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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文] [TF]南仙玻璃 [打印本页]

作者: 狼小猫 时间: 2010-7-23 11:58 标题: [TF]南仙玻璃

来自某次春日征文，题目来自小南的id^^

[TF]南仙玻璃

“呐，我们是卖玻璃的，不是卖牛郎的。”
不二眯着眼睛微笑：“所以，忍足侑士，我郑重的告诉你，你的形象和我们店实在太不符合了。”
“嗨。”

辞去上一份工作，结束给老板做牛做马的打工生涯后，不二准备良久，他的手工玻璃工艺品店终于开张。
店面很小，在这个国际化大都市著名的商品街上显得寒碜而不起眼，但却是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店。从店内布局到店牌设计，包括油漆和地板砖的采购全都是他一手包办，店内虽然商品不算多，每一件都是他自己的作品。
从此这世界上，有了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空间。
小店开张那天，不二和一帮好友出去大吃大喝了一通，难得的喝起酒来毫无顾忌。回来的时候特意跑去海边，脱了鞋子在沙滩上摇摇晃晃的走。海沙细腻温和，海水一波一波浸过他的脚，凉凉的让人心情大好。
“我有自己的店了！”他对着茫茫大海浩瀚宇宙大声喊，“我自己的！自己的！”
喊得兴奋了顺手把拎着的鞋子无比潇洒的用力扔出去，看两道白色的影子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后，远远落进大海。不二向后直直倒下去，躺在沙滩上望着满天星斗傻笑。
只不过据说第二天清醒后，不二对着鞋架上空出的那块区域痛哭了好久。

小店开张不过是个开始，真正的考验这才接踵而来。不二身兼设计师制作者，根本顾不来店里的生意。请人帮忙看店是早有打算，只不过现在打工的人虽多，不二在挑人上却很慎重，因为艺术品这东西，在懂的人眼里是块价值连城的宝，在不懂的人眼里就是根不值一文的草。不二希望应聘者最好具备专业知识，在给客人介绍的时候能够完全理解他的作品；可惜他没钱高薪聘请专业人士。是以虽然招聘广告一直在贴，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开张初始都是他自己和时常过来帮忙的免费劳动力忍足在看店。
如今圣诞节临近，到了一年一度的商业黄金期。不二接了几份单子忙得焦头烂额，连硬撑着看店也不可能。店子交给忍足虽然放心，但不二不想总欠着老朋友这份人情，何况这位迹部家族的家庭医生也不是那么闲，虽然他看上去的确是很闲。再说圣诞期间大忙人迹部难得有空，如果没记错今年迹部是打算和忍足去瑞士度假的。
“呐呐，我的玻璃店不用你这牛郎了，明天开始你不用过来。”那天临关门前，不二摆摆手说。
“嗨。”忍足也不坚持，“你现在还没请到人，打算怎么办呢？”
不二环顾自己的店，虽然是可以临时召个打工的对付一下，但是看着自己精心设计的作品，怎么也舍不得随便托付给别人。“没办法，单子要紧，店子没人看就先关几天好了。”这个时候关店实在是可惜，尤其是对开张不久急需客源与资金的小店来说。不二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忍足拍拍他的肩：“哪，其实我已经找到代替的人选，只等boss你考核了。”
他说话的时候，不二已经看见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人。依旧是瘦削颀长的身材，表情冰封了般的脸。
不二蓝色的眼睛睁开来，时间大概停滞了一万年，然后那双眼睛又再次眯起。
“你会做玻璃？”
“不，可是我会做木工。”
“果然长得就跟根木头似的。这个PASS，忍足——喂，忍足！”
不二一扭头发现忍足不知啥时候已经跑到店外停着的车上去了。
“不好意思我还约了小景晒月亮先告辞了拜拜。”忍足挥挥手一溜烟绝尘而去。
你个混蛋！不二在心里对他的背影挥拳头并且假想自己打倒了对方一万次。扭头看看还站在一旁的手冢，不知为何总有种拔腿要跑的冲动，虽然他连该朝前跑还是朝后跑都不知道。可是他只是眯眼笑着收好自己的东西：“呐，说了你已经PASS了，今天店已经关了，你要买东西明天再来吧。”
“周助。”手冢伸手拉住他。
“我说了PASS了！”
“周助，听我说。”
不二挣扎得厉害，手冢按住他的肩膀一把固定在自己怀里。
“不用说了我不请不会做玻璃的人！”
“那么请听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啊？什么什么？现在？在这里？
“周助。”手冢按着已经呆掉的不二，眼神认真严肃。
等等！别说出来！我还没准备好！
“请教我做玻璃。”
“……我拒绝。”

