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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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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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清袖
时间:
2010-7-26 20:50
标题:
【OS】夜
CP：OS
关键词：夜半，东京塔顶，套袖，拥抱
致929，宍户亮同学生日贺
DATE：9月11日~
WORD：清袖
行驶在黑压压的马路上，柏油路面在车头灯的照射下，散发着淡金色的光泽，远处的斜拉索大桥上，匆匆而过的车辆灯光划破夜空，整条旖旎的光带。
宍户不自在的扯了扯脖子上系得紧紧的领结，感觉像被链子拴住的狗，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按下车门上的按钮，全自动的车窗无声无息地降下一个缝隙，冰冷的风盘旋着冲了进来。
惬意地眯起眼睛，燥热感仿佛随着气流一下子消失无踪，温柔地拍抚在额头上的清凉感，即使骤冷骤热产生的不适感也完全无法影响他的好心情。
然而这样的享受甚至没有持续超过5秒钟，很快车窗又无声无息地升了上去，严丝合缝地扣个结实，甚至还发出轻微的喀哒声表示它已经上了锁。
扭头对着始作俑者怒视，正对上一双不愠不火的眼：“不要透着风吹，容易感冒。”他慢条斯理理所当然地说，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宍户的头发。
宍户郁闷地甩了一下脑袋躲开了他的手，不但是被链子拴住的狗，还是只宠物狗。
他完全闹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地位发生了倒换，从两个人交往的哪一年开始，或者压根就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而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
那个总是被社友调侃是自己豢养的大白狗的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俨然是发号施令的对象。
“亮不要睡得太晚，休息不好容易上火。”
“不要不吹头发就睡，会偏头痛。”
“不要喝那么多咖啡，你对咖啡因敏感，晚上会失眠。”
就算是出差一周，好容易可以躲开这些老妈子一样的唠唠叨叨，电话还是照着一日三餐甚至更多的分量如约而至，有的时候他甚至祈求上天让他的手机掉进大海里去吧，但显然，抱怨虽然是抱怨，让对方担心的事情，宍户亮同学确实是做不来的。
如果说凤长太郎的缺点是爱担心，那么宍户亮的缺点就是太心软。
也不是没有对着他吵过，指着他的鼻子站在桌子上大声吼叫你不是我妈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你能不能不要管得我绑手绑脚的像个婴儿！！
而对方只是端着他最不爱喝的不知道用了多少种草药熬出来的十全大补汤站在厨房门口笑，温温润润地，慢条斯理的说：“亮，捏着鼻子喝下去就好了，我还给你煮了你最喜欢的青草茶。”
宍户很清楚如果拒绝，接连而至的就是自己最难以抵抗的哀兵政策。那人就会说：“哎呀太可惜了，这些东西我跑了三个街区的草药店才买齐，早上熬到现在花了四个小时，但是也没办法呀，既然亮不喜欢那么我拿去倒掉好了，反正其实也不怎么辛苦……”
虽然明知道是对方的诡计但宍户亮却每次都真的会反省，就算对方不说他也知道凤为了他用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力气，吃力不讨好的熬了草药汤给他喝，无非也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
于是对着那张脸怒视三十秒最终宣告一千零一次战败，鼓着腮帮子从桌子上跳下来，接过媲美毒药的补汤一口气喝下去，捂着嘴想冲去厕所却被一把抱住，清香地散发着淡淡蜂蜜味道的青草茶顺着某人温柔的吻被灌进口腔，一点点软在对方手臂中的时候宍户不断在脑子里咒骂自己是个傻瓜——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宠物豢养的宠物，真TMD见了鬼。
