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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清袖 于 2012-10-31 12:53 编辑
估计今晚是写不完了所以先发个坑出来吧……OTZ,标题与原著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了随手乱抓的……
以及人物如有OOC的地方请多体谅,毕竟好多年没正经写过东西了,跪
背景虽然参照的是18世纪-19世纪的英国但因为这个人不管东方还是西方历史都是一团糟所以请将它看做纯架空谢谢,所有BUG本人都不负责任,哭着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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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更冷一些。窗外已经下了一天的雪,早上还只是零零星星的碎霰,到了下午就已是势头凶猛,絮状的雪花四处狂舞,乱得像鸭绒制造坊。远处的松林在这样的天气里变成了捉迷藏的少女,影影绰绰,时隐时现。门前生长着的一簇大波斯菊,一直挺立到了上月底,如今连枯茎都被埋得严严实实。
但这一切都影响不了Tezuka的好心情,他坐在门厅的壁炉前,膝上平摊着随意抽出的一本小说,身旁胡桃木的小圆几上还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红茶。门厅虽然比起楼上的起居室要冷得多,空气却好。寒风在外虚张声势,夹带着雪片砸在玻璃上,时不时从门缝底下挤进一小股儿,发出尖锐的啸叫声。
眼下算是Tezuka难得的休假,他的两个学生几天前已和她们的父亲一起出发,去南部探望她们的祖母,若非如此,她们一定正坐在Tezuka的脚边央求他给她们念一段故事。
那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芳龄十岁,淘气时纷杂得像两只雀鸟,在房子里奔进奔出,盘旋不止。但若是因此被呵斥,就会露出小鹿一般温顺的表情,奔去伏在他脚边,将稚嫩的脸蛋贴在他膝头,眼巴巴地祈求他的原谅。
每当这时,Tezuka就会要求她俩在桌边坐下,抄写几段琴谱或者诗文——不管这对小家伙是多么坐立不安地想要奔到花园里去。
Tezuka来到贝尔肯庄园做家庭教师的时间不长,却十分合这两位小姑娘的心意,她们是如此由衷的喜爱他,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孩子都不同——他们服从他,却也总是畏惧他,仿佛他是一只吃人的巨兽,或是举着毒苹果的男巫师。
这并不是说Tezuka面目凶恶,实际上他相貌英俊,肤色白皙,有着明亮的黑眼睛与无可挑剔的挺拔身姿,你尽可以将你所能想象到的所有溢美之词都加在他身上,他当得起一个十六岁少女最初以及八十岁老太最后的梦。但他通常并不讨孩子的喜欢,在他来这里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也许并不适合做一个家庭教师。
但事实证明,他只是没有试试教导一下女孩子。
贝尔肯先生只是个拥有小片林地的普通乡绅。在这栋木质结构的两层房子里服务的雇员除了Tezuka之外,只有一个马夫和一个年轻的女佣——贝尔肯夫人正和她一起下厨。因此薪水也就不算理想。但在Tezuka看来,在这里工作要比在城里的时候顺心得多,不论是学生或者雇主都是如此。贝尔肯先生和夫人性格直爽和气,没有这样那样的怪癖。他们非常重视女儿的教育,希望她们将来能嫁得好一些。
Tezuka在城里任教的时候名声很不错,品行端正,会说五种语言,可以教授钢琴、绘画、礼仪、马术和击剑。如果一定要鸡蛋里挑骨头,那就是作为一个家庭教师来说,他实在是太过于英俊了一些。
“若是我家的丫头们再大上几岁,我就不敢请您啦!”贝尔肯先生大笑着说。
“感谢您的欣赏,但有些课程我恐怕无能为力。”Tezuka微微躬身,谨慎地提醒他。
“您是说缝纫?那用不着您操心,她们的母亲就是一把好手。”贝尔肯先生挥挥手,“我只担心寒舍太过粗鄙,Tezuka先生不肯来呢。”
是否要接受这份工作在最初还是件犹豫的事,毕竟门第略低,不能给他的履历增光添彩,薪水也菲薄,但Tezuka最终还是来了,在他辞掉上一个出自名门望族的工作之后。
他在阅读的间隙朝窗外扫了一眼,不由得蹙了蹙眉,站了起来。
风比方才刮得更大了,而在密集的风雪间歇当中,一个小小的黑影正从远方踽踽而来,步履艰难,东歪西倒。
Tezuka转身到厨房去叫来了贝尔肯夫人,夫人擦着满手的面粉,往窗外一望就惊呼了起来:“哦上帝!他不是应该后天才到吗?”
