为TEZUKA，可以无期限续借。”
不二对着屏幕呆了很久没有回过神。他想起小学升初中的时候，自己嫌冰帝路太远选择去青学，把迹部气得好久好久不肯理他，过了半个月他从忍足手里见到了一份临时租借书——迹部赌气写的。
“FUJI SYUSUKE被本大爷临时租借到青学，租期为初中三年，高中跟着本大爷到冰帝。”下面是迹部景吾的印章。那时候不二笑得直不起腰，真的是很有迹部风范的租借呢。如今合同未到期，却改了条款。不二不知道是用什么表情来回应比较好。
回复消息。不二快速地按着按钮：
我刚和YUSHI达成协议，将你租借给他。请期待不久之后一式三份的租借书吧^ ^。

（章七）秋白 镜花水月 思归来 帝王盛典 瑞祥风传

PSP的画面出现了江南水乡，缓缓流动的河道，穿梭的小船，岸上的红色灯笼倒映在水中，被划过的船慢慢地搅开。BGM是二胡独奏的曲子，很软，像极了吴侬软语，还能听到轻轻地摇橹的声音。
这一关是中国的江南。拼的是有浓重中国风味的长画卷，泛黄的纸上，细笔勾勒的一个个人物，讲述一段段故事。
让不二哭笑不得的是这次收集碎片的小游戏。关卡设计的时间是秋夜，画面被蒙了一层白霜。小人拿着篮子在水面打捞。水面被划成了很多个游戏者无法看清楚的小区域，有一些是真实的，有一些只是镜中幻影，而且这些区域在不停地移动变化，只有当捞到一篮子水的时候才明白之前捞到的是幻影。水面波光粼粼，是真是假，分辨不清。
手塚和不二花和不少时间才打捞起全部的碎片。
不二查看了一下系统里的碎片，打趣道：“幸好没有要求把碎片烘干什么的，不然就真折腾了。”
画卷不算太难拼，静下心来一点一点地拼，还是有进展的，起码比之前有几关的无从入手好太多了。画卷讲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一个书生进京赶考，家里人相送出城，日日思他归来。书生高中，金殿面圣，衣锦还乡，好消息传回家乡，家里鞭炮红绸，一片瑞祥。
两个人都不出声，沉默着拼完了整幅画面。PSP上“Congratulation”出现了很久，谁都没有按下按键。
“FUJI……”很久，手塚先出了声，“我想起了大家送我去九州的时候。”
不二抿着唇，声音有些闷闷的：“这个类比一点也不好笑。”
因为本身就不是一个笑话。他们都明白，却还是赌气一样的在别扭着什么。
那个夏天的酷暑来得很早，三年级一边准备暑假前的各种考试，一边抓紧时间练球。手塚离开后，代理部长大石更是忙得团团转，好在网球部上下齐心，所有人都很努力。对不二来说，却觉得有些打不起精神。这片球场，仅仅少了一个人，就让他觉得不习惯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菊丸趴在位子上啃面包，不二侧头看着窗外，天很蓝，阳光把教室烘得让人焦躁。
“FUJI！你怎么不提醒我下节是英语课啊。”菊丸突然大叫起来，急匆匆地就想冲出去借字典。刚冲到门口就见大石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本字典。
“你没过来借我就送过来了。”
看到菊丸抱着字典轻轻松松走回位子，不二笑了起来：“我忘记了。只是呀，EIJI，没有OISHI你怎么办……”
“FUJI，没有TEZUKA你怎么办……”菊丸把不二取笑他的口气学了个十成十，指指不二抽屉里的字典，一脸得意，“这是TEZUKA去九州前留下来的吧，不然你肯定不会记得带，我很了解你的。”
不二支着下巴没反驳，反正反驳了也没人信，自己都不信。习惯这种东西，养起来不容易，改掉更难，而且，似乎也没有改的必要。
全国大赛抽签的那天，窗台上的仙人掌开花了，不二稍稍浇了点水，心想大石会抽个好签的。预备铃响时收到了短信，简简单单，“我回来了。”说仙人掌开花是好兆头的，到真是说对了……
大概是沉默的空气太压人了，不二深呼吸了一口：“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大家回来的日期？”
“不想成为跷课的‘正当’理由。”手塚说完顿了一顿，“我很喜欢东京呢。”
不二微微吃惊，碧蓝的眼睛看着手塚，许久，才又笑了起来：“我也是呢。”
喜欢这个城市，喜欢这里的亲人朋友，所以，无论走得多远，飞得多高，都一定会回来，而那时，总会有传来瑞祥喜讯。

