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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当时年少 by 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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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春日泽
时间:
2012-5-8 10:29
标题:
[OK]当时年少 by 烟烟
跪坐在大叠尘封书籍前,菊丸和大石整理着可以保留的资料。
英二,这个要不要?大石举起《网球入门》。
要!菊丸拿过来收好。
大石笑,真是个怀旧的家伙,早就不是初学者了呀。
片刻后,菊丸发现身后的人没了动静,转头去看,喂,你别偷懒啊!
发现他在翻阅一本相册,皆是自己学生时代的模样,穿着青学的制服,和网球部其他成员的合影,包括大石。
英二。唤他名字的人没有抬头,似是很随意地问,当初……喜欢过不二吧?
愣住。
感觉似是已经读完的一页书,却又被翻回来,还有人问你,究竟读到些什么。
回忆是图像多过文字,即使往事历历在目,也无法在瞬间凝成语言,反倒惹得思绪纷飞……
DISC 1
菊丸第一次见到不二,是在青学初中部开学典礼的当天。
和母亲在人头攒动的大礼堂走散后,他转悠很久也找不到她的身影,偏偏自己在刚才的新会上神游始终,根本不知道接下来的安排。
好在菊丸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常规的程序,之后该是去班级报到,见见老师和同学。而他对自己的聪明颇有信心,立即决定当务之急是找到一年级六班。
可惜,聪明是一回事,方向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菊丸绕过理科实验楼,穿过图书馆,七拐八弯之后,进入他视线的是一片偌大的网球场。
呀?下意识地发了个单音节词,表示意外。
事实上,菊丸是在“呀”一声之后才看见铁丝网边的男孩的。可对方估计是把它当成打招呼了,转身,目光触到声音的主人,忽的亮了亮,然后弯着眼睛说,你好。
很久很久以后,菊丸都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
风起,叶飘,云散,天地间所有的美丽都凝成眼前淡定的微笑。
你也是新生吗?男孩走近他。
菊丸点头,猛然又“啊”了一声,问,你知不知道一年级六班在哪里?
真巧,我们是同学呢,我带你去。语毕拉起他的手。
就这样,菊丸英二,在一个陌生的学校,被一个陌生的同学,牵去一个陌生的教室。可不知为何,觉得安心。
后来知道,那个漂亮的男孩叫不二周助。后来还知道,他对自己最初的印象居然也是漂亮。
不会吧……菊丸郁闷了半天,那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呀!完全忽略自己亦用相同的词来形容人家。
当时年少,他们自然不会意识到,更不会有人告诉他们,这样的感觉便可以称之为——惊艳。
盛夏的午后,强烈的日光爬满大半个教室,窗外聒噪的蝉鸣似乎永无止境。
国文课,菊丸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不消片刻便可会周公去。课本竖在面前遮住脸,实属自欺欺人。
“啪”一声,邻桌弹过来个小纸团,正中面颊。
菊丸猛地睁开眼睛,惊出一身冷汗。转头望向肇事者,不二笑得愈发无害,朝纸团努努嘴。
小心展开,看见留言:
英二,老师已经注意你很久了。现在讲到P.68第二段。
来不及跟不二计较提醒的方式,菊丸连忙翻到指定页数,老师已经点他的名。
有备在先,安全着陆。
似乎,这样的状况在菊丸和不二相识并成为邻桌后层出不穷。可若是有人问起,菊丸必定特别委屈地诉苦,是不二害我。
且不说不二的帮忙多少带点逗弄的意思,他悠悠然看菊丸惊醒、怒目、翻书,嘴巴也不闲着地嘟囔。在大多数情况下,造成菊丸在课堂上手足无措的,他是元凶。
分心二用向来是不二的专长,因此他会在上课时很专注地看窗外樱花飞舞或是落叶飘零,然后不动声色地微笑,被老师点名时,仍能从容应付。好奇心旺盛是菊丸的优点或者说弱点,通常,他会顺着不二的目光去寻找新鲜事物。无功而返,还赔上自己。
终于有一次,菊丸忍不住抱怨,不二,外面明明没什么好看的呀,你故意害我是吧?
不二一手支颐,笑得无辜,我怎么会害英二呢?我是最爱护小动物的。
啊?小动物?菊丸扑过去,扼住不二的脖子,你说谁是小动物?