“在想什么呢？脸这么红不是发烧了吧？”耳边响起关切的声音，眼看着对方紧张地打转方向盘打算在路边停下来的样子宍户赶紧按住他的手臂：“不是……我没事，你继续开。”
凤长太郎怀疑地看了看他，伸出手来在他额头上确认了温度才松了口气：“难道真的是车里太闷了，那我还是开循环冷气好了。”
咕哝着随便答应了一声，宍户有点心虚地把视线重新投向窗外。
车子开入停车场，有彬彬有礼的服务生过来接手下面的事务，有人迎着往里面走。
这样的情况手还被对方紧紧握住让宍户非常不自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使所有的服务人员全都一脸视若无睹的表情还是令他的脸真的烧了起来，他用力甩开凤的手，对方微微怔愕之后表示了理解，非常绅士地顺势抬起手示意他先进电梯。
电梯开始上升，高达88层的东京铁塔，333米，电梯需要多少时间他没有时间计算，因为电梯门刚刚合上就被紧紧吻住，轻微的啃咬像是种惩罚，宍户抱怨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直到出电梯的时候看见凤表情微妙地瞟了电梯顶角一眼，才由黑黝黝的摄像头想起监控系统的存在。
宍户亮同学的脸，整晚都媲美蒸熟的龙虾……
在全东京最高的旋转餐厅就餐，若依宍户自己的意思，是根本没有必要的，而在凤的坚持之下，不用多说也知道他的坚持没有什么效力，最终还是乖乖的被套上被强制定做的，令人手脚僵硬的名贵礼服，打着令人窒息的领结，衬衫袖口上的钻石扣他刚开始一分钟要检查三遍，生怕被碰掉了……
真是逊透了，宍户恶狠狠地咬自己的嘴唇，手被紧紧握在对方手里牵到窗边的位置，再要反抗会招来什么后果他不敢想象，他不想站在餐厅中央被某人轻薄给别人看戏。
坐下来点菜的时候手才被放开，视线漂移在一堆英文法文葡萄牙文中间不知所终，对面的人却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轻轻笑起来：“亮……你整晚都在紧张什么？”
“没有。”他干脆地回答，然后自暴自弃地一推菜单，“我看不懂，你点。”
然后他看着对方带着惯性的温润笑容说出流利的法语，尽管在宍户耳朵里，那种发出在舌头尖上不断打滚儿的音节的语言，完全听不出哪里优美，然而从凤长太郎的嘴巴里吐出来，就好像变得特别优雅似的。
尽管凤曾经笑着说法语啊，部长和忍足前辈说得也都很好呢，宍户却根本懒得听进耳朵里去，那个世界第一等的嚣张家伙与冰帝万能的天才，即使他们会说赞比亚土著语他都不惊讶，也没兴趣。
宍户是不会承认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的，一向倔强又好强的自己，肯承认对方比自己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即使本事到迹部和忍足那样，也别想让他低眉顺眼的说句好听的。
所以凤是不同的，尽管宍户从来不承认，但他自己心里很明白这一点，也所以在当年收到告白的时候，他就好像已经作了多久的心理准备一样顺理成章的答应下来了。
凤当时惊喜得接近惊愕的表情是宍户这辈子见过的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最蠢的表情，那个时候的凤长太郎，还单纯得有点傻乎乎的，激动地手都抖起来，抱得他几乎透不过气，他说天啊，上帝……
宍户的脸贴在他胸前的十字架上，他想，该死的小子，没事干啥长得这么高。
可惜后来的事情就越来越不按照正常轨道行驶了，一开始的软磨硬泡进化到温柔的指手画脚，再到现在的命令句，凤同学的成长速度媲美环球卫星，而宍户小亮同学却似乎从那之后就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连当年自己最自豪的那种热血的怒吼，也逐渐变成了猫咪的隔靴搔痒的咕哝。
爱情能让人变成蠢蛋，宍户觉得这句话在自己身上淋漓尽致。
后来偶然对着忍足抱怨，对方的眼镜反着诡异的光，和他嘴角的笑容一样诡异，然而带着关西腔的低沉嗓音却意外的真诚，他说：“在恋人面前是不需要逞强的，为什么你们都不明白这一点。”
宍户的确是不明白，他承认某些人脑袋运转的频率反正和自己大不相同，但是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比谁迟钝，至少在忍足口中的你们当中的另外百分之五十，是打死也不可能不逞强的，这点，宍户自认自己好歹比茅厕里的石头香很多。
