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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蠢哒有点ooc的故事，不过老实说我挺爱的233333
1029快乐( ′▽` )
1
每个少年都有过那么一段日子，觉得自己处在世界的中心。
这话是不二周助说的，说话时他神情坦然，瞅着手冢国光，略有弧度的两眼和唇角都带着那么点揶揄。
其实他当时也是个半大的孩子，比起自己评论的更从前的手冢国光都大不了多少。后来虽然那种二人共处时他经常露出的神态一直被保留着，但不二不得不承认那个年龄的自己,其实同样“处在世界的中心”。
所以当他们相遇，两个世界就碰撞了。
2
产生“两人八成处不来还是不要走得太近”的想法，是在网球社看到对方时。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当初在主席台上一本正经讲话的学生代表，自己则无疑没有得到同等的关注。事实上手冢似乎也没留意身边的任何人，他沉默着站在人群里，神情严肃，脊背挺直，鹤立鸡群一样打眼。
而不二周助则擅长隐于人群，周围同班不同班的、认识不认识的，都很快互通了姓名——这也是托了同班菊丸英二的福，自来熟的家伙拉着他在人群里窜来窜去，没一会儿就跟大伙儿打成一片。
“大伙儿”里当然不包括手冢国光。不二瞥了眼少年没什么表情的脸，并没有多加留意。
反正他大概也不在乎。
3
少年时不二周助对自己识人的能力颇有些洋洋得意。私下里他有时将自己与手冢国光对比，觉得后者是那种自以为站在世界中心的人，而自己则不属于这里。
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审视他人与自己，以及两者间的关系，从不拒绝，也不主动靠近。
而手冢国光，似乎没有同学主动和他走近。从入学时他便脱离了群体般地面对着他们讲话，然后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率先领跑，不出声，也不回头。
如果说不二周助在自得的同时还会有些向往喧嚣和热闹，手冢国光则自觉已习惯了这种冷清，并将其认作理所当然，是自己与众不同的证明。
4
“当时我想，优秀或许就意味着被排挤，这不是我的错。”后来他们曾在两人共同度过的无数个深夜里谈到许多许多，有一次手冢这样说。
黑暗里不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想象那英俊的脸上微现尴尬的样子，心下略觉可惜，回答的话语里却有着温润的笑意：“你那时是傻。”
随即补充：“我们都是。”
少年不二想的则是：你不需要，我也没兴趣。
5
手冢对不二的留意起于那次锋芒初露的惊鸿一瞥，与之相比不二对手冢的改观悄然无声，甚至连当事人之一都并不明了，对所有悸动与感怀铭记于心的只有见证者不二而已。
那对两人而言都是一个平常的下午。不二在公园里拍照，远远看见晨跑过来的手冢。他在相机里拍下运动中少年的侧脸，神色专注，沉默坚毅，一路向前。
不二远远站在林荫里，放下本想招呼的手。
一个上午过去，却又在回程路上看到同样的身影。这个时段本不应如此热闹的街头网球场人满为患，手冢在一个不大的角落里练习挥拍。不二注意到尽管周围人纷纷侧目绕过，少年仍注意着控制力道，不让球拍打到任何人身上。
不二犹豫了一会儿，依然没有按下快门，他说那是任何工具、技巧，都拍不下、留不住的场景。然后手冢的视线穿过熙攘的人群无意间与他触碰，不二放下相机，笑着挥了挥手，对方暂停了动作冲他颔首。
6
他想大概是从那一刻起，手冢国光便不再属于被划归到庞大的与自己无关的“周围”一员。他看着他仿佛雾里看花，两人之间相隔的并非空间，而是两个世界的障壁。
尽管如此依然观望的，看他一次次从自己身边路过，有时被注意到了便招呼一声，更多时候则只是路过，于是不二知道自己同样被视作“背景”的一员。
他的观望专注而静默，又是被路过了又恰好通路的话会悄悄跟上看看对方在做什么，却从未想过主动吸引注意。不二周助乐此不疲，融入背景对他而言自然又自在，他的小世界自成一格。
7
但对于手冢而言，即便是那一记远超出同龄人水平的精准回击，也没能让自己对那个叫做“不二周助”的同学产生什么改观，如果有的话大概也只是对于荒废天赋的无可理喻。
两人不和的留言也在那时四起。当事人之一的不二还是在更衣室跟人闲聊时听说的。
“我跟手冢关系不好？”他纳闷地反问，“谁说的？”
“都这么说。”同学笑笑，“不二要是被那个家伙欺负可得说啊，我们都会帮你的。”
“没有……”少年有点不知所措又不知从何说起，“其实我跟手冢都不是很熟。”
