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文]
(TF)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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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ixiqiannian
时间:
2016-3-1 09:13
标题:
(TF)面具
1、此篇是纪念我一直心心念念的CP冢不二!作者脑洞开得有点大,构思比较仓促,肯定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米娜桑请轻拍。
2、文中人物们生活的世界以现代德国为原型,然后将其由联邦制变为君主制,首都由北部的柏林往南移动到巴登-符腾堡州的图宾根,其他一切科学技术,生活方式完全不变。
3、文中主要CP是冢不二,也会涉及其他CP,私设原创人物和一点BG设定,不知道有没有筒子们无法接受。
4、文中主线与支线比较多,我想表达的也很多,但是不知道是否能够驾驭,也期待米娜桑的指导与建议。
5、以上与以下放正文。
第一章:神秘的病人
一张花纹繁复的信纸,盖着帝国最高贵的印章,被忍足侑士伯爵以十万火急的态度亲自交给手冢国光,此刻正躺在他的书桌上,带着皇帝陛下惯常使用的玫瑰花香,气味浓烈地充斥着整个书房。
手冢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微微蹙起眉尖,手指下意识地划拨着信纸,陷入思考。
忍足右手撑着下颌骨,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摊坐在真皮沙发上,时不时打个无聊的呵欠,冬日的太阳暖意容容,照得他昏昏欲睡。
“铛”的一声,当时钟指向下午三点,忍足眯着困倦的双眼,透过眼前两片装逼用的平光镜,看见书桌前的手冢依旧是那副老僧入定的坐姿,只能一把抹掉额头上的冷汗,他决定打破沉寂:“啊喂!你还要考虑多久?”
手冢无视忍足的催促,目光澄澈地望过来,平静地说出了让忍足不能平静的话,让后者那厚如铜墙铁壁的二脸皮有种被抽打过后的灼热触感。
“今年夏天,我替皇帝陛下接上了因为坠马而骨折的左手。半个月前,我治愈了陛下猎犬彼得因跳蚤而导致的秃毛病,以及今天凌晨三点,因为皇帝陛下太‘兴奋’而脱肛的男宠们……”
忍足被噎了一下,稍稍替皇帝陛下感到一丝丝羞耻心,但无奈作为自己的衣食父母,他总要维护他,然而手冢清凌凌的声音传来,丝毫未给他翻身的机会:“即便是皇帝陛下也应该知道事不过三这个道理,更何况是极度无礼的要求,忍足伯爵!”
“这……”
忍足侑士从小到大被无数人夸赞的好口才,圆滑处事的能力以及高贵的身份却在此时此刻完全无用武之地。
如果一个人顽固,忍足可以口生莲花说服他……
如果一个人刻薄,忍足可以如鱼得水同化他……
如果一个人地位低,忍足可以用身份碾压他……
但如果对象是眼前这个忽略自己面部神经损伤的手冢国光呢?
他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好像也真没有什么办法!
对于手冢国光而言,他有许多世人皆知的头衔与身份,原生家族带来天生高贵的血统以及凭借后天努力而达成的非同一般的成就,他是帝国首屈一指的脑外科及神经科专家学者,首都医学院院长,脊髓与周围神经系统损伤疾病研究理事会会长,以及巴伐利亚大公与帝国皇位第三顺位继承人。
这样又那样了半天之后,忍足却突然开窍,手冢的特性是为人面冷心软,生平最见不得弱小以及梨花带雨者,因此他有两个克星。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了,忍足邪邪一笑,摸出手机招来了损友一二,白石藏之介与幸村精市,二人还未进门就已入戏。
白石藏之介在斯图加特音乐与表演艺术学院教授表演课程,扮演柔弱小白花一类的角色秒速入戏,再加之卖得了蠢,对于生性严谨的手冢而言简直是灾星降世,所以经常选择避而不见其耍宝。
幸村精市有姣好的容貌与复杂的身世,他年少时患过一场重病差点活不下来,时至今日,依稀可见几分病娇美青年的调调。
对于他,皇室以及皇室姻亲都持有一种愧疚的态度,在其年少人前横行宫廷的时候,手冢却无意在某个偏僻的小角落里偷见过哭得梨花带雨的幸村精市,以至对上他,只要某人红着眼圈,手冢都不会忍心拒绝他的任何无理要求。
白石带着哭腔说:“国光……”
幸村梨花带雨说:“国光……”
忍足伯爵深情说:“国光……”
手冢:“……”
结果自然是忍足是欢天喜地地回皇宫复命,手冢则邀请白石与幸村留下来共进晚餐。
手冢家的厨子河村隆原本是幸村的私厨,有道拿手好菜葡萄酒渍鲤鱼,也是幸村最爱的菜品之一,等到卖相与品味都上佳的菜肴被管家大石端上餐桌的时候,又被手冢不动声色示意其调放到幸村的右手边。
饭后天色渐渐暗下来,冬日的图宾根昼短夜长,会客厅的壁炉里烧着红彤彤的炭火,驱走了附着在身体上的寒气。
温暖柔和的橘色灯光下,幸村拿起一个靠枕抱在怀里,吃饱喝足的他神色柔静平和,望着正在讨论草药药性的手冢和白石,心里琢磨着一件事。