她扑到门口拉开了门,大风卷着雪片扑面而来,那个人也随之出现在门厅里,这位仿佛来自冰雪王国的旅人穿着厚重的斗篷,拎着一只皮箱。
他在门口跺了跺脚,满不在乎地将帽子向后一掀,任上面的残雪抖落在地板上,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嗨,亲爱的Yumiko。”
这是一张Tezuka熟识的脸,尽管有点儿出乎意料。
于是他微微低头,向对方行了个礼:“您好,Fuji男爵。”
Fuji显然有些吃惊,他转头望了他几秒,微笑着点头致意:“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您,Tezuka先生。”
“你们认识真是太好了,我也可以省点介绍的麻烦。”贝尔肯夫人怜爱的握住Fuji男爵冰冷的手,“我可怜的,我得去给你弄点能暖和起来的东西。”她匆匆地侧过头接受了一个颊吻,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被留下来的两人一时无语,Fuji放下箱子,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拉过一把椅子在门边坐了。他的靴子上沾满了雪,这会儿化了开来,脚边的地板变得湿漉漉的。
“说起来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吧。”Fuji这样说,脸上是客套的笑容:“那真是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是么?”Tezuka倒了一杯红茶递给Fuji,然后也坐了下来。“我以为给您留下的只有糟糕的印象。”
“也许对Ryoma来说是这样没错。”Fuji男爵呷了一口热茶,舒心地长叹一声,像猫一样眯起了眼。“对我来说可不是这样。”
去年Tezuka在Echizen家认识了Fuji。相较Echizen伯爵那样的高门大户,Fuji男爵就显得十分寒酸了。尽管两家来往还算密切,但Fuji家族在Fuji的祖父辈就已经没落,Fuji的父母早逝,给他留下的只有这个毫无用处的贵族头衔、一小片地及一座古旧的房子——如今他的乳母在那里打点。自那一小片地获取的菲薄年金也就刚好能够支付日常开销和房子每年的修缮费用,甚至不够再多养几个仆人和一部马车。因此亲爱的Fuji男爵自从承袭爵位以来,一年中的大半时间都在各个亲戚及故交家中打秋风。好在他性格讨喜,交游广阔,是个受欢迎的人物。
Tezuka彼时正在Echizen伯爵家中执教,那位Ryoma少爷只有十三岁,桀骜不驯,很难讨好,Fuji男爵比他大六岁,是他的远房表兄。
以往Tezuka也教导过许多顽劣的孩子,但Ryoma少爷却并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类。他瞧不起所有在他看来资质平庸的家庭教师,因此他从小到大的教育问题令Echizen伯爵和夫人十分头疼。而Tezuka的问题在于他太过于优秀了,Ryoma少爷感到自己的权威被冒犯,一直想方设法的与他作对,想让他出丑。最终Tezuka在Echizen伯爵家做的时间也并不长久。
而Fuji男爵,在Ryoma少爷针对Tezuka做出的那些花样百出的恶作剧当中,显然没能起到正面意义。Tezuka曾经无意中听见他们在谈话中将他称作“那个冷面的恶魔”,而现在,那场密谈的其中一位参与者正一脸欢喜地坐在他面前。
“我得诚实地说,长久以来的做客生涯中,您带给我的乐趣是最多的。”Fuji还是笑盈盈的,他总是这样,笑脸迎人、和气乖巧、又或者说——花言巧语。
在城里的社交圈内,Fuji男爵不能不说是个妙人儿,他年轻漂亮,举止文雅,谈吐风趣,当他在城里居住的那段时间里,不论是哪家举办舞会,都不会忘记邀请他,有他在的舞会总是不用发愁没有女客。大家都说,若不是他实在太穷,怕是早就能娶到一个嫁妆丰厚的妻子回家去了。但即便是没有嫁娶的心思,也不妨碍小姐夫人们喜欢在Fuji男爵面前展现自己的魅力,用以换取一些范围之内的温柔。
在Tezuka看来,这无疑是一场属于贵族的闹剧,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认定Fuji男爵并非结交的适当对象,因此一直以来都与他保持礼貌的距离。
如果不是那个狂欢节的疯狂舞会之夜的话,大概会一直这样保持下去。
贝尔肯夫人从厨房里重新走了出来,打断了Fuji男爵的话头。她手里端着杯杜松子酒,和颜悦色的对Fuji说,“亲爱的,把它喝了,再上楼去好好洗个热水澡,我已经叫凯罗尔准备好热水了。”注意到Fuji的箱子还摆在门口,她回头朝着厨房又喊了一声:“凯罗尔,快来帮男爵把箱子拿到客房去!”