“没人跟他熟。”同学不屑地吹声口哨，又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音量凑近，“我那天听石川他们说要整他一下子，你俩有仇的话可以去问问他们。”
不二心里咯噔一下，急急忙忙套上衣服阻挡对方伸来想要拍自己肩膀的手，尽量克制自己口气中的不悦：“不用了，我俩真没什么仇。”
8
此前少年从未如此切身地接触过这类事，明明是同社的同学，包括刚才提及的“石川”也是，平时接触下来都觉得是很热情的人，偶尔开个有点过火的玩笑也无伤大雅。但那句话中的恶意却像隐藏在草丛里的毒蛇，猛然窜起咬中了他。
少年为这痛意战栗，本能地想要避开，随之而来的担忧却更甚。隔天课间他忍不住问起菊丸，红发少年的震惊不比他少，表情也夸张得多，不二松口气按住对方告诫他不要声张。
“可是也不能不管吧！要不我找大石，他跟手冢一个班，两人熟一些。”
少年的眉担忧地蹙起：“没凭没据的，还是不要乱传了——我知道大石不是别人——”他再次安抚住想开口反驳的好友，“但我也只是听说，本来想找你确认一下，可你也不知道，如果只是个玩笑呢？先看一看再说吧。”
他苦恼得要命，几乎想就此撒手不管。毫无根据的传言而已，何必杞人忧天呢？他自问。何况就算是真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反驳，如果他们真做了什么事，你就是见死不救。
他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拷问，撑住额头，却被一把抓住手，身边响起菊丸的大叫：“啊啊不二！下下节是数学吗？老师昨天是不是说要提问作业来着，快借我快借我！”
9
他永远都学不会菊丸迅速补完作业又能一一看过应付老师提问的技能。
少年拿着好友忙于准备提问拜托自己帮忙交还的字典在教室门口探头张望，没找到目标。
“不二君？”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吓他一跳。
不二回过头来，看见上节课间他才跟人议论过的对象就站在面前，于是笑笑也招呼一声：“手冢君。”
“在找人？”
“好像不在的样子，”不二晃晃手里的字典，“手冢君能帮我把这个还给大石君么？”
“大石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了，他是课代表。”手冢接过字典，不等不二道谢，又说：“这个版本有些旧，而且是精简版，不全。”
不二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少年让他等等，走进教室，在一张桌前放下字典，又走到自己的座位掏出一本，折返回来：“这是今年的新版，对前面版本的错误都有修正，还加了很多新词。不二君要用的话，建议选这个版本。”
不二这回真愣住了，一时不知该从何解释，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道谢。
“不过这么厚的字典，手冢君背来背去，不嫌沉吗？”他玩笑似的问。
“我放在学校，家里还有一本旧版能应付。”少年顿了顿，继续，“不二君在学校要用的话，也可以问我借。”
10
“多奇怪啊，明明是我先对你抱有好感，却是你先抛出的橄榄枝。”多年以后不二懒洋洋地笑，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
他身边的男人如当初一样顿了顿，诚实地说：“当时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经常用到。”
即使这时不二也没告诉对方那句话对当时自己的影响，虽然他猜手冢应该能够想到。
11
后来语文课，不二真去借字典。手冢倒也没忘了这回事，但真被同学招呼“有人找”出门看见眉眼弯弯的同社队友时仍迟疑了一下，疑惑多于吃惊。
而后被罚收拾场地，带头帮忙的又是不二。
一干人连打带闹忙活完之后暮色已至，地面蒸腾着白日里吸收的余温，少年们起哄要手冢请客吃冰。手冢在一边收拾东西没答应也没拒绝，不二转头问菊丸：“英二上次说哪家店开业大酬宾，想试试来着？”
少年雀跃地报了地址，手冢把包甩上肩膀：“走吧？”
“走喽！”菊丸第一个响应，随即呼啦啦一片人吆喝着围上来。
一来二去，就有什么不一样了。
12
然而不二还是没能帮手冢避免来自各方面的打击，他能力有限，而且也无法想象那个年龄段的孩子自私冲动起来能达到什么程度。
但他还是觉得受了伤还硬撑着死守所谓“约定”的行为真是蠢透了。
“狗屁约定！”他把这个约定和与自己定下这个约定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那也是手冢这辈子唯一一次听到他骂脏话。
