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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文] [TF]桂花醑(坑不续) [打印本页]

作者: 印象    时间: 2010-7-22 10:36     标题: [TF]桂花醑(坑不续)

[情节COS了少包的八贤王下轿子片断,遁]

章一·桂花醑


仲秋是过了十多日,侵早的露水也重起来,更兼了秋风一凉,竟是单衣不御的时节了。

然而京师繁华却是未教这寒意憔悴了分毫。才是早间,街上吆喝叫卖、说书算命已一样不曾迟缺,歌坊清乐乍漏,酒肆觥筹不绝,再和了马萧萧车辘辘,便是一城迟桂花的冷香也只能甘做了陪衬。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酒肆,醉仙楼。

楼上凭窗一人,一手小盏,一枝桂花轻叩阑干,和了拍子曼声唱着古乐府。酒是桂花醑,花是三蕊银。花香酒香俱是清正,偏这词轻狂,然而那人嗓音间一种潇洒开阔却又莫名地教这突兀消弭于无形,一时正好。

唱罢两句,那人将端在手中余酒尽了,微微一笑。这桂香酿入口清淡,不愠不火,等落了喉间,却有一缕凌厉之气隐隐氲起,偕着木犀冷香若有似无,实在是好酒。又斟了一盏,续道:“有花堪折只须折,莫待无花——”

剩下三字生生教楼下一声女子尖叫断了去。

“别过来!”

眉微皱,探身出窗外,便看一个重孝女子正被一群人围在当街,披头散发,极是狼狈。为首的一身华服,看去像个富家公子,手里描金扇子摇得春风得意,听了那女子说话非但不停,反而更走近了几步,轻佻道:“可怜了如此美貌佳人,我便再多借你一次银子葬父又何妨?这等绝色,身价高些本公子也愿意。”周围的家丁们哄笑起来。那女子听了更是又怒又怕,浑身颤抖,眼望满街行人商贾,做事的只管低头,赶路的更加匆匆,竟都是装作不见。

楼上人看了,笑意一敛,招手将小二叫了来,指了下面方要开口,小二慌忙道:“这位爷,您不是京里人吧?可千万别淌这浑水。”那人眼中带了探问,“哦?”

“唉呀,也就您这样外地的人不知道,那穿锦衣的可是兵部尚书府上的公子啊。他仗着有个掌兵权的爹,还有个当京兆尹的叔父,直把这京城当了他家后院。像这样当街抢个人啊打个人啊,一个月里总有好几回。楼下那姑娘命不好,上个月灯会上给他看上了。偏也巧,她爹是尚书家的佃户,今年收成不好,还欠着田租。那公子便要他卖女抵债。前儿那老汉给折腾得病死了,他便带人来抢这姑娘。您也莫恼街上人不救那姑娘,若帮她只会倒赔上自己身家性命。京师里没人敢管那公子的事的。爷,您也只当没看到罢。”

那人听了不语,暗忖自己上京第一日便牵入事端甚是不妥,然而心难平。略一转念,便将手中桂枝折了一段。

此时楼下街中已然闹做一团。那女子执意不从,尚书公子耐性已失,道:“卖了给我是你的福分,哪有这般不识抬举的!”便上前扯那女子,更添了几个虎狼似的家丁,女子纵然百般挣扎,也已难逃脱。道边茶馆商铺中的人听那女子呼喊求救甚是不忍,无奈何都是惧怕那尚书公子。有热血年少的要出头,都教有年纪知事的阻拦住了。正纠缠间,忽然一件物事直抽上尚书公子颜面。那物来得甚快,公子眼前一花,便觉半边脸火烧一半地疼起来,连牙齿也隐隐作痛。

尚书公子只道是那女子打的,大怒:“竟敢打我?!”也不顾怜香惜玉了,扬拳便要打。

楼上人眼底天色眸光一闪,冷杀之气转瞬而过。手指搭上阑干,正待借力跃下,却听得下面一人开口道:

“青国不禁人口买卖。然非两相情愿者皆为强买强卖。国家律法,强行买卖人口,轻者及初犯杖三十、拘两年,重者杖八十、流放千里。”

声音不甚大,然则平正凛然,字字入耳。

一街人皆是一震。

店家抬头,行人止步,就连那尚书公子和一众家丁也愣了一愣。市集本就嘈杂,加之那尚书公子一闹,更是纷乱。但因那人一句话,竟蓦地寂然了。

循声而望,便看街上停了一乘紺青色轿子,方才那话正是轿中人所说。

那轿子形制俨然,却并不十分华贵,无甚纹绣金饰。除了四个轿夫,只两个带刀侍从垂手立在旁边,亦是薄蓝素色衣衫。青国向来以青色为贵,得用紺青色的必不是平民,只不知是什么官,如此胆识。

兵部尚书公子平日里骄横惯了的,哪容得人出口教训,道:“我买我的人,干你什么事!”他与那女子纠缠甚久,满脸煞气,听了轿中人说话,更是暴躁。不见面,单闻声已是可怖至极。

“于理不合,于律不容。”淡淡八字,不惊不惧。

尚书公子冷哼一声,“那管平民下仆的律法,本公子岂是它约束的!”