“幸村,发什么呆呢?”白石跳过来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幸村,将脸凑到他面前,蹲在地上望着他。
手冢端了一杯伯爵红茶在单人沙发坐下,不说废话是他的一贯行事风格,更何况大家都是值得信任的友人。
“你们都知道信中的病人是谁,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与景吾有关联,确切一点地说,又是一个因为景吾而受伤的人。”
幸村和白石突然抬起头,两人的面部表情有些微妙。手冢不擅长揣摩人心,也不喜欢无凭无据的猜测,一时间不说话的三人导致气氛有些凝滞,互相大眼对小眼。
白石最先耐不住,准备开口,却看见幸村递给他一个眼神,于是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幸村眨了一下眼睛,下定决心。
“几年前冬天针对景吾的爆炸袭击导致不少皇家警卫队成员受伤,病人是其中之一。伤势很严重,应该是第一腰髓骨损伤。”幸村从带来的背包里翻出了一本病历递给手冢:“这是病情描述与治疗记录,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治愈他,景吾也不会麻烦你,毕竟你在那次袭击中也受伤不轻。”
手冢接过病历本粗略翻看了几页,对病情有了个大概了解。幸村与白石也了解手冢需要时间仔细研究病情描述与治疗记录,此时站起来准备离开。手冢派司机将二人送出门折回书房,并告诉大石管家今晚需要备上煮得浓稠的哥伦比亚咖啡醒神。
“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白石询问幸村,他生性直来直去,最受不了有人说话有几个意思,而幸村精市恰好是其中的佼佼者,索性他的语气里透出不赞同的意味。
幸村望着窗外的霓虹夜景与簌簌小雪,白石因为没听见回答转头望过去,窗外五光十色的世界构成了窗边一幅唯美肖像画的背景,鸢蓝色的微卷发丝服帖在耳畔,纤细的骨架衬托出体不胜衣的味道,由幸村精市作为主角的整幅画,意境浓淡相宜,白石几乎看呆。
在白石的怔忪之下,幸村转过头,呵呵笑开了,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发动机的声响中起起伏伏,近似耳语。
“那是他们的故事,主角们将经历一切冒险最终找到自己的归宿,他们也不会例外。”
白石忽然觉得自己就这么被幸村安抚了,还让他带了些老怀欣慰的感慨。作为发小,他总是几个人中最操心的那个,也总是最心软的那个,见不得友人受苦受难,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虽然经常把事情弄砸。
“ECSTASY!”白石合上双掌,做出一个祈祷的姿势,既然Mr. Right总会相遇,那就就在平安夜的前一天祈祷大家都能得到幸福吧。
听到他的祈祷声,幸村笑得眉眼弯弯,紫罗兰色的眸子荡漾出细细碎碎的流光。
弯月挂在天际,白天金碧辉煌的皇宫在冬日月色的掩映下显出几分寂寥。此时的皇帝陛下迹部景吾正在最终版的演讲稿上盖上自己的印章,明天他将现身科隆大教堂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祝词。
作者:
jixiqiannian
时间:
2016-3-1 09:14
第二章:各有各心思
资料室的大门被手冢推开,这里有他行医十年的笔记,他深知人体是个精妙无比的仪器,而神经作为连接骨肉的媒介,任何一点损伤都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活死人”是脑外科与神经科的医生们用来形容那些因为脊柱神经损伤而不能站立或是下肢瘫痪的患者,虽然这样的形容十分残忍却也十分贴切。
迹部恳请他医治的病人恰好属于“活死人”中比较难医治的第一腰髓骨损伤,这种患者下肢完全瘫痪,治好的可能性极小。
手冢看着病历本上的照片,患者不二周助是个漂亮的青年,有着一双蔚蓝色的眼睛与温柔的笑容。
这又是一个因为景吾而受到致命伤害的人。
手冢摘下眼镜揉着眉心,思绪飘远。这些年他一直远离宫廷也思索着一个问题,君主制是否应该存在。从小到大,他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因为景吾的身份而遭受不测,其中也有他自己。或许大家谈论生死,觉得身为医生已经见怪不怪,但那一瞬间来临之际,本能依旧能够感受到因死神逼近而毛孔战栗的凉意,以及对鲜活人世深深的眷恋与不舍之情。
他与景吾原本是最亲密的姑表兄弟,却因身份与行为背道相驰——皇帝与医生的身份几乎成了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而手冢国光与迹部景吾在本质上也都是固执到顽固的人,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毫不妥协,于是僵持几年,直到迹部景吾先妥协。那封以私人名义书写的信函以及字里行间的拳拳之意,让他迷惘的同时又有些豁然开朗,人从来就无法决定出生与际遇,而所能做到的大抵不过是为了值得的人做值得的事而已。
夜已深,大石得到手冢的许可进入资料室帮助他收拾散落在地上和桌面的资料,他看到病历本上的照片,内心不禁又心疼又难过,十分惋惜:“真是可惜!”