少年声音嘶哑，眼里有愤怒、挫败以及失望，那一刻手冢竟然动摇了，原本令他理直气壮的理由在少年颤抖的声音和身体前完全站不住脚。
“抱歉。”他拉下不二攥着自己领子的手，决定先向对方低头。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少年没接受他的示好，不二退了一步，冷冷地说：“你根本不诚心。”
话一出口他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觉得刚才活脱脱一个耍脾气的小女生，然而看着对方好像写着“我没错只是安慰一下你所以让步”的脸又气不打一处来。
“……”
“算了，”不二忽然叹了口气，把两人的球拍收好背起来，“既然不打球，还是去看看手臂吧。伤上加伤，延误治疗的话就麻烦了。”
“还有，”走到门口的少年突然回头，“即使手冢君想瞒着我也会发现的哦，所以下次别做这种无用功了。”
13
不二那时正处在最顺风顺水的年纪。他天赋卓越，做什么事都手到擒来游刃有余，在长辈的称赞、同辈的钦羡以及小辈的敬慕中长大，无论是课业成绩抑或人际关系都对自己信心十足，却被拖进一滩手冢国光搅起的浑水里。
隔天手冢来找他。
“不二不二！”刚进教室的菊丸大声招呼他，几步凑近后低声：“我刚才在门口碰见手冢君，找你的，表情超严肃！我要不要跟他说你不在啊？”
“不用，”同样一头雾水仍用笑容安抚了好友的不二把手伸进书桌，摸出本字典来，“谢了英二，我去去就回。”
“手冢君找我？真难得，有——诶？”
面前的少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一丝不苟的90度，完全不在意周遭人的侧目。
“我昨天仔细想过，不二君的指责是正确的。”
“……先不管你想了什么，起来好吗？”
“昨天不二君说我道歉不诚心是对的，我隐瞒情况比赛既是对网球，也是对不二君的不尊重，今天再次致歉，请务必接受。”
“手冢君，”头顶传来半是无奈半是感慨的声音，他抬起头看见一张温和的笑脸，“道歉我收下，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吧。那么今后也麻烦手冢君继续借我字典啦。”
“啊。”
“中午……一起吃饭？”
“……好。”
14
他们之间果然没再谈起这件事，但其本身已在校内传得风言风语。
"连篮球社的人都来跟我打听，说网球部可能要因为这件事被学校关掉。"菊丸初闻此事时的义愤填膺此时已全化作担忧。
不二初听这话时也略微慌乱了一下，他的确没料到这一层，但想起那天天台上一起吃午餐时对面少年坚定的语气和眼神，心中便莫名安定下来。
"不会的，英二还要和大石一起横扫全国呢。"
"说的对！"红发少年从座位上猛地起身，手握成拳高举过头顶，"我们还要成为全国第一呢，网球部绝不会被关掉的！"
15
不二推门的手停住了。
网球部的更衣室中传来交谈声："听说今天手冢的父母来学校了。"
"啊？为什么？"
"就是之前他被原田学长用球拍打伤的事呀！你没看到手冢今天开没来部活吗，好像挺严重的。我今天听学长说部里出了这种斗殴伤人事件，学校说不定会取缔网球部！”
连其他社团都有所耳闻，部里自然也免不了一番议论。然而不二听出更衣室里正积极嚼着舌根的那个声音，正是当日和自己提议“给手冢点颜色看看”的鲛岛。
这下他们满意了？
这怒火绝非莫名，不二知道，但其程度甚至更甚于发现裕太被欺负的时候。他握住更衣室的门把，准备好推门而入质问那些只会在背后道人长短的小人一番，却又听见门内怯怯地传来一句："鲛岛君，我们以后不能打网球了吗？"
他听见鲛岛无措地安慰对方："哎你别急！都是别人传的，以手冢君的性格，一定不会让网球部被取缔的！"
停在把手上的手忽然被附住，不二讶然抬头回望，正对上镜片后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青学网球部不会被取缔，"随着更衣室的门缓缓打开，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语传到室内惊讶的两人耳中，"青学的网球队也不会到此为止，地区赛、都大赛、关东大赛，我们会一直赢下去，成为全国冠军。"
我就是这样看见了他的光芒。
不二看着受到这番话语鼓舞而难掩激动申请的两人，不由笑了。
16
那么自己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呢？不二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对面球场上的学长，发现自己又开始走神。