“今天晚上亮一直在走神呢，已经上菜了。”凤轻轻敲了敲桌面提醒他。
回过神来身边的侍者端着托盘已经好脾气地不知道等了多久，宍户小亮同学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他觉得也许比那瓶83年份的冰镇红酒还要红。
晚餐很好吃，不过这不是什么理由，因为账单也很昂贵，随便哪个文后面的数字都长得吓人，这一顿饭恐怕要吃掉自己三个月的薪水，想起来就心疼。
“都说用不着专门来这么高档的地方了。”宍户用餐完毕，扯着餐巾拭干净嘴角，低声抱怨。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按照自己的意思，在家里做一顿稍微丰盛一点的也就可以了，他其实更喜欢凤穿着围裙带着套袖在厨房忙东忙西的家庭妇男样。即使不庆祝也没有什么关系，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庆祝什么的，倒是次要的。何况到这种地方来，又花钱又别扭。
凤只是微笑着，旁边的侍者把外套重新送过来，然后被凤重新牵到餐厅外面的露台上。
从这里鸟瞰下去，整个东京尽收眼底，繁华的灯光和黑夜交辉掩映，流动的车辆犹如萤火，飘忽而微弱，万家灯火层层叠叠，密匝得像天上的星斗，东京湾静静卧在一侧，枕着自己的臂弯睡得很沉。
夜晚的东京美得让人不忍心呼吸，在陆地上看来繁华的美，在高空中显得空旷而寂寞，那种清冷的优美静静地笼罩在东京上空，就像此刻耳畔盘旋着的风。
身后的人轻轻把他拉进怀里，用自己的外套紧紧包裹起来，凑在耳际的呼吸平缓而深长：“亮……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到这里来么？”
“为什么？”他漫不经心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眼睛贪婪地望着眼皮下面的整个东京，像是无比华丽的玩具，只要轻轻伸手就能拿进怀里。
凤轻轻地在他耳边笑，手指轻轻握住他的左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摸索过去，拇指……食指……他慢慢的一字一句地在他耳边说：“生日快乐，亮……”
他的气息很痒地吹在耳根，搅得宍户有些焦躁起来，那声刻意拉长的呼唤似乎在提醒他后面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而凤的手指这次停在了无名指上，反复地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触抚。
这样单纯的动作却几乎立刻让宍户领会到了其中的暗示性，他吞了吞口水，声音紧张的摩擦声带从口腔发出，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嗓音：“长……长太郎？”
凤还是在笑，握住他的手肘将他转过来：“是的，亮。”
他无比认真地盯住他的眼睛，银色的头发在夜晚的灯光中闪闪发亮，就像他的眼睛，此刻的眼神就像是多年前他向他告白的时候，坚定而温柔，带着百折不回的决心，宍户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但那绝不是因为寒冷。
“是的，亲爱的，我们结婚吧。”凤慢慢地说出这句话，微笑的脸眼神却严肃。
宍户闭了闭眼睛，按照惯例他应该会说谁想跟你结婚啊白痴，但他的嗓子很疼，他不想说话，于是他向前走了一步，清楚地看到那双坚定的眼神后面隐藏得很深的浮略的紧张，他感到凤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也在细微的颤抖……
这令他感到心满意足，他轻轻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轻声笑着说：“鬼才会跟你结婚……”
然后，他伸出手，紧紧拥抱了他，听见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亮……你一晚上都在走神，所以恐怕没有注意到我整晚都很紧张……我生怕你不会同意。”
“这很正常，你本来就白痴……”
“亮……你放开我，我还没有给你戴戒指……”
“那种东西，以后再说……”
9月29日的夜晚，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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