手冢点头,难得接过了他的话头:“啊,确实可惜。”
已经习惯手冢寡言少语的大石对主人难得的多话惊喜万分,他一面收拾资料一面询问:“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皇宫?”
手冢盘算了一下时间然后交代他:“暂定后天,明天准备行李,今后半年的预约帮我取消,之后视情况而定。”
大石忙不迭点头表示已经记下,也加快了手速。
隔天,皇帝陛下大手一挥派来专车接手冢,随行的安保人员是忍足侑士的族弟忍足谦也,在皇家警卫营代号“浪速之星”,据说是白石学生时代的学弟,深得他的风范,活泼过头,且基本属于上蹿下跳且没有自知之明的类型,成功让手冢的脸色一路黑到底。
迹部因为前一晚失眠,双眼下两块乌青让他非常抓狂。收拾杂物的女仆恰好撞见,她表示黑眼圈有损皇帝陛下的威严,便慷慨地贡献出两片黄瓜替他敷上救急。
当娜娜推着不二的轮椅来到餐桌前时,高大威武的皇帝陛下正仰头顶着两片黄瓜,龙马随后进入餐厅,险些将口里含着的饮料喷出来,咳嗽不止,一脸看白痴的眼神。
娜娜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眼花,皇帝陛下确实是顶着两片黄瓜。
“景吾哥哥,你在去黑眼圈吗?”
“啊恩……”迹部受到惊吓,一低头两片黄瓜立马掉了下来,他不满地望着弟妹以及看好戏的不二,有些窘迫:“为什么不敲门?”
“大哥,餐厅不是卧室!”龙马翻了一个白眼,堵住迹部的嘴仗,顺手拿起纸巾擦嘴。
“……”
迹部无法只能硬生生转了话题:“周助昨晚睡得怎么样?”然后狠狠瞪了龙马一眼,青春期的小孩就是叛逆,还学会了顶嘴!
“我很好,倒是景吾最好赶快去掉黑眼圈,以免有损皇帝陛下的威严。”不二微微笑,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鎏金的杯柄,小口啜饮奶茶,神色平和。
其实呢,你很难相信一个身患残疾的多年的青年能有如此温暖的笑容,同时还有一双清澈的蓝色眼睛。
娜娜曾经一有空闲时间就喜欢赖在不二身边,刚开始她总担心他心情不好,不肯吃药,或者护工照顾不周,后来她才发现,他很能适应天翻地覆之后的生活,与以前并没又太大的差别,他仍然有许多爱好和生活情趣,园艺和摄影,像之前一样带着温和的笑容,也会拉着她和龙马手讲睡前故事。
龙马知道了她的意图,却嗤笑她单纯,从来不要小瞧与皇室牵扯过密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妖孽,连他的爱猫卡鲁宾都有九条命,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黑色的劳斯劳斯车在盘山公路行驶了半小时之后终于停在了这座历经了几世纪风雨的霍亨索伦城堡之前。时值隆冬,围绕在城堡周围的山毛榉只剩光秃秃的枝桠,白桦树也裸露出苍白的皮肤,城堡的尖顶阁楼耸入灰色的天际,放眼望去满目萧索寂寥。
手冢年少曾以此为家,与迹部同吃同睡过很长一段时间,即使离开多年,他对于皇宫的印象依旧鲜明。年少的景吾喜欢玫瑰花,却因娜娜的缘故种植了会攀爬的红粉蔷薇,那时候一眼望去,城堡的外墙,朝阳的窗台,以及花园小径全是层层叠叠的花瓣,年纪大的孩子在树荫下看书,年纪小的就在花丛中捉迷藏,生机勃勃的景象与如今一片空旷的凛冽情景完全不同。
即便多年未踏足皇宫,手冢对于霍亨索伦城堡的房间布局依旧了如指掌,反倒是引路的侍卫要在他身后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调。
当他踏进餐厅,因为座位朝向的原因只看见了不二的背影,反倒是迹部的双眼下的乌青抓人眼球。
许多年几乎形同陌路,即便是再亲密的人也会产生隔阂,所以大家除了礼貌地寒暄,则安安静静地享用早餐,并不多说话。
当手冢将切片面包咽下最后一口,转向右侧正在擦净双手不二,青年比照片里的更加鲜活也更加漂亮,他的目光微微向下移至他覆盖绒毯的纤细双腿,镜片后的眸色微微闪动,似怜似惜。此时的不二注意到手冢的目光,他抬起头朝他笑眯眯,反而还安慰他不用替他担心。