遇上原田学长完全是意外。原本几人正在回家的途中兴奋地讨论网球部全国大赛的征途，鲛岛本想炫耀技巧，被手冢指正后讪讪地引得众人发笑，忽见一道身影风一样冲过来。
"手冢国光！"
手冢的领子被揪住，整个人几乎被提起来。鲛岛慌忙叫着"学长"想拉开他，却敌不过原田的力气。
无人的校园中一时只听见原田的怒吼："都是你！一个一年级，不过是网球打得好一点而已，有什么可看不起人的！我给你个教训有什么错！你以为跟学校说不追究校方责任就能保住网球部？我受了处分，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挥向手冢面颊的拳头已至半空，却因突如其来的阻力停住，原田转头怒视拉住自己的少年，只见他紧握住自己的手臂，湛蓝的眼中锋芒摄人。
他被那逼人的目光看得有些慌神，然而少年在自己未作出反应时便松手后退一步，恢复了平日里言笑晏晏的模样。
"学长，看不起你的人可不只手冢君哦。能轻松击败你的也不只他一个，要来和我比一场吗？"
17
究竟为什么呢？这样将自己搅进这蹚浑水里，引人注目，成为敌意的指向，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将对面飞来的球轻松击回，不二再次这样问自己。
其实也不算什么，他又想。为了英二裕太的话我也会这样做，但是手冢，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视为同等重要的人了吗？
不二记起初见这个优秀而沉默的少年时他的样子，站在众人之前发言，好像一开始就已经将自己和周围的人隔绝开来。那个少年在部活是总是站在最前排，跑步时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想要放弃他也会独自坚持下去，只留给所有人一个前进的背影。
可是他也会在人流涌动的网球场练习时注意不打到别人，会在发现同学需要帮助时主动伸出援手。
“大和部长，让我成为青学的支柱。”那天中午的天台上，少年这样告诉自己，眼神平静坚定，让不二恍然想起某个清晨他看见少年晨跑时的样子，神色专注，沉默坚毅，一路向前。
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结果，但这样的人，无疑有获得报偿的资格。
能够帮助你，成为你的朋友，这是我的荣幸。
回球紧贴着地面划过原田脚边，在众人都被这样华丽的技巧惊呆了的时候，少年没去理睬对面被完胜而崩溃了的学长，对兴奋围上来称赞自己的同学回以微笑，然后他对上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打一场。
好。
那视线稳稳与他回应。
18
“其实不二没必要这样。”
“什么？”
“原田学长只是被勒令停学反省，等他回校后麻烦会更大吧。”
“你也不是不懂这些嘛。”
“是的，所以不二没必要因为我得罪学长。”
“那手冢为什么不怕自己有麻烦呢？你得罪学长的时候可从没想过要收敛一点。”
“我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也不后悔。”
“那么，”不二安然回答，“我也是这样。”
手冢停下脚步。他很少露出那样不解的神色，那一点疑惑出现在他脸上，让因为稳重所以总显得过于成熟的脸庞也有了符合他现在年龄的青涩样子。他看着不二，以从未有过的眼光和视角，审视着面前的少年。
而少年对此不为所动。
他微笑如常，迎着略带困惑的目光问道：“手冢君，要率领青学夺得全国大赛的冠军吗？”
“是的。”
“那么，请让我也一起吧。”
那一刻似乎有很多话语涌到嘴边，又纷纷沉回了心底，手冢握住少年伸到面前的手，只吐出一个承诺：“好。”
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不过没关系，未来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说给你听。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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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31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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