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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文] [TF]缺口 by 烟烟 [打印本页]

作者: 春日泽 时间: 2012-5-8 10:18 标题: [TF]缺口 by 烟烟

你呀，这么好的天气不要老是对着电脑。来，坐到我身边来。人就应该时常出来晒晒太阳，暖洋洋的，心情也好起来。
给你泡杯绿茶好么？是，我最喜欢的。小心烫。
闷？不会啊，很惬意。好吧好吧，真觉闷的话，听个故事吧。
容我想一想哦……

不二和手冢的相识，是因为纯子和里美。纯子是不二的女友，而她的闺中密友里美，是手冢的女友。
两个女子，携各自感情稳定的男友出来聚会。就这样，认识了。
乏善可陈的邂逅。
偏偏，大多数平淡的事物背后都巧藏暗涌，谁又晓得下一刻的聚散离合。
那天，不二穿一件蓝色毛衣，M型略显宽大。衬衫的领子翻出来，两个尖角安静妥帖。
他和纯子先到餐厅，过了约莫五分钟，一对壁人迎面走来。
里美！女友开心地起身招手。他也起立。
曾经在照片上见过里美，因此点头微笑之后，他便把目光给了她的男友。
米色的外套很合身，木质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这让不二忽然想起学生时代最钟情的意大利歌曲，经典，干净，凛冽。
握手的时候，感觉到他稍稍用力，体温从指尖传递过来。
你好。
你好。
男人之间的寒暄总是那么简洁。
气氛很好，纯子和里美说起国中时候的趣事，然后一起慨叹年华似水。不二时不时插上几句，嘴角眉梢有淡淡的笑意。手冢几乎是沉默的，可间或会与里美用眼神交流。
用餐时，男友细微的体贴让两个女孩甜蜜地微笑。
饭局过半，纯子和里美起身去洗手间补妆。
手冢，我们以前见过吗？
不二单手托腮，问。
没有。
手冢清晰地回答。
不二眸中的婴儿蓝逐渐清晰，他凝视着面前的玻璃杯，说，没有……么？真是可惜。
手冢有刹那的失神。
刚才远远看见他，就觉得心里莫名地静了一下。没错，静了一下。
眉眼弯弯，被笼罩在不深不浅的蓝色中，平和也好，忧郁也好，更多的是某种被时光过滤后的沉静。
静得如同阴暗的光线里，只看见灰尘在空中浮游。
手冢，你认识里美多久了？
三年。
算长么？
算吧。
我认识纯子两年多。
也不短了。
我们认识多久？
……两小时。
奇怪，为什么我觉得已经很漫长了？
对话在两个女孩归位时终止。
之后一直到那顿饭结束，两人的目光再没有交集。

是的，这可以称之为故事的开始。
喜欢么？好，我接着说。

半个月后，似乎是纯子的主意，要去山顶看星星。
恋爱的时候，所有女孩都会前所未有的浪漫，无师自通。
四个人同行。
纯子和里美都身出名门，可贵可喜的是，并无娇骄二气。穿得清清爽爽直往山顶加速，没有谁抱着男友的胳臂嗲声喊累。
到了半山腰，暮色撩人。
大家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只感觉流云无声，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天空别致的轮廓。
里美忍不住上前几步，再上前几步。完全忘记越靠外面土质越是疏散，刹那脚下一松，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
说时迟那时快，手冢拉住了女友。
有惊无险。
纯子抚着胸口，连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里美一脸惊魂未定，已然说不出话。
众人替她检查有无伤势，幸好无碍。
稍作片刻休息，继续向前。
没走几米，不二忽然停下，望着手冢，你的手怎么了？
呃？没事。手冢眼中一抹稍纵即逝的意外，旋即搪塞。
左手。不二很肯定地说。
倒是纯子反应快，是不是脱臼了？刚才单手拉住里美很费力呢。
我看看。
不二没有征询任何人的意见便上前探询。手稍被转动，便捕捉到手冢微微皱眉的表情。
活该你疼，脱臼了都不晓得出声。
两个女孩都关心手冢的伤势，完全忽略了不二说这话时异样的语气。
不如……我们下山吧。里美建议。
好好，快去找个医生看看。纯子赞同。
不必。手冢断然拒绝，然后望向近在咫尺的不二，眸深似海，你会接吧？
半秒钟的迟疑，会。
麻烦你。
我并非专业。
无妨。
无妨？
我信你。
话尽于此，不二转身问里美，我替他接上，可好？
里美感激地点头，并不是不信任的。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
山顶的夜色几近妖娆，纯黑的天鹅绒上缀满钻石，光芒幽暗，却轻易让人忽略了银灿灿的月亮。
难怪都说，美好的东西，总是闪现在生命沉静的刹那。

