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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羽织    时间: 2010-7-23 00:36     标题: [TF]Timeless

Fuji想，那一定是过了很多很多年以后。

那时候Tezuka已经不复年轻，眉目间的皱纹愈见清晰。Fuji想起曾经取笑过他，多少年依旧是老样子，但当他在清晨的时候蹑手蹑脚拔去那隐藏在棕发间的银丝时，他第一次想到，是不是像这样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了。
厚实的窗帘挡住了微薄的晨光。Tezuka睡得很沉，没有任何清醒的意像。于是Fuji将头枕在床上，听着他沉缓的呼吸，微微阖上眼睛。

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每一次，他都试图从Tezuka身上找出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可是在傍晚的时候，当那个人站在窗前，暮色透过无机质玻璃勾勒出清冷的轮廓，与记忆中挺拔的身影重合，他才发现，不管是多少年，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始终是山一般隐忍坚持的存在。
所以当他在Tezuka的抽屉里翻到违禁药物的时候，无可控制的愤怒，颤抖。他狠狠地摔碎那些药瓶，划伤了手指然后甩开为他包扎的Tezuka，沉默地与他对峙。
谁能忍受这种背叛。
然后他看到那个人深色的眸子黯了下来，最终却还是沉默的按住了他受伤的左手。

生命对于Fuji而言是那样漫长，以至不会去考虑死生契阔那样漫无边际的事情。
然而就算是永远停留在十九岁，不会衰老不会消失，那个人，却总有一天会以最决绝的方式从自己身边离开。
Tezuka离职后，Fuji也跟着请了长假。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衰弱，无法承受长时间旅行所带来的疲累。于是他们依然留在San Vieco的中转站里。
生活一下子清闲了下来。那段时间Fuji会陪着Tezuka整理旧物。军服，手套，勋章，还有一柄银色的手枪。
最后，他们翻到了一本相册。

“是他们……”
“嗯。”
Fuji伸出手，在照片上描摹着那些陌生的容颜。眼角眉梢，却是熟稔的弧度。
“是我的战友。”
“我知道，”Fuji点头，神色坦然，“也是我另外5/6的血缘。”
“Fuji……”
“但基因真是奇怪的东西，我不像你，也不像他们。可是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就算是几十年前的照片，还是会一下子想到。Ne，Tezuka……”
“嗯。”
Fuji笑着环住那个人的肩膀，像小时候一样，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至少，他还在这里。
曾经是那样痛恨于基因所控制的虚伪，却最终要与这个人，一同面对生命的脆弱。

等到候鸟归来的时候，Tezuka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空气中是岚羽花清甜的味道，原野上一望无际的玫瑰紫，细小的花瓣在透明的阳光中旋舞飞扬。
“Tezuka，你知道岚羽的种子是从哪里来的么？”
“是候鸟。”
“我曾经在旅途上碰到过一个人，他告诉我说，自然人死后的灵魂化作宇宙的星辰，再由候鸟带回他故乡的土壤。所以每年的这个季节，不管再哪个行星，只要曾经有人类的足迹，就能看到岚羽花的盛开。”
“……没这回事。”
“呐呐，”身后的人笑弯了眉梢，“有什么不好？”

尘归尘，土归土。
他知道那个人，不会再继续无谓的生命，总有一天会坦然地离开，连同所有曾经存在过的回忆消失无踪。而自己会一直活下去，直到对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不清……
“在想什么？”Tezuka顺着他的头发，用手指细心的梳理。
“没什么^^”
窗外是暖色的夕阳。
“Ne，你好像很喜欢看日落。”
“嗯。”
“可惜没法旅行了，要不然我就能带你去那个能看44次日落的星球。”
“……你还记得？”
“当然，”Fuji将下巴抵在Tezuka的腿上，眉眼弯弯，“你是我见过的，最不会哄小孩子的人。从小你只会给我念那一个故事。”
非常难得的，Fuji看到Tezuka的嘴角，出现了可以称之为笑容的弧度：“你总会在我讲完前睡着。”
“所以说，很不甘心呐……”
“先睡吧。”
“嗯，你呢？”
“再待一会儿。”
“这样……”

走廊尽头的一扇窗不知道被谁打开了，紫色的花瓣调皮的沾上Tezuka指间栗色的碎发。他望向膝上已经浅浅入睡的Fuji，然后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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