虽然餐桌上的众人各怀心思,但作为主人的迹部必须要站出来主持大局。娜娜和龙马紧张地盯着他,生怕这位皇帝陛下因为心情不好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好在关键时刻,迹部还是位非常靠得住的皇帝,他简洁清晰地向手冢介绍了不二以及他的病况,对于他二人惺惺相惜之情不置可否,他作为皇帝也政务繁忙,只在离去前抛下一句话给手冢,如果有空,晚上九点在练功房见面,一切如旧。
不二的护工将他推到疗养室,方便手冢和乾贞治开展治疗工作。这间疗养室原本只是一间温泉室,不二受伤之后,迹部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资金将它扩建成现在的规模并保留了泉眼,又支出资金购买了许多医疗设备与复健器械,时至今日增增补补一番,俨然已是一个小型的高级疗养院。
手冢的助手乾贞治在笔记本上刷刷地记录着,这些让他对于皇帝陛下的任性与富裕又刷新了数据。
作者:
郭澄未铭
时间:
2016-3-1 12:04
总感觉这文会很长很长很长……
作者:
jixiqiannian
时间:
2016-3-1 12:22
回复
3#
郭澄未铭
可能会比较长,当应该不会太长,我也在努力让自己的语言精简,希望亲能食用开心
作者:
jixiqiannian
时间:
2016-3-1 16:45
第三章:昼短冬日长
不二十分配合手冢与乾的检查,手冢一边曲起他的双腿按压腰侧肌肉,一边询问他是否有触感。乾贞治则拿出笔记本记下因为脊髓损伤可能导致的一系列并发症,一项项询问不二是否患有或是曾经患有。
不二事后与乾说起替他初检这件事,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虽然手冢是个十分值得信赖的医生,他作为病人也十分了解脑外科与神经科攸关性命,但是手冢那张全称面瘫的脸,让他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第二天就要go die。
乾虽然没说话,却在心里呵呵一笑,你这种程度也和不治之症差不多了。
后来他们的谈话不知怎么地就传到了手冢那里,他在晚餐时刻一丝不苟地询问不二是否对他的治疗有意见,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对他提出建议,一旦可行他会立即进行相应调整。
不二难得吃瘪,思维敏捷的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看见手冢那张缺乏表情的脸就头疼,难不成要他也一本正经地跟手冢说那是开玩笑,请别在意!或者是假装不在意地寥寥数语带过?可问题是,以手冢的性格,前者他肯定不信,后者他肯定认为他在敷衍。
不二头痛扶额,以前的手冢没这么难对付啊!
不二抱着头当缩头乌龟,哼哼唧唧了半天,手冢却依然耐心十足地等待着他的答复,最后还是白石的电话拯救了不二,让手冢虽然疑惑不解,但暂时放过了他。
娜娜好笑地望着比平常活泼了一些的不二,那微微嘟嘴抱怨的表情,还有一紧张就喜欢揉乱头发的行为,怎么看都是傲娇的表现。龙马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微翘起嘴角与娜娜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埋下头消灭盘里的食物,然后快速离开。
晚上九点,手冢来到练功房,而迹部已经换好了短裤背心正在热身,陪练的是皇家警卫营的首席教官平等院凤凰。
迹部的拳法还是一如既往地凌厉狠绝,他成年那天只身前往皇家猎场,赤手空拳打晕了一只黑豹,后来被他派人运回皇宫圈养起来当了宠物,如今已没有了攻击性,每天常做的事情就是在城堡的草地上和猎犬彼得躺着晒太阳和梳理毛发。
手冢的到来让迹部与平等院都停下来,后者朝他行了一个躬身礼就很自觉地退出去。迹部打了一个响指,偌大的练功房只剩下他和手冢两个人。
手冢将毛巾递给迹部擦汗,后者接过之后上下打量了他的身形,以一种非常挑剔的口气对他说:“这几年你大意了。”
手冢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回答:“啊!运动比较少。”
迹部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抛下毛巾:“较量一下?”