你怎么不喝茶？都凉了。
好好，我认真往下说。

市立图书馆。
手冢走进电梯，在门就要合上的瞬间，他得到感应似地伸手格开。
谢谢……呀，真巧。是不二。
两人同时去按十四楼。
找工具书？不二唇边笑意淡淡。
嗯。
咯噔一下，徐徐上升的电梯忽然停住了，顶灯全灭。
真是好运。不二靠在一角，轻松地勾勾嘴角，你赶时间么？
不。
看来只好等了。
语毕，不二席地而坐，没有半分心急的模样。
狭小的空间，满是寂静。却仿佛置身海中，感觉得到潮水一波一波涌来，汹涌的，疼痛的。
呐，手冢，你迟到过么？
不二抱着膝盖，低头轻轻问，额前的发丝遮住眼睛。
迟到？
上课迟到，或是工作迟到，或是约会迟到。
没有。
从来都没有？
嗯。
有件事，你一定是迟到了。
什么？
不二没有回答，只是扬起脸，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眼里的光华敛去，那淡蓝漩涡似的把人卷进去，然后，归于平和。
懂了？
懂了。
呵，不愧是手冢。
迟到的人，难道只有我么？
……
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如此晦涩的问题。
人与人命中的相遇，也该是有迟到一说的吧。我盛装而立，却左右等不到你，牵起的，只好是别人的手。处久了，亦是有感情的，毕竟，那人曾在我最焦灼的时候出现。你姗姗来迟，竟也有同样的怨怼。
奈何？奈何？
沉默了少许时间，手冢发现一步之遥的不二不太对劲。
怎么了？
只见不二一手按胸，闭着眼睛，呼吸几分急促，断断续续道，很难受……喘不过气来。
半跪在他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覆上了他的唇，把空气直接输送到不二的口中。
当抢修人员打开电梯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目瞪口呆。
请叫救护车。手冢完全过滤掉他们诧异的目光，冷静吩咐。
哦……哦……哦。为首一个只是机械地点头，还魂后才猛然转身。
不用了。刚才还虚弱无比的人此刻优雅地起身，拍拍衣服，笑得从容，我没事了。
他与手冢擦身而过时俏皮地扔下一句，谢谢你的人工呼吸。
　　
圣诞夜，四个人去教堂。
纯子和里美虔诚在耶稣像前祷告，不二和手冢都无此信仰，站在门外。
据说上帝无所不知。不二道。
里美和纯子这么认为。
无所不知的话，很可怕。
可怕？
是啊，在他面前没有秘密和隐私，岂不是可怕？
那要看，你需要隐藏什么。
人间情爱。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都笑得有些释然。
不二，后天我要飞去加拿大见父母。
嗯。
需要向他们交代一些事情，希望能得到谅解。
嗯。
然后，再回来给里美一个交代。
嗯。
只是“嗯”而已？
好，我明白了，祝你好运。
不二的微笑化解所有冬日的寒冷与阴郁。

在讲结局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这样的过程，是否仍有遗憾？
呵，果然是小女生的答案。
好了，我要说结局了。

手冢并未能够如期飞抵加拿大。
是飞机起落架的问题。
其实，意外每天都在发生，只不过在此时此刻它很幸运地没有降临到你和你所爱的人身上。
里美哭得肝肠寸断，纯子也陪着掉了好几天眼泪。
很多善后的事情都是不二去办的，得体，周全。
两年后，当里美从国外回到东京探望密友时，不二夫妇已经有了一双可爱的孩子。
真好，都过去了。纯子看见略显丰满的里美，由衷地慨叹。
时间能摆平一切。
两个女人已显露出成熟的韵味，不温不火地交谈。
忽然，里美看见不二脖子里的银质链坠，奇怪的几何图形。
很眼熟，但又回忆不起来，只好作罢。
不二发现她盯着自己，淡淡一笑，转身进了厨房。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圣诞夜，手冢将自己学生时代起就戴在身上的链坠递给不二，然后认真地说，不二，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等我回来……
手冢国光，这句话，断绝我一生幸福。
门外，听见里美在问纯子，幸福吗？
非常幸福。妻子的声音诚恳。
不二望了望手上的结婚戒指，心里想，会平静淡定地走下去。

好了，结束了。
吓，你做什么瞪着我？
是，并非一个圆满的故事，抱歉。下次吧，下次一定说个和往常一样温馨的。
呵呵，我只是爱上那句句子，凄婉却深情——
你，是我生命的缺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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