“不过，你要跟来看我不反对。”关上店门的时候不二说。
摆好工具，从熔炉中取出烧制好的玻璃熔浆，小心翼翼用吹管吹出想要的形状，尖细的部分用夹子镊子精心雕琢。要得到最漂亮的颜色、最完美的造型，温度、时间都要把握得当，手工艺更是考验技师的功夫，一点都马虎不得。
制造过程中，精神高度集中，完全达到浑然忘我的境界。
工序结束后已是满头大汗。
“好了。”不二胡乱擦擦额上的汗，在桌边坐下来，“现在的颜色还不是最终的颜色，冷却以后才是。”他一边给身后的手冢解释，一边歪着脑袋看自己的作品，“呐，我最喜欢这个过程了，看着胚子慢慢变化，不到最后你都不知道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能充满期待的等。像魔法一样。”
他转过头，看看手冢：“呐，其实我一直很想叫你看看这过程。”

中学时的同学，队友，也许还称得上恋人。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波澜壮阔，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不过是自然而然就站到了一起。
后来有一天，手冢说，他准备去德国进修网球。
手冢只是简单的称述这个事实。不二承认自己精神恍惚了一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对方希望自己该如何回答。最后他只是说：“那，祝你一路顺利。”然后又说，“毕业后，我不打算继续读书了。”他也只是简单的称述而已。
不二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随性的人。上小学，上中学，打网球，好像都只是按部就班在走，没有深刻的去想过未来。直到遇到手冢。
意志坚定的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标，也清楚的知道该如何达到，每一步都走得稳定坚实。
虽然那时候他们经常笑手冢少年老成，但是不知不觉中，不二觉得灵魂深处，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在慢慢成型。
在手冢说要去德国学习网球时，不二本来想可以笑着回答那等我两年我也考去那边大学，或是再简单点说那你每年放假还是可以回来聚聚，但是酝酿好的话，却说不出口。
手冢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那么他自己呢？那一瞬间，不二脑子里闪现的是蓝色红色的火光，五彩缤纷的色彩，晶莹剔透的色泽，那是爷爷的手工玻璃坊让他沉迷的美丽画面。他从未曾认真想过那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只是那一时那一刻，心里的愿望无比清晰的呈现出来。
他想要做出自己的作品。
不二说出自己的回答后，脑子还有些空白，毕竟很多事情不是一下就扯得清理得顺的，而他不过刚刚找到一个线头。他听到手冢回答：“也祝你一路顺利。”
那时候镜片后那双冷毅坚定的眸子，大概是温柔且带着笑意的。
后来的事便记不清楚了，只知道手冢临行昔日同伴都去送机，唯独他没有去，后来偶尔的同学聚会，他也没有参加。
关于手冢的事在他的记忆里日渐模糊起来。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黑暗中醒来，不二会突然想其实他意志还不够坚定，于是只好杜绝一切可能让他动摇的事，或人。
然后他会拍拍自己脑袋，躺下去继续呼呼大睡。

现在想起来，手冢也没有刻意找过他。大概手冢是理解他的。不二想。
那么现在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呢？
“呐，你最近很闲？”
“我退役了。”
“啊啊？”不二惊讶的转过头。
“已经到退的时候，无论身体状况，还是取得的荣誉。”
不二愣愣的望了手冢半晌，憋出一句话：“原来你已经这么老了吗？”老到要退休了？
“周助，我是个运动员。”
快说点什么。不二扭过头去看他刚刚雕好的玻璃龙，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那，伟大的运动员先生，你的下一步人生目标是什么？”
“以前想过退役做网球教练……”
不二扭头给他一个眼刀。
“不过最近觉得，开一家小店，卖点喜欢的东西也不错。”
虽然从手冢说出退役就猜到这结果，但听到他直接说出来，不二一时还是不知该做何表情。
曾经他从一团乱麻中找到属于他的那一根线头。他们各自持着自己那一端，彼此不知道对方手中那根线的尽头，有没有自己的存在。
而今，终于殊途同归。

心底的狂喜还没来得及传达出来，不二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难道你之前说要学做玻璃，是认真的？”
“当然。”
“可是你说得好像冷笑话。”
“……”
“怎么办，你那个一生一次的请求已经被我拒绝了。”当然这都是你的错！不二用眼神说。
手冢不动声色的回望：“你真的不打算收回吗？”
“呐呐，说出口的话怎么能收回，你当商家的信誉是什么啊？”到了这个时候，不二不安分的性子又钻出来，眯起眼微笑，“不如你收回你那个‘一生一次的请求’再请求一次？”
手冢直接跳过后面的假设：“可是这家店，我有60%的股份。”
冰蓝色的眼睛猛的睁开：“小景借给我的钱，是你的？”
刚刚理清思绪的不二又开始有些混乱。筹备店面，那该多久以前的事了，半年前？一年前？或许从更久更久之前，这个人便一直在关注着他。
原来冥冥中那两根线早已注定会再度交汇，不是天定，而在人为。
不二垂下脑袋笑起来，笑得双肩都开始抖。手冢轻柔的揽过他：“现在，你的答复是什么呢？”
不二一掌拍到他肩上：“你当商家的信誉是什么啊？明天开始帮我看店吧！”
“是我的店。”
“我们的店！”
“好吧，我们的店。”

“我——我们的玻璃店，到底叫什么？”
“叫南仙玻璃。”
“恶俗。”
“没办法，作者说了，要扣题。”

于是这就END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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