手冢点头,先到墙角拉筋,然后走到房间正中央摆出起势,迹部没有跟他客气,一拳挥过来。手冢避开直击面门的一拳,右勾拳挥向迹部的下颌骨,也被后者侧身避开。如果说刚才的过招只是初见时的试探,接下来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较量。
迹部抬起右腿踢过来,逼得手冢后退一步,然后以其为中轴转身划弧后踢左腿成功震开了双手挡十字的手冢。手冢飞快稳住身形,向前一步下蹲,曲起手肘,佯装以肘关节攻击迹部的腹部,逼得迹部伸出左手成刀状劈向手冢后颈,却被左手力量大于右手的手冢擒住手腕背身推出去。
两人随后飞快地过了十几招,迹部却突然后退两步助跑,身形突然拔高,用尽全身力气将手冢踹倒在地,趁着他怔忪之际,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握拳毫无章法地往他脸上招呼,手冢放弃了防御,也握拳迎上,毫不留情地猛击迹部的面门,局面变成了二人互殴,两人凭借格雷西柔术的巧劲,一直撕扯着从房间中央翻滚到墙角,直至双方都筋疲力尽地躺倒在地。
迹部艰难地将自己摊开成一个大字形,望着屋顶的琉璃水晶灯大口喘气,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用手背擦了一下流血的嘴角,翻身侧躺,垫着头气息不稳地说:“手冢把你打到趴下真解气。”
手冢的头发完全凌乱地不成形,光从外形上判断,他的伤势确实比迹部重一些。
他以五指成梳子状,将头发拨到脑后,眯着眼睛,然后咽下一口血水,喉咙划过淡淡的血腥味,是因为太兴奋而导致咽喉处毛细血管破裂,但他声音依旧冷淡自持:“那么,恭喜你。”
两个人爬起来简单地进行了包扎清理,便曲腿靠在墙边。迹部摸出烟盒递了一只给手冢,自己也含了一根。吞云吐雾之间,迹部忽然开口,声音有运动过后的沙哑,却十分坚定有力:“手冢国光,我原谅你了!”
原谅你的背叛,原谅你的不告而别,因为我也曾经带给你致命的伤害,现在我们扯平了,我也想明白了,但我们永远回不到从前了。
当年袭击他们的人,本应该由法院审判定罪,却全部被他投入隔离的精神病院,死的死疯的疯。
迹部曾经无论辗转多少个夜晚都无法想明白的一件事,手冢为什么离开?即便他后来为了平息自己怒火焚毁了许多民主著作,却依旧没有在国内实行舆论管控,那些举着所谓民主旗帜的投机者们依然可以在皇宫前示威,骂他是暴君,也可以在报纸上将皇帝及其走狗骂得狗血淋头,同时让他们面临许多被袭击的危险。
迹部自认为是个头脑清晰的皇帝,他从小深知国家内部有许多不合理的政策与腐败现象,但是他有一众信任的下属兼朋友,他们在一起就能改变它们。然而他所有的期望在手冢的不告而别之后化为泡沫,迹部只记得他离开时古井无波的眼神,不二的崩溃,以及自己的绝望。
“手冢对许多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彼时不二刚刚走出伤病与手冢离开带来的阴影,在两个人仿佛患了一段时间的失语症之后终于能够坦然地说起手冢国光这个名字以及他离开的原因。
“他无法抛弃血亲家族的羁绊,也无法说服自己坦然接受DIVINE,他会暂时离开,也会不断探索,直到他终于找到解决方法,然后回归。”
对于不二而言,伤痛和迹部一样深刻。他的爱人手冢国光,因为爆炸袭击而导致头外伤颅内血肿,醒来时已经完完全全忘记了不二以及他们的爱情。
天才不二也有不甘心的时候,他装作一次次与他偶遇,一次次留下痕迹,却最终绝望。
后来不二自嘲,大魔王的克星是手冢国光。
迹部摁灭指尖的香烟,离去之后又折回,他低头俯视他的兄长,然后蹲下来抱住他的脖子,向小时候一样,汲取温暖和力量。
迹部抱着手冢耳语,固执地说道:“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周助,这样你才不会后悔。”
手冢戴上眼镜站起来。
不二周助吗?和五年前一样有趣呢。
作者:
jixiqiannian
时间:
2016-3-6 16:24
第四章:时光缓缓过
日子在不咸不淡中缓缓过去,手冢和不二充当了天底下最和谐的医生和患者。每晚,手冢都会根据当天的反馈将第二天的治疗计划进行调整,不二也总是会在手冢看不见的地方复健得更久一些。
开春的时候,迹部高调地宣布未来三个月将在国内各地做调研,一大批官员随行,然后他点名了已经成年的龙马,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由南向北进发。娜娜作为学生则还在享受她的大学生活,由此霍亨索伦宫每天能有资格坐在餐桌上享用三餐的人只剩下手冢和不二两个人。
虽然对于失忆的手冢来说,他和不二的关系也只算半生不熟,但如果不二想方设法想要接近并博得一个人的好感,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在短短的几周之内,他已经荣升为手冢生平最大的克星。
当然,这个克星是指好的克星。
不二很擅于向手冢撒娇,往往刚摆出一副湿润的小眼神,像一只鼻头粉红水润的可爱蜜色小熊,手冢就只能选择投降。当手冢意识到这种投降已经成为下意识的惯常行为,他已经经常性神色柔和地在阳光下伸出手指抚摸着不二柔顺的发丝,一下接着一下,而后者则笑得一脸餍足。