Fuji朝着Tezuka弯一弯眼,有些遗憾的样子,站起身接过酒杯一口喝干,咋着舌拥抱了一下贝尔肯夫人:“这酒跟你一样火辣,我亲爱的姐姐。”他说,随后跟着闻声而来的女仆上楼去了。
Tezuka再见到Fuji时已经是晚饭时间,因为主人们几乎全不在家,Tezuka也只好充当晚餐的陪客,坐在长餐桌的下首,默默切割着面前的食物。Fuji男爵换了一件颜色漂亮的蓝上衣,衬衣领子浆得雪白,亚麻色的头发在烛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丝毫也看不出刚刚独自赶了远路的样子。
他一直在跟贝尔肯夫人谈论城里最近发生的新闻。
“你可不知道,柏林顿家的少爷跑去赌轮盘——也不知是哪个家伙带他去的,结果输了个精光,还让债主找上了门!不单柏林顿先生大为光火,连带他的未婚妻莫克多小姐都足有一个月不肯见他……”
比如从以上的城中轶事……
“没错,最近确实时兴那种花边,小姐们都喜欢将它缀在裙角上,但是我觉得不怎么好看,倒是最近流行的一款新帽子,我觉得很别致,给你也带了一顶,就在箱子里……”
到这样的时装新闻……
“城里的治安别提多糟糕啦,听说不久前又有一辆驿车在城外被抢劫了,我这一路上倒是很平安……”
再到这样的时事评论。
有着这样热烈的讨论,饭桌上虽然总共只有三个人,却一点也不显得冷清,凯罗尔低着头站在一边,耳朵却一直拉得长长的。对于这个只有十七岁的乡下姑娘来说,外面的世界总是十分新奇。
夫人对于这样的大雪天气却让Fuji男爵一个人坐驿车从城里来不断表达着内疚之情,因为贝尔肯庄园唯一的马车与车夫一起,随着贝尔肯先生一起南下了。但Fuji男爵则温柔的劝慰她,竭力证明这一场短途旅行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并对晚餐表达了十二万分的赞誉之情。
“……晚餐十分美味,只是陪客未免太沉闷无趣了。”
Tezuka听见Fuji男爵打趣的声音从长桌另一头传来,抬眼便看见这位先生正笑眯了眼,托着腮帮子盯着他看,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捻着餐巾。
“让您感到无趣的话,我很抱歉。”Tezuka放下餐具,欠了欠身,脸上表情淡淡的。
贝尔肯夫人插话道:“若是南希和露西在,准保能吵得你脑袋都裂开来,说实话,她俩在的时候,时常把这屋子里搞得像被扔了炸弹一样,我催着她们的父亲快些把这俩捣蛋鬼带走,可他们爷仨走了没两天,我就觉得这屋子里实在安静得可怕极啦。”
“我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们了,我的两个小外甥女长高了多少?一定变得更可爱了。”Fuji男爵的注意力果然被夫人的话题带走,接下来他们就针对两位小姐的现状进行了一番介绍和探讨,宾主尽欢。
晚餐后Tezuka终于被获准可以回房休息,只留下贝尔肯夫人一边做着编织活儿一边陪着Fuji男爵聊天。他们姐弟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面,要谈的话似乎就特别多。
“Tezuka先生是个不错的家庭教师吧。”Fuji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的姐姐手指翻飞地织着毛线活儿。
“确实很不错,乔恩跟我说他是城里最好的家庭教师了,若不是据说他在城里呆烦了想到乡下来散散心,还说不好能不能请到他呢。”
“哦?姑娘们和他相处还好么?”Fuji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南希和露西都很喜欢他,他虽然看上去不太和蔼,倒不是那些迂腐得掉渣的老夫子。哦上帝,你还记得小时候教我们的那位沃克先生么?”夫人停下手里的活,板着脸压低了嗓子:“Yumiko,你再这样调皮,再这样不虔诚,我就把你送到修道院去当修女!”
Fuji响应地大笑起来:“没错,我记得他临走时还在说你的灵魂已经被恶魔吞噬,预言你将来一辈子嫁不出去!”
“别提了,到头我还不是嫁得挺好?”贝尔肯夫人笑嘻嘻的低下头去继续工作,精美的卷发落在她肩头,两姐弟的侧面轮廓非常相似。
“你得感谢母亲没有为了钱把你嫁给那位老伯爵。”Fuji爱怜地看着姐姐,她细嫩的双手现在已经略有些粗糙。
“是啊,现在虽然不能呼奴喝婢,很多事情都得靠自己,但是我过得很好。倒是你,真让人不放心啊……”夫人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去年我向你提到的那位小姐怎么样?”
Fuji闲闲举起一只手:“姐姐,我需要一个能干肯吃苦的好贤妻,那些娇小姐一个也不合我心意。”
“小姐们当然都是娇滴滴的了,难道你要娶个种地的姑娘回家吗?”夫人抬起头,责怪的看了他一眼。
“坐了一天的马车头都疼起来了,我想早点休息,您不会怪罪我吧,亲爱的姐姐。”Fuji男爵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便向他的姐姐告辞,上楼去了。Tezuka正从房里出来,打算去盥洗室,差点在走廊上和他撞个满怀,Fuji男爵优雅地闪过身子,冲他微微一笑,迅速消失在了房门后面。
Tezuka先生洗漱完毕,又谨慎地检查了一下走廊上的窗户和房屋各处的门户,男主人不在家,他就必须要负责起夫人和这所宅子的安全,和夫人一起上楼,互相道过晚安之后,他将油灯熄灭,放进储藏柜里,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一推开房门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出房门的时候,放在衣柜上的油灯明明还燃着,这会儿却已经熄灭了。落地窗被窗帘半挡着,积雪将四下反射出一种菲蓝的颜色,壁炉里的余火发出噼啵的声响。
Tezuka站在门口,叹了一口气。
回答他的是一声低笑。
和一年前,Echizen伯爵家的狂欢之夜几乎一模一样。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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