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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things
游乐场
不二周助看着眼前不停轮回旋转的摩天轮,有些阴的天在无限循环的圆形后面蕴成最浅薄的灰。
他看了看自己左边,哦没人在那里,但右边的青学未来小支柱却怎么也不能忽视了。
哪怕身高未达到全国平均线么?褐发少年有些恶意的想。
谁也不曾料到龙崎老师的童心会很大,得到全国大赛的进门卡后除了例行的寿司庆祝外居然还有东京迪斯尼乐园。不二丝毫不怀疑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那群同伴的脸色可以堪比某种原生物质,他甚至可以料到每个人的反应,例如桃城武会碎碎念不是这样啊不是这样而菊丸英二则会垮着一张脸问这不是开玩笑吧,至于乾贞治便会随手翻着笔记本顺便阴笑免费大奉送。然而到了游乐场却又一个个回归5岁小孩,过山车鬼屋蹦极甚至旋转木马和摩天轮都没拉下
只有越前和自己在最后的摩天轮前却步,他是因为不喜欢,越前则不知为什么。
可能也是因为不喜欢。
而事实上,他们的反应一个也没超出不二预料,这本来就是多么好懂的一群热血少年。
只有越前,不二不知道他会不会脱口而出MADAMADA的口头禅。这拽小孩是唯一一个不会把“昨天龙崎老师打电话到我家”挂在嘴上,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多么青春少年。
还真有手冢的风格,不二盯着越前,他想可能手冢也是这样的。正好这时摩天轮在前面挡住不灿烂的阳光,少年在暗暗光辉中显出一个冷峻且好看的侧脸。
还真是越来越象了,继承青学支柱的同时继承了部长的冷脸,不二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说儿子会越长越象自己心目中的父亲,他暗自结论从这推断那以后越前是不是要把手冢叫爹?
然后他忍不住轻笑出来,虽然依手冢目前的年纪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儿子,虽然往面相上说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旁边的越前则给了自己一些眼角余光
于是他顺口漫不经心的调抒。
“越前还真是越来越有手冢的风范了啊。”
“不二前辈,”拽拽的孩子转头看向他,帽子下面那金色的大眼睛里是看透一切的清澈纯净。他的眼睛看到少年拉下帽沿,耳朵听到带些沙哑的清脆嗓音吐字清晰。
“我不是手冢部长。”
不二瞬间觉得越前的眼睛清澈的有些碍眼,就像最纯洁的小动物的眼睛,仿佛人的所有小心思都会在这眼睛面前扩展成一块比一块大的污秽,于是除开天真活泼的真小孩便任谁也接受不了。
他有些逃避的移开视线,好像已经有什么暴露出来一样。
“越前......”
——越前我不喜欢你的眼睛
“我......"
——越前我不喜欢......
“不......”
——我不喜欢......
漂亮的孩子看着自己,墨绿的发金色的眼。平静而沉稳。
他摇摇头,“不,没有什么。”
“回去吧,英二他们应该也玩够了。”
“嗯。”
不二最终选择什么都不说,他把一切咽回喉咙最深处直达心脏的地方。
而扯起笑容的时候,不二周助不知道嘴角是否有些生痛。
书店
没人告诉说今天会是巧合大集合,所以不二推门的时候打死没有想到会在旧书店碰到迹部景吾。
华丽的少爷,身上的休闲服貌似是今年某名牌的新品。不二开始回想姐姐的时装杂志,尽管天才如他也仍没想起那到底出自哪个设计师的手笔。
阿玛尼还是范思哲,又或是GUESS,谁知道。重点是穿着一身名牌的有钱少爷实在与狭小并有些破旧的旧书店没有一点儿搭调。但迹部景吾好像天生就有一种本领,哪怕他身在垃圾堆里他也能够使发着难闻味道的垃圾变成金光闪闪的宝石或金子。
而银灰发色的少爷举起了手,语调是一贯带着贵族慵懒意味的低沉。
“哟,不二周助。”
其实今天并不适合出门行走,自己实在应该在出门前听听姐姐百发百中的塔罗占卜。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迹部君。”
“叫我迹部就行。”
敬称是最礼貌的疏离,而不管是那种疏离都是表达的冷淡与淡漠。
迹部景吾从来都是人上之人,不管是对网球还是其他。
“不二,帮我选本书。”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属于从来便颐指气使的男人。迹部的手随便向周围的柜子一指,动作的时候手指上的戒指闪出漂亮的光。
并不是名牌便好,有人一身名牌仍会庸俗。
但也有人地摊货也能带出味道。
虽然迹部景吾从来就不会用地摊货。
不二稍微抬头,“那么相信我?”