受制的人似乎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处境,笑得愈发灿烂,火上浇油,你呀,菊丸猫咪。
菊丸一阵张牙舞爪之后凑近不二,切,我是猫咪,你是什么啊?
两人目光太过接近,又太过放肆,以至于思绪微滞,百想掠过,来不及细细解读。
上课铃响,菊丸和不二皆有如释重负之感。
当时年少,他们自然不会意识到,更不会有人告诉他们,这样的对视便可称之为——纠缠。
朋友都说,菊丸是个静不下来的人,永远都带着阳光,精力充沛。因此,在刚入青学不久周围都是生面孔的那些日子,时常会觉得百无聊赖。
偏偏不二看上去,是个喜静的,没有理由拖着他满学校跑。
午饭后,总是教室人最少的时候,留着的,看书温课,轻声聊天。菊丸弯着食指轻扣桌面,一声,两声,三声……
很闷吗?不二摘下MD,笑着问他。
恩!使劲点头,巴不得让全世界知道若是再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他就快要石化了。
就知道英二是个闲不住的,下星期网球社招会员了,一起去吧。
好啊好啊!
一有风吹草动,菊丸果然就满脸放光。
然后,不二指了指自己前座的椅子,说,坐过来,我分一个耳塞给你。
菊丸稍稍犹豫,老实说,他并不是特别喜欢听音乐。况且,估计不二听的那类更是他从不接触的。
可还是坐了过去,或者因为不二的语气,微笑,甚至那个柔美的侧面都透着诚恳的邀请。拒绝的话,岂不伤人?
不二帮菊丸把右耳塞带好,生怕左右耳耳线不够长,便靠过去些,按下PLAY。
教室窗户大开,清风抚过,不二浅褐色的发丝触到菊丸的脸颊,痒痒的。菊丸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不消片刻,左耳中的杂音全部消失,仿佛空间里只有MD中的音乐,那个磁性的女声唱着:OH my pretty pretty boy ……
菊丸初次了解,可以将音乐听到如此,心灵一片明净,原本的浮躁无影无踪。
于是,所有在午休过后走近教室的同学都看见这样一幅画面,两个男孩,脑袋几乎凑在一起,阖着双眼,神情笃笃然,共用一副耳塞听着音乐。大家都不自觉放轻了步子,生怕惊扰什么。
当时年少,他们自然不会意识到,更不会有人告诉他们,这样的氛围便可称之为——暧昧。
DISC 2
很多年之后,菊丸都坚持说,加入青学网球部,是自己学生时代甚至全部生活的转折点。
为什么?大石好奇地问。
因为我认识了大石呀!菊丸眯起眼睛笑,慵懒娇憨。
的确,因为菊丸英二认识了大石秀一郎,也因为,不二周助,认识了手冢国光。
事后菊丸想来,大石秀一郎是一种极温和的形式走进自己生命的,和他的性格一样。渗入,然后浸透,在天长日久之后的某天会忽然发现,原来我已经如此依赖他。
成为双打搭档在意料之内,没有人比他更能够让自己在前场打喜欢的特技球,也没有人更能够纵容自己的任性和孩子气。
那天傍晚,去社团活动之前他对不二说,大石问我要不要双打?
你怎么回答?不二理着书包,搭腔。
我说好。
不二停下手里的忙碌,在投进教室的夕阳下安静地微笑,大石果然是很适合和英二双打的,你可别欺负人家哟。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刁蛮?!菊丸双手叉腰,瞪着眼前人不满地嚷嚷。
不二刻意忽略他的表情,背起书包,道,没有最好。吓跑了那么优秀的大石,可就不会有人和你双打啦。
菊丸一脸快要气炸的模样,恨恨道,到时候我就拖着你陪我双打!
我-不-要。戏谑地说完这三个字,不二迅速转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不要也得要!菊丸一路追杀过去。
训练前,菊丸看见不二站在手冢身边说着什么,一时竟有些失神。看上去,手冢并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人,不是难相处,而是周身的光芒太过凛冽。大石之外,便只有不二能那么自自然然立在他旁边了。而且,全然没有被他的光芒盖过,反倒相映成趣般的和谐。
一个极深着,一个极广着。
无法确认的深,无法丈量的广,都无法探知呵!