太大意了!作为一个年满三十三岁的脑外科与神经科医生,居然脑补将病人当作宠物小熊顺毛,还有种想抱熊回家的冲动,手冢囧囧有神地在内心些微鄙视自己这种“童心未泯”的心理,也让他认识到了自己所谓蠢萌的“下限”。
于是手冢医生,在一天里默念了许多遍不二周助不是小熊这句话。
皇室的餐桌上,话题永远都很单一,总是围绕着政治打圈,手冢和不二也无法免俗。
不二家是铁杆保皇派,他的父亲不二和彦侯爵是霍亨索伦皇室的典型姻亲,他本人继承爵位之后娶了先皇帝的远房堂妹淑子大长公主,长子不二周助也曾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之一。
作为现阶段抛开政治身份而言的手冢,对于迹部皇帝陛下的政绩一直持有正面肯定态度。同时他对于国内外风云变幻的局势时刻关注,他对霍亨索伦皇室未来是否能够延续只有否定这个答案。
手冢和不二就此问题讨论过一阵,两个人难得争锋相对,手冢领域全开的手冢对上星花火的不二,却最后在民生大臣的拜访之下不了了之。
民生大臣甲斐裕次郎郎出生于北方的汉堡,是新兴工商业的代表人物,也是五年前那场爆炸袭击之后迹部向所谓“民主”妥协的唯一产物。
就不二本人而言,他与甲斐裕次郎并不太熟悉,只能算得上泛泛之交,因此他拜访的对象只有可能是暂居皇宫的手冢。
事情往往不出天才不二的所料,平民出生的甲斐裕次郎对于结交手冢这件事十足耐心,十足诚意。不二翻看皇家警卫营送过来的记录,表格里显示甲斐裕次郎在两周的时间一共来过皇宫六次,每次的时间大约在三个小时,都挑在他复健的这段时间内,这隐隐约约的不寻常让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不二十分清楚这件事情如果由他人传递给迹部将会导致一个他无法预计也无法掌控的后果。现在的他只能做一件事,也是唯一的选择,向迹部汇报。
迹部离开皇宫已有旬月,此时正在帝国东南部的巴伐利亚州观摩当地的工业实体经济体。巴伐利亚州是手冢家的封地,也是整个帝国最富庶最发达的州,几个世纪之前作为殊荣指派给了历代皇帝陛下最信任的手冢家,但谁都没料到后来的世事变迁。事后手冢虽然再未返回过封地,而迹部也没有收回此地直属皇室,大家就心照不宣地将它晾在一旁,反而是这里的企业依托皇帝陛下亲自创办企业这阵东风,将当地经济发展得有声有色。
五年前,迹部首创了一种由皇帝开办企业的先例,他在巴伐利亚州的首府慕尼黑建立了ATOBE集团,主营制造业,如今已经初成规模,他正在当地的白山黑水与湖光山色之间徜徉,却见到忍足伯爵匆匆而来。
忍足递给迹部一只电话,是不二的专线。
不二将粘腻的掌心擦在衣摆上,微微喘了一口气,才用平静地声音与迹部交谈起来。
“这么说,你认为甲斐裕次郎在拉拢手冢?”迹部抬眼看了一眼忍足,后者十分明了地对方圆百米之内进行人员和无线通讯设备清场。
不二不急不缓地纠正他:“有这个嫌疑,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手冢并没有倒向他。”
“哦?”迹部挑起眉毛,眉间竖起悬针纹:“我要证据而不是你所谓的直觉。”
“我派人在甲斐裕次郎身上安装了窃听器,还知道了同伙名单,有你的老熟人。”
迹部“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心理已经有了答案。
不二呵呵笑起来,声音举重若轻:“刺客木手永四郎。”
迹部努力平复血统带来的嗜血因子,他不着痕迹地将电话换了一只手:“说出你的计划,我派人协助你执行。”
“暂时不需要。”不二拒绝了迹部:“景吾你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调研,精市会协助我。”
挂上电话,不二暂时放松下来,喘出一口浊气。虽然景吾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但他好歹说服了他不会插手这件事,接下来只要使用一些手段通过手冢这座桥梁好好攻克甲斐裕次郎再牵扯出木手永四郎,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甲斐裕次郎的第九次拜访选在周五的下午,而娜娜也刚从学校回来,她急匆匆地赶去疗养室,在走廊上与甲斐裕次郎打了照面。
“公主殿下安好!”甲斐裕次郎躬身行了一个执手礼,便与他的侍从十分得体地退守在一旁等待。
娜娜朝他点头算作示意,便继续匆匆赶路。到达疗养室的时候,不二正在乾的协助下做完最后一组复健动作,看到她的到来,擦掉额角的汗水,给了她一个十分安抚的微笑。
“我来的时候在花园看见国光哥哥了,你猜他在做什么?”娜娜狡黠一笑,然后有些乐呵地给不二抛出一个问题。
“是关于小玛丽吗?”不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乐了起来。