“我只是相信青学的天才。”
他没问他为什么会来这种与他格格不入的小书店,大少爷临时其意也好还是来体验平民生活也好,都与他无关。
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本来就与自己没甚关系,虽然在某次机缘巧合下他有听过某些女生传他是他的青梅竹马。那时她们悄悄细语,软软的音调谈论着他与他;她们说迹部景吾对他很了解,她们还说冰帝的天才会他的绝招是因为他和他会在周末切磋因为他们从小便一起长大穿着同一条开档裤,当时他轻轻走开过后却在午夜梦回时笑醒。天可怜见他的青梅竹马从来只有佐伯一人。
所以最多的最多,他会对戒指上的O·Y感点儿那么小兴趣。
但他不会问的,天才不二周助从来都知道哪些事可以追根究底哪些事却秘密只能是秘密。
转过身,他引他到某个书柜前,随手抽出一本递向旁边。某人平时会看什么书他没有一点儿了解,但对方也不过是基于某种激素作祟的临时其意。
石田衣良,《十四岁》
迹部景吾拿过后随便翻了翻,看到序言时他的眼睛眯了一下,随后他显出个危险的笑。
“我不知道你会看这种书,少年的纠葛和恋爱?”
“那可是反应青少年心里和生活的杰作哦。”
“那.....”烟灰发色的少爷开了口,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
“你想试试?”
他的眼神锐利如挟住猎物的鹰,阴影下来时,书店门口的风铃传来朦胧的响声。
迹部景吾弯下他修长的身板,175对167,8公分的差距有时足以主导一切。
而透过肩胛间的间隙,不二看到玻璃窗外面的蓝色身影。
“不二周助......."他唤他名。
温热的气息吹拂到脸的表面,像要达到肌肤底下的深沉。他的手搭在墙上,明明是挑逗的动作迹部却能作出贵族般的优雅和谐。好像他并不是在旧书店的一角做街头小混混般的动作而是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作出最标准礼仪的邀请。不二觉得神经末梢开始活动,一跳一跳的仿佛要崩裂开来,于是感触变得比什么都强,仿佛天地静寂无声。
然后他发现其实迹部景吾长的真的很好看。
但他同时举起手,纤长手指指向上面那人的背后。
“迹部,忍足在你后面。”
上方气息离开的同时,不二坚信自己嘴角的弧度一定完美。
迹部景吾
那是冰帝的王者,谣传中的自己的青梅竹马。而某天的某个旧书店,他要他帮他选本书,并在他面前弯下从来挺得笔直高傲的腰。
而他看到了他手指上的戒指刻着花体字的O·Y
没人比不二更清楚,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关系。
全国大赛
是很多很多人的梦想。少年因它燃烧青春,少女因为燃烧青春的少年而飘扬她们五颜六色的裙子。有人说小南我要带你到甲子园也有人高喊湘北第一,有少年表演腾空翻的足球便有少女表演空中必杀排球。
甚至有人用AK47的疯狂扫射威胁说不跑出光速你就给老子去死,然而那是另一部漫画哪怕头上都标着出自少年jump的热血友情标签。
哪怕有被牛郎漫画的嫌疑,但表面上许斐大叔依然是在描写热血运动而不是美少年们的文艺暧昧。
