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TF】梅花酿

本帖最后由灰尔于 2011-9-12 21:27 编辑

　　梅花酿
　　
　　塞上听吹笛•高适
　　雪尽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
　　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已是放牧时节了，阵阵春风吹净了蓝天。草原上，青军的战士们握著马缰的手都在颤抖，因为兴奋，一连取得了三场胜利，士气鼓舞，而眼下这场仗便是最后一场，虽然此处地势险要，但士兵们仍然充满了自信。
　　
　　手冢将军与军师交谈了几句，然后点了点头，面向身后的大军，喊了声：“大家上吧，打完这场我们就回乡了。”於是便听见马蹄儿的声响开始奔腾，充满了壮志，手冢也用脚夹了一下马肚，向前方快速奔去。
　　
　　一如前几日那般，敌军虽然抵抗，但武力和装备都不如青军，他们尽管有地利，可是青军的人和显然要更为受用。然而就在大家夥奋力厮杀，向前拼搏，前面突然射出一支支飞箭，阻挠了青军前进的步伐。箭接连不断地被射出来，使得青军前进的步伐不得不打断，幸而训练有素，青军的退后没有太过混乱以致使人们相互碰撞。只是仍然有什麽像是难以被控制的，例如冲在最前面的手冢将军，被地方射出的弓箭击中左肩，而后又一支箭像是算好了那般射中马的前腿，在马的嘶叫声中，手冢跌落马背。
　　
　　同样在前方的护军立马下马，将手冢将军扶上自己的马背，询问道：“手冢，没事吧，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军营。”
　　
　　“只是小伤，无妨。”手冢替自己拔出左肩上的箭，然后转身又对士兵们发号施令：“实行二号方案，三组上前。”
　　
　　於是一批人马从两边抄上前来，只见这些人部分手持弓箭，部分手持捆好的弹药，随著手冢一声令下，纷纷射箭、投掷弹药。接著便听得前方传来惨烈的叫声，与之同时的是在护军惊讶的目光下倒下去的手冢将军。
　　
　　手冢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身处军营中的医护帐营内，因为嗅到了医护帐营特有的各种药材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血腥味。他用右臂支撑著地想坐起身来，却听到了一个温润的嗓音：“你还是躺下休息比较好吧。”於是眼前出现了一个栗色短发的少年模样的人，这是军医，他还是认得的。“军医，我怎麽了。”手冢躺在地上低声询问道。被称作军医的人带著友好的微笑说：“其实箭伤本身对你的影响不大，就是箭上抹了毒哦。不过还好呢，是很寻常的毒药，毒性也不是很烈。”自己果然还是大意了，手冢的右手扶上额头，有些怨恼地想，於是又忽然想起了什麽，询问道：“那麽现在战场上呢，他们怎麽样了。”“虽然没有了你的指挥，可你也要信得过青国的士兵啊，而且大石护军也是很优秀的领导人物啊。”军医伸出手探了探手冢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以后又跪坐著笑眯眯地看著手冢。
　　
　　“恩。”手冢心想军医说的也对，於是阖上了眼睛小小的休息一下，这几经常要研究作战方案到深夜，又害怕敌人夜袭己方，所以即使是睡眠也是很浅的，确实感到累了。现在能有这麽一处安静的场所可以让自己小憩，精神上也稍稍放松了下来。肩膀上传来的淡淡的药草香，更是有一种神奇的安神的功效，手冢贴著大地，仿佛听见了前方的战士们向胜利步步走进。
　　
　　就在手冢快要听见战友们取得胜利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笛声取代了那铮铮的马蹄声。手冢抬起头看见正是军医握著一直短笛在嘴边，军医看起来很恬静的样子，似乎进入了自己所吹奏的世界。手冢也闭上眼睛试著去体味笛声中所要表达的意味，一个依山靠水的村庄在眼前慢慢浮现出来。山村里有在田地中劳作的男人，在家中织布制衣的女人，山村的另一边还有集市，热闹极了。
　　
　　手冢仿佛就好像到了一条街市前面，这条街中没有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的繁忙景象，倒是有一阵暗香传来。暗香？思绪及此忽然发现耳边的笛声已经停止，抬起头来看见那个军医抱了一坛酒到矮桌上，正打开盖子向碗里倒酒。军医见手冢望著自己，於是就笑笑说：“要不手冢也来一点好了，反正中的毒是热质的，所以喝点梅花酿来降降火也是好的。”
　　
　　原来这股暗香是梅花啊，不过梅花酿，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呢。手冢这麽想著，军医拿了一碗梅花酿来到手冢面前，扶他起来，将碗递到手冢的右手上，对他说：“尝尝吧，家中秘酿，值得体验哦。”
　　
2011-08-02