有时候觉得,即使是再冷淡如恒的手冢,遇上使坏之后一脸无辜的不二,多少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罚他跑圈,照做;和他比赛,放水;责问几句,微笑。
想到这里,菊丸倒有些替不二高兴似的笑了起来。
英二!大石叫他,便开开心心跑过去练球了。
训练结束,菊丸问搭档,大石有没有空啊?
有空。大石笑得温柔,让我猜猜,英二是不是要邀请我去你家温课?
对啊对啊,菊丸忙不迭点头。
然后,英二会说时间晚了,不如在我家吃完饭吧。大石接着说。
咦?你怎么知道?菊丸一脸狐疑。
再然后,英二还会忽然想起姐姐今天晚回来不能做饭。
菊丸目瞪口呆地望着预言家一般的大石。
最后,英二会建议我去试试,对不对?大石眉眼带笑,望着他。
你……你……怎么都知道啊?自己的计谋被识破,菊丸颇有些不甘心。
嗳,大石宠溺地叹口气,你忘了,训练之前就在抱怨说姐姐加班没人做晚饭。
啊?我有吗?菊丸拼命回忆,可是毫无印象。
走吧走吧。大石看着这只迷糊的猫咪,决定喂饱他。
菊丸和大石离开时,看见一旁不二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二曾经说过,英二有一双能够完全表达内心的双眼,明、静、清、透,如潭如镜,真实地映着他自己和外界。
菊丸当时就寻思,这算表扬吗?说自己单纯?不论如何,他是很难从不二的眼睛看出喜怒哀乐的,只有那次……
手冢和迹部的比赛,拉锯战,而且在菊丸看来不公平,因为部长手臂有伤。
让手冢停下吧!他对身边的不二说,一转头却结结实实窒住了。
他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看见了疼痛,这痛在扩散,无规则碰撞,激起火花。手冢每用左手击一下球,这痛便藏不住地往外逸泄一分。
不二……菊丸怯生生地唤。
不二依旧抄手站着,嘴角淡淡微微的弧度掺杂无奈,拍拍菊丸的肩膀说,由着他吧。
这刻,菊丸觉得,不二是真正能读懂手冢的人呢,就好像大石能读懂自己。
有了这层认知,居然冒出丝丝惆怅,不明所以。
DISC 3
如果有人问菊丸,认识的人中,最希望谁幸福?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二。
那么大石呢?刁钻的人可能不依不饶。
大石有我,怎么会不幸福?!菊丸势必狡黠地反诘。
毕业典礼上,菊丸哭红了眼睛。
傻瓜,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呀。不二拍着他的肩膀,安抚。
你和手冢去哪里?哽咽着问。
可能是德国吧,还没定。不二的语气淡淡倦倦,似乎也有些伤感。
要和我联络。菊丸霸道地叮嘱。
这个当然。不二允诺,回头看看正和手冢说话的大石,柔声说,英二要和大石幸福哦,这样我才放心。
恩。点头,你也要和手冢幸福。
不二轻笑起来,好的,我努力。
击掌为誓。
即使当时年少,却也隐约感觉到,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将失去。
…… …… ……
收拾好自己的回忆,菊丸的唇畔泛起淡淡的笑意,低头反问身后的人,大石呢,当初有没有喜欢过手冢?
大石也笑起来,两人都知道,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生命中,总有那么一段感情难以命名,或是因为时间不对,或是因为火候未到,开始的时候全无意识,等到明白了,早已沧海桑田。
偶尔菊丸会想,如果当初不是那么年少,如果不二没有遇见手冢而自己没有遇见大石,一切是否会完全不同?可是,生活是没有那么多假设的。
昨天收到消息,手冢和不二今年圣诞会回来。大石站起身,笑着说。
真的?太好了。菊丸开心地跳起来。
大石看了看手表,英二晚饭想吃什么?蛤蜊浓汤?星鳗寿司?水果派?
都要都要!菊丸满眼期待,垂涎不已。
都要?来不及啊?大石苦笑。
大石大石……菊丸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猛晃。
和往常一样,大石投降,我弄好了叫你。
恩!大石最好了!猫咪谄媚地笑。
大石无可奈何地笑笑,目光却尽是宠溺。做料理本身其实没什么意思,可看着菊丸撒娇满足他的期待着实是件快乐的事。
看着大石转身走进厨房,菊丸心满意足地伸个懒腰。
或者,因为当时年少,错过了什么,可如今确是真真实实的幸福。
而且,不会比这更幸福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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