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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木笔 于 2010-10-16 11:53 编辑
TF同窗系列
一． 早朝
凌晨五更不到，晦暗未明，天边只有一丝曙色，长安城中楼影幢幢却寂静无声。西北的大明宫依稀只能看出一个巨大的轮廓，但依然令人肃穆。
大明宫外的官道上有此起彼伏的马蹄声脚步声，这个时辰在这个地方赶路，而且服饰谨然的一片，只可能是赶着上朝的官员了。大唐有令，早朝迟到者，轻者罚一个月俸禄，重则革职，所以任他是宰相阁老，还是五六品小官，谁都不敢怠慢。
这个人流里面，位高权重者大都骑着马，有一两个仆人点灯牵马，若是小官，则只能以步待车，双腿赶路。
“手冢仆射，怎么今日也会在此时赶路？”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个一声不出只顾疾走清瘦但高挑的身影。
“晚起”，那人就俩字，声音在这清冷的凌晨也变得更加冷澈。
“手冢仆射居然也会起晚？我还以为只有不二仆射会如此”，不知死活继续问的是礼部侍郎菊英二，旁边的工部尚书石秀一赶紧拉了他一把。那两人素来相厚，只是菊侍郎是被尚书省不二左仆射管辖，不像石尚书的工部属于右仆射手冢国光下辖【1】，深知虽然尚书省六部各司其职，左右仆射各管三部级别同一，但右仆射想要管教一下礼部，以左右仆射的交情绝对没人敢到皇上面前去告“越权”。
后面有个声音轻笑：“手冢仆射就不能晚起了么？”
菊侍郎回头一看，正是说曹操曹操一直就跟在身后，他惊叫一声：“不二大人，我什么都没说”
按说左右仆射是从二品，而六部的一把手都是三品大员，怎么说也该有个坐骑不至于这样辛苦跑路，可惜偏偏碰上了一个行事古怪的仆射让手下的人都跑路上朝【2】。不，应该说是两个行事古怪的仆射，右仆射只掌管兵部刑部工部，为何连礼部吏部户部都要跟着跑。可惜左仆射笑眯眯地说，六部同气连枝，自然同行同止，让向来喜欢赖床到最后一刻才出发的菊侍郎叫苦不迭。
皇上知道了尚书省的独特规定后特意问了手冢仆射这是为何，手冢仆射朗声回道：“尚书省执行天下要务，自须人人勤勉不可懈怠，此举一可激六部官员勤勉之心，二也可强身健体，方能不误天下之事。”皇上大赞其妙，要不是被几个老臣痛哭流涕地陈情上述，差点就搬旨让所有官员仿效。
其他官员一边暗自庆幸，一边无比同情地看向尚书省。尚书省众人虽然腹诽得怨气冲天，可无人敢抱怨出来，要比辛苦，无人比得过手冢大人，此人比谁都早到，而一天结束必是陪至最忙的部门到关门。加之尚书省要务繁忙终日案牍伤身，若无日日一早跑路，体质差的易积劳成疾，所以腹诽归腹诽，跑路还得跑路，更何况顶头上司也陪着一起跑。
菊侍郎和不二仆射私交甚好，此令一出私下里就问：“不二大人，你为何不反对？这尚书省里只有你可以对抗那个冷面无情的家伙了。”
不二仆射摇摇手里的折扇，微微一笑：“我觉得甚好。”直让菊侍郎大叫：“不二，我看错你了，原来你和手冢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然后对着不二仆射睁大的眼睛里面的精光嗫嚅道：“哦，是同道中人，不，是英雄所见略同。。。”
这左仆射的笑容和右仆射的冷面，被称为尚书省两大治下利器，遇有降职罚下加任熬晚，都是手冢仆射出面，若是嘉奖领赏安抚人心，则是不二仆射发布，以至六部二十四司众人，见到右仆射大人都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见到左仆射大人则如沐春风心情大好。不二曾问手冢：“手冢，这样下去你会不得人心，要不要我们换换？”
手冢大人微微一愣，才明白不二在说什么：“无妨，总需要有人罚下，你做不如我做。况且，你也为我所累。”
不二仆射也不免为自己这轻易得来的人心脸红。虽然他是不只腹诽，早当面对手冢抱怨，要说这早起跑路，他绝不比菊侍郎好到哪里去，不二仆射天生嗜睡，若睡眠少个时辰则会困得睁不开眼，以前他还可以坐马上打个瞌睡补眠防止后面状况发生。比起早朝迟到，更严重的是在早朝时打瞌睡，连笏板歪斜都能停一月俸禄，打瞌睡那可是极其不得了的大过。手冢仆射不得不在不二工作太多时替下他一些，而为了给六部立行，更不得不每天一早把不二叫起来跑路，所谓“所累”不知到底谁累谁了。
这不二一边跟上手冢的步伐，一边对菊侍郎和石尚书笑道：“不瞒你们说，以前我和手冢同窗求学，可都是他晚起。”
然后看着那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和手冢一起走远，还不忘一声：“楞着干嘛，再不走就要罚俸禄了。”
然后那两人从“手冢一直晚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路绝尘。
这边手冢有些无奈地看着不二：“不二，明明是你作息混乱。”
那人看着他，语气柔和如暗夜春风：“手冢，你以为我真什么时候都能安心睡着么。”
自然那时候挑灯夜读，他是困来则眠，自称这是“成佛之道”【3】，一睡至半夜，醒来继续用功，手冢又怎能比他还早起。只苦了如今这帝王门下每日中规中矩地上朝上班。
再过几日，菊侍郎和石尚书在跑路中又见到了左右仆射，菊侍郎犹豫地问：“两位大人，又晚起？”
手冢倒不若一开始那样沉下脸来，只淡淡答道：“多睡片刻，不至迟到即可。”
END～
【注1】：唐代宰相采取的是委员制，共有三个衙门：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此三个部门的职能外加御史台才等于汉代丞相的职权。中书省发令，门下省复核，尚书省执行。尚书省又分六部，尚书省正职称尚书令，副职称左右仆射。左仆射管吏、户、礼三部，右仆射掌兵、刑、工三部，各部又设四司，共二十四司。
【注2】：尚书省左右仆射，从二品，仅次于一品的三公和二品的三令，但太宗皇帝曾任尚书令，以至后世无人敢再担此职而一直虚悬，尚书省的左右仆射实则和三省令同级。
【注3】唐代大珠慧海禅师关于成佛的一个论断。
有一位源律师问：“和尚修道，还用功吗?”
大珠慧海回答：“用功。”
问：“如何用功?”
答：“饥来吃饭，困来即眠。”
问：“所有人都是这样，他们跟你的用功一样吗?”
答：“不一样，他们吃饭时不肯吃饭，百种须索；睡时不肯睡，千般计较，所以不一样。”
——————————————不大意的分割线————————————————
free talk：
前段时间太累了，终于病倒了，然后终于有理由可以请个假了（所以病得可真够及时XD
睡了半天，起来烧退了，然后看了一个关于大明宫的纪录片，基于我对锻炼的怨念，以及好久不见某T的跑圈令，就胡诌出了这个，不过上朝那里可是照着纪录片写的，没有胡诌哦。
这个”同窗系列“是我一直想写的，那两人在不同的时代背景里面做同学是怎样的情景，可惜这里倒是大半都在写怎么同朝，同窗了就那么一会儿。
哦，你问T某怎么每天叫F起床，还有为啥晚起？我什么都不知道呦，自行脑补，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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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5 0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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