“国光哥哥一边给小玛丽修剪枝桠,一边念念有词,大概意思是my love, I will not live alone without you——离开你我将无法独活。”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他拉着不二的手,还在少不更事的时候难得改了沉默寡言的性子浪漫了一次,用十种语言只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句情话不二记了十几年。
ich liebe dich(德语)
je t’aime(法语)
ti amo(意大利语)
s’agapo(希腊语)
eu amo-te(葡萄牙语)
te amo(西班牙语)
I love you(英语)
minarakastan sinua(芬兰语)
ik hou van jou(荷兰)
jeg elsker dig(丹麦)
不二摇摇头,将满脑子的儿女情长暂时驱逐出去,叹了口气,现在的他如何在半身不遂的情况下保障手冢的安全以及维护他与景吾的关系,这才是重中之重,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娜娜推着不二来到花园的时候,甲斐裕次郎与手冢站在走廊的阶梯上谈话,而他的侍从则立在廊柱的阴影里,安静地当着雕塑。
不二本能地觉得不对劲,甲斐裕次郎近期的举动越来越明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反君主制他在拉拢手冢,同时他也吸引了所有关注他的目光,但原因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突然有什么在不二脑海里灵光一现,他准备摸出偷偷盖在绒毯之下的手枪时,却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他暗道一声不好,努力支撑起上半身靠在石柱上,将手枪对准了娜娜以及挟持她的的甲斐裕次郎。
作者:
浅唱幸福
时间:
2016-3-6 22:17
现代君主制背景赞爆了!!!!!!好好看!!!!!!求后续!!!!
作者:
jixiqiannian
时间:
2016-3-7 08:47
回复
7#
浅唱幸福
谢谢食用,下一章在赶稿中。我也挺喜欢现代君主制背景,反而可能更加符合他们的身份和事迹。
作者:
jixiqiannian
时间:
2016-8-8 22:01
米娜,坐月子4个月,不能碰电脑,今天出月子,给自己庆祝一下。
第五章:失控的劫持
甲斐裕次郎的速度很快,在没有惊动皇宫警卫之前,已经挟持娜娜躲进了承重墙的阴影里,除非启用狙击手定点清除,否则无人能奈何他。
不二快速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旋下枪口的消音器,“砰”的一声打出一颗子弹,子弹沿着预定轨迹飞擦过娜娜的脚踝处,钉进了承重墙的表面,随后迅速坠落,只在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圆形印记。
果然,不二有些失望。霍亨索伦城堡的承重墙是按照最高级别修建的,普通子弹很难打穿,除非使用直径12.7毫米的狙击枪进行穿透打击,然而事关娜娜,不二不能冒险启用幸村,而皇家警卫营中能够熟练使用最大口径狙击枪的警卫几乎没有。
娜娜脚踝上留了一线伤口,血液渐渐浸润周围的皮肤,痛感让她不由自主往前倾,有摔倒的倾向。随着娜娜的移动,甲斐裕次郎的肩部露出一部分在空气中,但不二没有轻举妄动。
他分出一点心思偏头去看手冢,发现后者并没有面向甲斐裕次郎与不二,而是背对两人,挺拔的身躯堵住了走廊连接花园的唯一阶梯,他的行为似乎是在阻止甲斐裕次郎的侍卫踏入花园内。
手冢的身形渊渟岳峙,一半曝露在阳光下,另一半隐藏在阴影里,他稳稳地站在阶梯上,即使不二没有望见他的表情,他也能猜想得到,手冢一定抿着嘴唇,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正透过镜片冷冷凝视着敌人,他观察力卓越,一定早就发现了那名侍卫的不寻常,所以并没有急于转向不二,双方在没有明言的基础上默契地一人守住一侧,将危险降到最低。
春季午后的阳光不算太热烈,但是对于不断失血的娜娜来说情况不算好。草地上已经沾染了些许血迹,而她的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随时有昏倒的迹象。
虽然不二的枪装有消声器,但是花园的四周分别安装了四个摄像头,他相信幸村一定已经得到消息,不多时就会插手,毕竟他是整个警卫营最厉害的狙击手,也是娜娜的暗卫之一。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过后,花园四周的摄像头全部被不二打坏,突如其来的黑屏让监控室里一阵骚动。
切原本来已经看见幸村取出了那把口径最大的狙击枪,正在细心擦拭,那样的神情他从没见过。
幸村低着头,鸢蓝色的发丝别在耳后,他闭着眼睛,脸色晦暗不明,浓密的睫羽与修长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在隐忍一般,仿佛只要一根导火索就能将他决堤,然后爆发出来。然而,切原又觉得他不像在隐忍,反而像个兴奋到极点的刽子手,十足耐心而细致地擦拭着他的杀人工具,仿佛他等这一天已经许久。