（章八）永久冻土 降雪概率60% 畏寒动物12CM 一步之遥

电视里放气象预报的时候，不二正窝在被窝里打游戏。
最新的一关是北极，操控的小人被裹上了厚厚的白色大衣，站在雪地里根本看不清晰。碎片合着雪花从空中落下，BGM里能听到夹杂着的呼呼风声。
虽然没有联机，不二还是决定先收集一部分的碎片，也许是游戏里设定的场景温度太低，小人的移动变得很迟钝，常常接不到落下来的碎片。
房门没有关，家里安静得能够听到楼下电视机里的声音。爸爸刚看完了新闻，正在听气象预报。首席播报员小姐温柔的声音分析着明天的全国天气。不二本没有多大兴趣，却听到了东京今夜起降温的消息。心道难怪下午天阴了，连续几天的好天气是要过去了呢。
“明日，东京地区大概会下雪，概率为60%。”
不二清楚地听到了这个数字，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冷了，努力往被子里缩了缩，关掉了游戏的音乐，那个风声只会让他觉得更冷。
第二天起来窗上有层薄薄的雾气，走到室外果真觉得冷了些。
教室里菊丸将冻得通红的手伸到不二面前，道：“FUJI，你看这鬼天气。昨天还那么暖和。”
“毕竟还不到四月，有冷空气也不奇怪。”不二放下书包，搓了搓手。他是出了名的怕冷，这样的天气，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下午自修，不二正思考着要不要去保健室蹭张床顺便吹吹空调，手机铃声响了。手塚发来的短消息，让他去学生会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空调是刚开的，不是太暖，但好歹比外头舒服不少。不二拖下外套，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看着坐在一边的手塚。
“手臂不能受寒，RYUZAKI老师让二年级的送了钥匙过来。”
手塚解释着，听起来很有道理，即使有那么点奇怪不二也不想深究，有空调吹就已经足够了。不二承认自己是十足十的畏寒动物，气温一低就浑身僵硬连脑子都不灵活了。
一杯热茶下肚，不二暖和了不少，拿出PSP靠在沙发上打游戏。手塚不会把游戏机带来学校，不二一个人对着屏幕玩得起劲，手塚坐在办公桌前认认真真地看书。
放学铃一响，学校里立马炸开了锅。不二和手塚也不逗留，出了校门就往家里走。
下课的时间早，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两人也就加快了脚步。也不知是哪个路人喊了一声“下雪了”，不二一抬头，果然，天空飘起了雪，说是雪花，不如说是雪子更恰当。落在身上立刻就化了，湿湿的，很凉。不二没有带伞，即便他听了天气预报。手塚从包里抽出了伞，撑开，正好挡两个人。
12CM的身高差在这个时候最是舒服。不二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发短消息，跟家里说下雪了要晚些回来，发完后又想起了裕太，忙发消息说“下雪了呢。可惜积不起来，裕太最喜欢堆雪人了。”边发边笑，也不去想弟弟收到是什么表情。
手塚见不二忙着发消息，完全不看路，只好放慢脚步合着不二的速度走，边走边留心着不让边上的人绊着。
到了手塚家后联机打游戏，拼的是北极的冰山和北极熊。不二笑呵呵地拼完了那只靠着冰山睡得天昏地暗的北极熊，把冰山留给了手塚。
顺利通关。
看着系统里不知用处的钥匙还剩下最后一把，两个人振奋了精神。看来，离谜底，已经很近了。
两天后，手塚和不二通掉了最后的一关，所有的钥匙都收集了。游戏的主选单里出现了新的一项，通关只有一步之遥。

（章九）Endless Apple Less is More Crystal Lake 尝味期限 自分を好きになる方法 将来完成时

钥匙在屏幕的中间一把一把排列开，然后合体，并成了一把水晶一般的透明钥匙。背景里出现了一扇镂空的铁门，像极了秘密花园。钥匙插进锁孔，门开了。
门的那面，并没有不二想象中的色彩炫丽，也许是前几关过于明快的色彩，让人惯性地以为这一关也会是这样。
“现在这样的色彩，倒是和游戏的包装盒很像。”
主色调是灰白，碎片一块一块地浮在空中，很简单的画面，隐隐约约能看到背景里的“千年拼图”四个字。Less is More，手塚想起了这个说法。十足的简约风格。在大量的色彩拼图过后，这样的画面让人不由地静下心来。BGM很熟悉，听了一会，不二听出那是班得瑞的Crystal Lake——琉璃湖畔。
打开了系统，说明里介绍说，此关卡有时间限定，要拼的是一只水晶苹果，空中的碎片是苹果表面的贴片，在苹果的尝味期限前拼完才算过关，如果失败，将回到本关的开头，重新再来。
不二和手塚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多说话，直接开始拼。进程并不像初时想得那般顺利，贴片被分得太小，又是一个透明的水晶苹果，想靠光影的变化去判断位置也非常得困难。费尽脑子拼了不到五分之一，系统提示，苹果已腐坏。
不二看着那坏掉的苹果愣了一会，哭笑不得：“又不是FF7CC，水晶苹果腐坏了也成不了紫色的。”
手塚看了看时间，不过一刻钟而已。“要不要再来一遍？”
第二遍的情况并不比第一遍的好多少，这么细小的碎片要记下位子根本不可能。失败后不甘心地尝试了第三遍，没有意外的还是失败了。正考虑着是否还应该来第四遍，屏幕上出现了字幕：
事不过三，请明日再来。
不二郁闷地直接按着HOME键退出游戏，手塚则退回了主菜单，突然发现系统里又多了一个选项，招呼不二过去看。进入后出现了水晶苹果的视频，上上下下地转了几圈，然后在下方出现了一条字幕：
喜欢上自己的方法，就是喜欢上现在的这个自己，喜欢上和自己一起打游戏的朋友。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另一行更让人惊奇的字幕出现了：
喜欢上现在这个拼不出水晶苹果只能让它腐烂的自己。
总有一天，你们会拼完它的。
不二愣了很久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段奇奇怪怪的话，最后只能苦笑道：“我想，我们好像被摆了一道。”
“不是一个拼图游戏。”
不二点了点头，这分明就是个整人游戏。
“明天还要不要继续拼？”手塚问道。
不二有些吃惊地睁开眼睛：“大概还是拼不完的。”
“那后天再继续。将来，总会拼完的。”
“果然是手塚，不随便放弃呢。”不二笑了，叠着手往地板上一倒，“那就继续拼吧。总会拼完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