所以青学网球部里,手冢国光因为这四个字在国一受伤在国二把伤弄得更上一层楼,最后在国三时因为这四个字而不听任何劝告导致一切崩塌。那时不二看着青学的部长咬着牙痛苦难忍,却只能告诉他手臂很危险而说不出任何阻挡的话。
然后也是因为全国大赛这四个字,他和伙伴一起目送他用短短时间恢复成最佳的模样。代价是孤军奋战的好几场。
等到不二对上切原那场时,他才真真感觉到了全国大赛几个字的分量。
时间
那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它能让人的手臂几年几年不见好转甚至变本加厉,也能让更加严重的伤在几个月里变得毫无痕迹。
归来的手冢国光变得更加成熟,明明是短短几个月的时光在他身上却变成了一场长长的归去年华。
“我回来了。”
大家围绕他叽叽喳喳口若悬河,同样的情景在几个月前也发生了一次,只是那时的伤感变成现在的欢欣加鼓舞。不二发自内心的对他说欢迎回来,并在他身旁和以前一样叙说大石没有注意到的点点遗漏。
而唯一不会告诉他的,是自己在对切原那场比赛后觉得他走了几万光年。
KFC
“呀,仁王君。”
“哟,青学不二。”
时间是书店事件后,而对话地点发生在KFC的柜台,配上可乐薯条和汉堡炸鸡那接下来的场景就完全可以转到窗边,然后会出现很多姑娘或某位在当红少年漫画杂志连载卖脸运动漫画作者都非常满意的阳光下美少年对谈。
可惜地点不对,两人的确站在柜台却不在前面在后面。
青学的天才与立海的欺诈师在KFC打工当小弟,传出去会变成多么大的头条。但两人只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面对人来人往,努力把脸上的笑容向一百零一号靠拢。网球王子不是威廉王子,更何况查尔斯都有从情人旅馆悄悄遁走的时候。
等到脸上快僵硬时,刚到的立海大绅士端开了他面前的盘子。
“这几天柳生君都有来呢。”
“因为我在这里啊。”仁王雅治笑得甜蜜。
切原曾经在私下对自己说他觉得仁王象只狐狸,而看着仁王脸上的笑容,不二认为这种说法并非切原的空X来风。
吃到葡萄的狐狸。并且葡萄是甜的。
“其实也不止我们立海,你们青学不也同胞爱的很?”仁王趴在柜台上,歪着头。
他懒得转换,直接以职业笑容面对。
“这怎么说?”
“你上次来打工时,你们部长不也经常来么。”
那一瞬间象花开草长,沉淀的是几亿年累积的时间脊梁。
对于小王子来说,狐狸是教会他爱是什么的家伙,绒毛的动物比人类更早一步了解玄机,它将之转告给懵懂或不懵懂的小王子,然后小王子知道世界上唯一一朵玫瑰。
而对不二来说,咪咪笑的仁王雅治就是一只银色毛发的狐狸。
只是——他看着沉稳的绅士,相似的树胶镜片下是不同的人。
我并不是小王子啊。
他想。
菊丸英二
淘气的开朗的活泼的孩子的,所有所有阳光的代名词。
女孩子们甚至称他做猫咪,她们送给他的零零碎碎总是少不了那种人们心目中的可爱宠物,包括情人节巧克力或免费便当。
但猫从来就不是一种温驯的动物,它们时常会把背上的毛竖起。
大石是个好饲主,只是再好的饲主也有疏忽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多半手上会多几条深浅不一。
更衣柜的门发出轰烈巨响,视线的集中点是门上红发少年握拳的手。新生们窃窃私语,暗自揣测着一向开朗好脾气的前辈为什么会发如此大的火。
“大石最讨厌了,我再也不要和你搭档!”