　　“可我记得酒似乎是催毒的吧。”手冢想要回绝，转过头来对军医正色道。“是啊，但是将军这碗可不是寻常的酒哦，其实酒精度很低的呢，倒是梅花浸入了不少。你姑且就当梅花汁喝吧，更何况我才是军医不是麽？”军医没有就此放弃，反而直接握著他的手将酒碗送至嘴边。手冢心想，既然军医都这麽说了，那就喝了吧。
　　
　　“《神农本草经》中说，梅实味酸平，主治下气，除热烦满，安心，止肢体痛，偏枯不仁，死肌，去青黑痣，蚀恶肉。我以前学医的时候，师傅又告诉我，梅花的花蕾能够活血解毒，开胃散郁。”军医搬了另外一坛酒到桌上，给自己倒了一碗，尝一口，继续说道：“不过我更喜欢梅花入酒的芬芳。还记得《本草纲目拾遗》中也说将梅与蔷薇清蒸，取油滴入酒，少许便芳香。虽然我家的秘酿只放梅花，但是暗香更令人神怡啊。”军医又喝了一口，放下酒碗，看著手冢，笑问道：“呐，手冢将军，你说是麽？”
　　
　　手冢又饮了一口军医先前给他的梅花酿，回想军医说的那些话，觉得也有几番道理，便点了点头。军医见手冢不是一个爱多话的人，又拿起短笛吹了起来，这一曲，手冢好似听过。只是，军医只是静静地吹，并不唱，柔和的曲子牵动起手冢的思忆。
　　
　　那仿佛是自己七岁的时候，那年冬季格外的冷，屋外大雪纷飞，然而爷爷却笔挺地站在风雪中，眼望著庭院中那几株白梅，神情中流露出的是当年的自己所还不懂的东西。自己好奇，就出门去，问爷爷这是在看什麽，依稀记得，爷爷吟诵了一首诗──中庭杂树多，偏为梅咨嗟。问君何独然？念其霜中能作花，露中能作实。摇荡春风媚春日，念尔零落逐寒风，徒有霜华无霜质。
　　
　　曲毕，手冢开口问道：“这是什麽曲子？”“<梅花落>啊。”军医看著手冢，浅浅的笑开，唇角上扬的角度恰到好处，有什麽温文的东西仿佛要透过那张笑脸显印出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他捏著手中那只精致的短笛，眼睑微垂，似是在回忆什麽，忽然间，又笑了起来，清脆悦耳的“呵呵”声不知为何又透露出了些许寂寞。“军医，你？”手冢看著军医一个人神情变化，尽管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却夹杂著丝缕浅愁。“我只是，想起了家中的一些趣事。有点，想家了呢。”“嗯。”手冢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不说话，就静静地看著军医。
　　
　　未有许久，就见一名士兵兴奋地冲进帐营，他跑得很急，莽莽撞撞地进来，甚至撞到了军医。但军医看起来本身就较为纤细，经强壮的士兵这麽一撞，确实也有些疼痛。而士兵看到这一切，赶忙道歉，欲拉军医站起来，却不料自己踩到了军医的长袍边角，害的军医再度摔跤。手冢看著这一切，眉头越皱越紧，终於说了一声：“够了桃城，你有什麽要报告的，说完马上绕营地跑二十圈。”
　　
　　“啊，手冢将军，我只是想来说，刚才那场仗，赢了。”鲁莽的士兵看著地上赶忙把话说完，然後立即跑出了帐营，手冢将军的威严他可不敢忽视。
　　
　　“恭喜将军。”军医站了起来，拍拍衣服，然後笑著向手冢作揖。
　　
　　“军医，我可以起身麽。”手冢用右手支撑起身子问著军医，军医看著他，有些许不解，但就医德上而言，他还是对手冢说：“就你现在的情况，虽然不严重，但我还是不建议你这麽快就起身呢。”“但是我还有事要做，还要安排返程。”手冢将军得知自己不严重，也就卸开棉被，打算起身。
　　
　　军医没有阻拦手冢，军医也知道手冢有自己的责任，加之军营中又送来几个病号，军医又要开始忙碌了。手冢即将走出军医的帐营时，听见军医叹了一口气：“有什麽能比身体更重要呢？”“有，上万人的乡愁之苦。”说罢，便掀起帐帘，大步走出了帐营。
　　

　　——下集预告——
　　手冢将军，让他们不要再狂欢了，今天晚上敌军似乎会来偷袭哦。
　　何以见得。
　　预感而已，手冢将军你愿意信麽？

2011-08-05

____" 罢酒高楼君请上，明朝同作看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