“平民律法,亦乃天子律法。”言下之意分明。

京师中人素来对尚书公子敢怒而不敢言,今日听得这样一番话,俱大是快慰,却也暗暗为那轿子中的官担心。纵得了一时口舌之利,终究敌不过权势跋扈,若不低头,恐怕下场凄惨。

却看那尚书公子,怒极反笑,摔开了手中女子,嘲讽道:“你乡下来的官吧?没见过世面吧?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当朝兵部尚书之子!我爹爹掌握天下兵权,吃朝廷饭的哪个不忌惮几分?你有本事倒解我去衙门啊,看下大牢的是你还是本公子我!怎么样?不敢了吧?”说话间环顾周围一众人瑟缩之态,洋洋得意。手下那一帮狠奴,仗了主子气焰,亦是呼喝嘲笑起来,跃跃而动,欲上前揍那轿中人。

轿中默然一阵,沉声道:“有律而不谨循,有犯而不凛裁,则国焉治!”

一字一字,浩气隐然,有如金石掷地。

那尚书公子何曾遇过如此端直之人。虽只闻声,却已气魄压人。再忍不住,吼道:“躲在轿子里说大话算什么!待我揪出来,看看是个什么人物!”说着便抢上去,轿边侍立护卫久恼他侮辱,横刀拦下。便要对峙时,却听得轿中人一声低叱,侍卫闻声,只得回身收刃。不待尚书公子触上,那人已自抬手挑起帘来。

一身素色小菱暗纹重绢,角边饰了金绣,蟠龙小冠整整齐齐将发束起来,身带正气,眉凝慎明。缓步出轿,挺拔而立。不怒,而冷目含威;不言,而自幼长于皇家的端庄气象昭然。

众人还在猜度这人身份,尚书公子却已吓得两股战战,扑通跪倒,不由自主惊道:“瑾王殿下……”

一众哗然。

那瑾王乃先帝之幼弟,爱民重国的贤名远近皆知,当今圣上亦对他极为倚重。听闻他月前出使冰国,却不知已然回京。

离得近的听到尚书公子说话,当即跪下,言语传到远的亦是跪倒。便看水浪般自他身畔铺展去,所过处一街人俱俯首曲膝。

唯他一人冷冷站立,淡定而望,坦然受礼。

眼角余光,却见一人缥色衣衫,轻飘飘地从旁边酒楼上落下来,口中衔着一枝银木犀,身形转折间,看了他唇角带笑。那人悄然无声,一街人又正屈膝不敢仰视,除他并无一人发觉。

心念一动,微低头,脚边半枝三蕊桂,方才争执间教人踏坏了,却依旧一缕清香不减。

再抬首展眼,人已无踪。



章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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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声明,这个是坑,不折不扣,如无意外,没有后续。

一般我写字,都会把背景人物情节全部大体设定好了才落笔,这次例外。单单想写倚阑干唱金缕衣的不二和下个轿子就把人震慑到的部长而已,自己发发花痴,笑。

补充一点设定,不二是会武的人,但不用剑,掌法暗器而已;而手冢是彻彻底底地不懂任何武功,也不会兵法。至于两人年纪么,大抵是二十八九,璧人将老的年岁。

他们已不是白衣仗剑的少年,亦没有传说环绕。不是说书人口中的侠客,不是开疆拓土的大将。

作为古风里的主角,实在有些不合格。

江湖武侠,庙堂国家,该是剑如秋水衣如雪,人是少年颜如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再有个恩人或者仇人,报恩报仇。又或是武林第一的争斗,又或是诸国争战。

然而,说多了也不过如此。

我是爱弄变化的人,常常在想,如果手冢不是皇帝不是大将军不是传说中如神的掌门,如果不二不是亲王不是丞相不是名动江湖的少侠,如果他们不能并肩快意江湖,如果他们不能携手征战江山,他们会有怎样的故事?

也许不那么好看。但我想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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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2007年10月
作者: 木笔    时间: 2011-4-12 09:45

本帖最后由 木笔 于 2011-4-12 12:34 编辑

这个回复纯粹是被其中一句“璧人将老”给炸出来的,二十八九就将老了,望望后面几年再眼泪汪汪望望你>.<某人说F子擅长“恃靓行凶”,于是都是将老的年纪了,还能狠狠行凶了一把,花痴得不浅呦XDD

我也喜欢那两人作为寻常人的故事,不要有太多恩怨情仇的纠结,纯粹就是相知相契的相交,不过这样又会绕回那个老话题,如何在普通的设定中写出那两人的个性来,王爷虽然不是皇帝,但身份地位其实依然还在那的,所以我喜欢写某T直接从看热闹的人群里出来打抱不平,但他就是个书呆子被欺负,所以F子不得不出来给他出头啥的,抱头逃走
作者: 冰辰    时间: 2011-4-12 22:56

LS的,这家伙写这篇纯粹是因为想HC下轿子的T部而已……整篇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不就是重绢小冠么XDDD
作者: 印象    时间: 2011-4-13 07:28

按照古人十八能当俩娃的爹来算,二十八九已经很残了……[喂,不要找借口!]

望LS,人家也是有HC倚阑干唱古乐府的F的!
作者: 木笔    时间: 2011-4-13 08:16

LSS,是我读着读着歪掉了,最喜欢浓墨重彩边上的小写意,所以被那个“拈花一笑”的F子煞到了>.<

LS的就喜欢玩这种把戏,记得那篇威尼斯的主教和画家也是,浓墨重彩地写某人如何风华绝代风靡万千,偏偏有人貌似就是不拽他,偏偏他就被这人煞到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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