话语对面,不二看见的是大石秀一郎可称受伤的面部表情。
尴尬沉默的气氛充斥着不算宽敞的更衣室,人人静默。最终打破一切的是手冢,部长推推眼镜叫焦点的两人出去跑个二十圈。
菊丸立马打开门冲出去,大石紧跟其后,两人间一直隔着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距离。
仿佛心灵的裂口。
十圈过后,是雷鸣后的倾盆大雨。
雨
他看见菊丸英二站在雨中,不远处站着没有任何表情的大石秀一郎。
自己的事只能自己解决,他能做的不过是把手中的伞向旁边的人多靠拢一些。
身边传来低低声音,暗哑得不若平时。
“不二,我生气了。”
“嗯。”
“我生气了。”
“嗯。”
“我真的生气了。"
“嗯。”
他平静的说而他也平静的回答。
模糊的视线余角,是为大石撑着雨伞的手冢国光。
烧
病来如山倒。
或许该归功于他发挥的友爱,他昨天把大部分的遮挡给了菊丸,换来了今天的38度8。他不知道昨天晚上的电话里谁跟谁说了什么,但现在神采飞扬的红发少年宣告着昨天的吵架已经是过夜黄花。
他是觉得很高兴,但高兴的同时也萌生出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诡异想法,于是头更痛脑更昏,四肢乏力视野里天旋地转。
于是他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和翘课去保健室睡一觉中选择了后者。
当然,老师的值勤本上是不会有他不二周助的名字,优等生的身份有时就是这么好用。
途中他撞到了手冢,对方手里的本子被撞飞出去,下了一场沉重的雨。他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了一句抱歉手冢,然后不管对方是否接受都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或许干脆晕倒还简单些,但发烧感冒从来就不会让人柔弱的倒下只会恶毒的折磨脑袋和身体。所以说少女漫画里的华丽转三圈只不过是女孩子的妄想,现实里那只会让你流下恶心的鼻涕。
幸好他在鼻涕流下之前就已经转身,丢脸的事情不二周助从来不屑于做。
躺上保健室的床,柔软的白色棉织物总是舒适,连带的脑子也清醒一些;保健室里没有医生,不过反正新来的临时校医也只会医治女孩子。
只是保持感官清醒却无法入睡这一点让人欲哭无泪,不二甚至开始希望能被某中学的委员长用拐子来个咬杀——好歹那样只会陷入深沉昏迷却不会痛感昏感清晰无匹。
于是思想开始往不知名的古怪道路上走,前天在电视里瞄到的动画情节被抽象成几何图象;顶着一头闪亮金发的男主角温柔的帮面前感冒的女孩擦去鼻涕,绵绵的罗曼蒂克情话随之逸出,背景是一朵又一朵的玫瑰花。
只是就算有人威胁说要打死不二周助,他也仍不认为手冢国光会挂着微笑说欢迎光临青春学园男公关部。
想想都觉得很恐怖。
冰山
那时他已经烧得一塌糊涂,视线空白脑袋里的思绪则不知转到哪个旮角,窗外的阳光很猛烈,薄薄的病床幕帐根本无法抵挡,透过没拉紧的白色他看见树木的叶子绿得发亮开始转黄,而残夏的最后一只知了则发出寞寞声响。
一切安静,正是上课时间也不会有学生喧哗,于是踢踢嗒嗒的脚步声就另类得一清二楚。对方从空旷的走廊走过然后直直停在保健室的门前,门被推开的同时光阴也被分割成黑白两色对比强烈的剪影。
他料想是保健医生看够了短裙回归自己的本职,但对方停在自己床沿,清冽的气息不仅仅因为他轻轻搁在自己额上的冰袋。
手冢国光。他想,手冢国光。
泰坦尼克是个美丽的故事,哪怕骨子里不过是庸俗的三流爱情小说。然而人们总会因为某些地方而触动心里某根脆弱无比的弦,即使那是用金钱堆砌出的布景,也仍会在某时某刻忆起当时感动的点点滴滴。
不二周助必须承认的是,游乐场时面对越前的小小讨厌是他拙劣的嫉妒。
My heart will go on
泰坦尼克撞上冰山粉身碎骨,然后字幕打出片尾响起一切ENDING;黑底白字中,Celin·Dion的歌声可称天籁。
手冢国光弯下腰时,不二周助撞上了冰山。
于是My heart will go on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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