黑屏的骚动打断了幸村的思绪,切原看着他木木地盯着屏幕一会,呼出一口气,将自己靠在椅背上,手中的枪滑落在地上,唇边弯起一个似哭似笑的弧度。
就在切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监控室的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他垫脚望过去,丁子茶色头发的白石藏之介正大跨步走向幸村,他先是冷凝地望了一眼幸村,随后一脚踢飞狙击枪,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在幸村旁边的座位上,戴好耳麦开始指挥现场信号的恢复工作。
在白石的指挥下,情报部用无人机装载摄像头代替了被损坏的固定摄像头,画面渐渐清晰,不二没有等到幸村,反而放松下来。
娜娜没有坚持住,晕了过去,不二冷眼看着甲斐裕次郎吃力地搂着她,反而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出更多。
不二的黑星手枪里总共有八发子弹,已经用掉一颗,还有七颗能供他挥霍。当年他在军校训练的时候,黑星手枪是他心口的朱砂痣,二十五米之内,飞虫勿近。现在,不到十五米的距离,七颗子弹,还有体力渐渐透支的敌人,这一切都很奢侈,在军校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对于手冢,不二并不太担心,他相信手冢不会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就这样毫无顾忌地站在敌人面前。不二甚至还分心思考手冢的武器会是什么,居然还有些期待。
“嗞……”刺耳的划破声尖锐地响起,甲斐裕次郎的神经瞬间绷紧,他完全没想到手冢国光居然还有武器在手。
不二微微眯起眼睛,用余光瞥见手冢拿着两柄尖锐的弯刀飞速刺向那名侍卫。手冢不恋战,只保持一定的优势,死守在台阶上不挪动一步,硬生生将侍卫与甲斐裕次郎隔开,将人锁在了走廊墙角不大不小的空间里。
不二瞧见甲斐裕次郎渐渐开始躁动不安,后者开始朝手冢喊话,又威胁不二杀掉娜娜,不二冷眼旁观,配合做出慌乱的表情,实际上眼中尽是嘲讽。而手冢从来都是从一而终的人,并不理会甲斐裕次郎的威胁,他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完全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这个平常总是笑眯眯的青年。
甲斐裕次郎果然上当,他真的以为不二很害怕,托着娜娜本能地朝着手冢走了一步,监控室的白石和上手掌,清脆的掌声回响在偌大房间,伴随着他的离去,还有他一贯像是表演戏剧一般的夸张说话方式:“ECSTASY”。
一切马上就会尘埃落定,不二从来不会给他恨的人一条活路。
不二朝甲斐裕次郎笑了起来,好看的蔚蓝色眼睛在暮春的日光下泛着波光粼粼,他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枪,在甲斐裕次郎以为有希望的时候,以稳定的托举姿势将剩下的七颗子弹向他悉数射出。
手冢也在枪响的瞬间将两柄弯刀飞射而出,其中一只连着侍卫的衣角钉在墙上,另一只则没入侍卫的腹部。
刚到不久的白石手起刀落,斩在侍卫的后颈,让他瞬间没了声响。
手冢身上带着血迹,他缓缓转过身望向用石柱支撑身体的不二,微微停顿一秒,举步走向他。在不二身前,用手粗略地检查他的腿部和腰腹部,不二则朝他温柔地笑,用指腹替手冢抹去脸上残留的血迹。
警卫员的警卫已经悉数到达,在幸村的指挥下并没有去打扰那对现在似乎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的人。切原领着一小队人清洗现场,甲斐裕次郎被第一枪爆头之后死亡,不二完全没有必要继续开枪,但是他在屏幕里看见他疯狂地叩击扳手,仿佛泄愤一样的一枪接着一枪,甲斐裕次郎身上的几处大动脉被打爆,血液喷涌而出,沾染在花园的墙上,草地上,两边的回廊上,整个现场仿佛在红色的油漆里浸染过,暗红色刺激着眼球,血腥味令人作呕。
医疗队飞快地将担架抬过来,为避免二次伤害,不二趟在上面。娜娜则由白石搂住,与幸村擦身而过,赶上了前面的医疗队。
切原瘪瘪嘴,把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呼出体外。他对于白石在幸村前护犊子一样护住娜娜公主的行为表示不以为然,这么弱的人,一点都不像迹部家的后代。
不过想想他们的前尘旧事,切原到底没敢表露在脸上,只吆喝着同伴手脚麻利地干活。
PS.有木有筒子们能猜出手冢用的是什么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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